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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你打算在這兒呆下去嗎?”徐風(fēng)問。“可能...”葉粼自己也不知道,但除了這里,暫時他沒有地方可以去。“那你就必須去。只要你想安穩(wěn)地在這里待下去,還是不要得罪彭柯的好?!?/br>葉粼抿緊了唇,不再說話了。徐風(fēng)看他這樣兒就知道又在心里較什么勁兒呢,但是管他的,硬拖硬拽也得把他架去,不管他多么不情愿也好,沒得商量。話是這么說,要把葉粼拖到依球酒店門口,還是頗費(fèi)了一番功夫。他們并肩站在酒店門口時,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的時分。酒店大招牌上蒙了灰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燦爛地閃耀著,在漸濃的暮色中十分奪目。這是這村里唯一一家可稱得上是“酒樓”的飯店,平日里是村里有什么人家結(jié)婚或著請客,多半都在這里包幾張大圓桌。他們走進(jìn)大堂,里邊燈光不甚明亮,映著污跡斑斑的白色瓷磚地,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彭柯他們在大廳包了兩個圓桌,被他們一伙的社會小伙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彭燦也在其中。他腦門上斜斜地貼了兩個創(chuàng)可貼,顴骨上有一片青紫,看起來也不比葉粼好上多少。他翹著腳坐在桌邊抽煙,倒是他第一個看到葉粼。彭燦拽拽地?fù)哿藫蹮熁遥冻鲆还蓛春輨艃?,仰著下巴睥睨似的瞅他一眼,然后輕蔑地移開眼神。這可能就叫做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吧。葉粼還是有點緊張的。他怕見人,雖然丟臉,但是他害怕見人。可是這一整個大堂里,他唯一不怕的就是彭燦。雖然是打來的交情,但是有一句老話叫一回生二回熟。他瞪著眼,面無表情地看彭燦的表演,這種帶著年少輕狂的幼稚行為,讓他覺得趣味橫生,一時間緊張都消散了不少。他們來了之后就算是開了席。一落座,彭柯先來開席講話,他說,“今天這頓,一個是給我弟弟彭燦接風(fēng),還有一個主角,就是我身邊這位,”他朝向葉粼,“和彭柯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但是都是一場誤會。今天我們就是來交這個朋友的?!?/br>葉粼坐著,沒什么表情,也沒什么表示,他知道還有下文。果然,彭柯又接著說,“今天在場都是兄弟,就給我放開了喝!一個也不許跑!”他叫上一個小弟,用商量的語氣道,“這樣,啤的就來兩箱,先上白的,紅的也得安排上,麻溜的快上!”大堂內(nèi)鬧哄哄的,在這人來人往的喧鬧中,葉粼安靜地坐著,心口卻猶如擂鼓,咚咚咚地跳著,讓人不安生。他知道前邊什么在等著自己。他好歹也當(dāng)了四年的社畜,酒桌上這一套他多少經(jīng)歷過,不過就是被灌酒。與其推脫,反正都推脫不掉。這樣想著,反倒生出了一點一醉方休的念頭。豁出去喝,如果可以就此了結(jié),他倒有點想把自己灌醉。這樣想著,旁邊卻響起徐風(fēng)的聲音,“彭哥,彭燦和葉粼身上都帶著傷呢,點到為止就好了,多的份我來喝。”葉粼一下子扭頭看徐風(fēng),他完全沒想到徐風(fēng)會這樣說。而后者根本沒看他,仰著腦袋和彭柯說話。“那不行!”彭柯干脆地?fù)u搖腦袋,“你愛喝多少是你的自由,葉粼今天可是我的客人,大家伙可得輪流敬呢是不是,一個都別想跑!”旁邊的人起哄似的笑起來。他又在人群中找彭燦,一指頭戳過去,凌空點著,“特別是彭燦?!?/br>彭燦本來特地找了個離他哥遠(yuǎn)的位置,結(jié)果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點名了。他擺擺手,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喝酒還用你催。”看不起誰呀這是。他雖然酒量不好,自我認(rèn)知的水平倒是很高。葉粼在在桌下搭上徐風(fēng)的胳膊,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我自己可以喝。”聲音不大,但彭柯可聽得清清楚楚,他就等著這句呢。他哈哈哈大聲笑著,“看到?jīng)]有!人家自己能喝。用你摻和!”又轉(zhuǎn)向葉粼,“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你的酒量了。”徐風(fēng)有些訝異地看葉粼,無可奈何地?fù)u了搖頭。他對彭柯的脾氣一無所知。話說到這兒,勸是勸不下了,只有見招拆招。葉粼打定主意,反正彭柯的目的就是要整他,自己今天不醉成泥怕是很難收場。他也有些自己的打算,混了幾年職場,他也稍微知道一些方法,能讓自己不那么難受。開席了,菜還沒上,酒就先一箱一箱地被運(yùn)來。那綠色的紫紅色的和白晃晃的瓶子林立般杵在桌上,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讓人看了就有點暈。趁著彭柯還在開席講話,他緩慢地在進(jìn)食,不過分顯眼,稍微墊巴墊巴,這樣至少待會有東西吐。徐風(fēng)一臉擔(dān)心地看著他。他知道葉粼有胃疼的毛病,琢磨著家里的胃藥塞哪兒去了。平靜的時候沒過太久,很快來了第一批敬酒的人。彭柯拍著彭燦的肩,端著酒杯來到葉粼面前。“葉粼和彭燦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誰能想到昨天還在你死我活地打架,今天就能一起喝酒了呢哈哈哈哈哈?!?/br>彭柯的嗓門特別大,在面前說話簡直讓葉粼有些耳鳴的幻覺。彭燦對他哥說的屁話報以一個白眼。他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看葉粼很不順眼,特別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傷得比葉粼嚴(yán)重,這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啥也別說了,喝吧?!?/br>他舉起杯子竄出來,截斷了他哥的演講。他自認(rèn)酒量不錯,根本沒把面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小子放在眼里,決心要在酒桌上給他點顏色瞧瞧。事實證明,彭燦還是太年輕。他的酒量或許比葉粼好,但是卻不懂得喝酒的技巧,只是一味逞著勁兒,一仰脖瀟灑地一飲而盡。葉粼把他的行為看在眼里,在心里暗嘆著,好一個瀟灑少年啊.....葉粼有意無意地勸彭燦的酒,彭柯被小弟們拉到別桌去了,彭燦暫時處于沒人管的狀態(tài),一點點著了葉粼的道。紅的白的啤的混著喝,大口大口,喝得又急,果然平時的酒量大打折扣,很快腳就有點站不穩(wěn)了。跟彭燦這一輪,看著很熱鬧,但其實葉粼喝的量還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nèi),彭燦眼見有點迷糊了起來。葉粼看著彭燦這樣,心里有點感慨,沒想到當(dāng)年痛恨酒桌文化的自己也有勸人酒的一天。等到彭柯察覺的時候,彭燦已經(jīng)基本可以下場了。這被葉粼糊弄了一通,他其實還沒喝多少。等到彭柯帶著小老弟們過來,他就知道自己躲不過了。特別是自己還玩弄了他的親的那個小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