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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擴散開來,凡是被那鬼蜮觸碰到的地方猶如被強酸腐蝕似的,飛快地扭曲,皺縮,破碎,變成漆黑的煙塵,飄飄揚揚地緩慢飛起。地板,建筑,道路,天空——所有被覆蓋的地方都如同被某種可怕的力量攪碎,煙消云散,只剩下冰冷的虛無。在一片漆黑與血紅大片相交的底色之下,青年的身形猶如一道輪廓鋒利的剪影,硬生生地將整個世界割裂開來。刀光閃爍,劃出一個巨大的弧線,切開虛空與幻想相交界的輪廓。猶如摧枯拉朽一般,一切都在迅速地湮滅。突然,前方尚未被侵蝕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陣波動。程策之,劉兆承,嵇玄……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地浮現(xiàn)出來。“葉哥?你在干什么?”程策之擔(dān)憂地望著他:“你要去哪???”“葉迦,你這么晚還在外面干什么?”劉兆承皺著眉頭:“明天還要上班呢?!?/br>嵇玄緩緩地上前一步。他的面容平靜而溫和,漆黑的雙眼中閃動著關(guān)切的光。他說:“學(xué)長,這么久不見,你難道不想和我敘敘舊嗎?”“我們曾是那么好的朋友?!憋⑽⒌匦α耍骸拔矣肋h不會和你為敵的?!?/br>葉迦的視線漠然地從那些幻象的身上掃過。血海在他的身后咆哮著,無情地涌去。那些破碎的影像被迅速吞噬。“……小迦。”這時,一聲溫柔的輕嘆從另外一個方向響起。葉迦眸色微動,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母親遠遠地望著他。她臉上的皺紋和鬢間的銀發(fā)已經(jīng)消失了,穿著一件淺黃色的裙裝,頸間帶著她最愛的珍珠項鏈,長長的頭發(fā)高高地挽起,顯得嫻雅而美麗。她靜靜地微笑著。看上去……和她死前的那晚,一摸一樣。葉迦面無表情地望著她,攥著鐮刀刀柄的手指微收緊。母親溫柔地笑著,緩緩地向他伸出手:“你難道不想和我們待在一起嗎?”她輕聲說:“留下來陪我吧,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br>葉迦靜靜地站在原地,淺色的眼眸深處翻滾著某種暗沉的情緒,猶如暴風(fēng)雨前天空中洶涌起伏的陰云。他輕笑了一聲:“不知悔改?!?/br>葉迦緩緩地向前一步,聲音仍舊平靜無波:“你知道在游戲里,有多少副本的boss玩過這種把戲嗎?”他輕描淡寫地問:“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嗎?”游戲里,普通的鬼怪所尋求的不過是殺戮欲和食欲的滿足,它們想要他的命,他也想要它們的。本質(zhì)不過是生死相搏,并非私怨。但是這種,試圖讀取他的記憶,尋找他心靈的弱點,甚至將他死去的母親搬出來的鬼怪……——就會將這件事變成私人仇怨。葉迦唇角的笑容仍在,但是卻眼眸冷若寒冬:“我會讓它的消亡變得盡可能漫長而痛苦?!?/br>背后的血海不再受束縛,瘋狂的膨脹著,猛地將整個世界淹沒。一聲慘叫從遠處響起。一條閃動著斑斕花紋的透明長蛇浮現(xiàn)出來:“啊啊啊啊啊啊!”被迫顯露身形之后,鏡靈此刻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算了。原本在被那個可怕的怪物捉到之后,它以為自己要完蛋了,但是沒想到對方只是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后輕巧地將自己放走了。雖然鏡靈不清楚他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有一點它十分肯定。無論自己準備做什么,那個強大的恐怖的存在并不準備插手。所以鏡靈就開始肆無忌憚了起來。雖然說它曾經(jīng)聽說過ace的名聲,知道這個人不好惹,但是它也同樣嗅到了這個人中散發(fā)出來的,那強大而誘人的黑暗芬芳,誘惑著它鋌而走險。畢竟……傳的再怎么神乎其神,ace也還是個人類。只要是人類就會有弱點和欲望,而它是在欲望中滋生的生物,只要給它時間,就能將這個人類的靈魂和力量據(jù)為己有。但是誰能想到……自己這次真的踢到了鐵板。它的眼珠狡詐一轉(zhuǎn),然后熟門熟路地開始求饒:“大哥饒命!饒命,我不敢了!不敢了!”葉迦漠然地垂眸注視著它。他的眼神很冷而遙遠,居高臨下,仿佛只是掃過了腳下不起眼的塵土。鏡靈心下“咯噔”一聲,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這個人,似乎不是會被言語迷惑的類型。它本能地哆嗦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過身開始沒命地逃竄。但是還沒有等它挪出幾步,地面粘稠的血液猶如擁有意識似的,一層層地涌去,將它嚴嚴實實地覆蓋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r>痛苦而慘烈的尖叫聲響徹整個被黑暗與血紅覆蓋著的世界。鏡靈在血海中激烈地翻滾著,細長的身體仿佛承受了某種非人的折磨似的,皺縮繃緊,扭曲成怪異的形狀,嘴里發(fā)出尖細凄厲的慘叫聲——疼,太疼了,它從未體驗過如此恐怖的感覺,當痛覺強烈到了這種程度,疼痛這個名詞本身仿佛都失去了意義,它在崩潰的邊緣掙扎,被那種精密控制的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仿佛身體和靈魂被活生生地解剖開來,所有的感覺被放大百倍。第一次,后悔和恐懼的情緒在它的心底滋生。而葉迦只是站在一旁,平靜地聽著,好像是在欣賞著某種優(yōu)美的旋律似的,那雙淺色的眼眸半瞇起,在背后漫天血色的映照下,殘酷的令人膽寒。過了許久許久,久到那凄慘的哀嚎仿佛都已經(jīng)成為了背景聲。葉迦似乎這才終于厭倦,血色的鬼蜮在他的cao縱下緩緩向后退去。鐮刀的刀鋒微動,懸浮在鏡靈的身體上方,似乎下一秒就能立刻落下,徹底果結(jié)對方的性命。“你,覺得自己意志力堅定,對嗎?”那條透明的蛇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躺在地上,三角的頭顱抬起,一雙透明的眼睛里閃爍著惡毒而瘋狂的光,它嘶嘶地說:“……我能反射出來的,全都是你自己內(nèi)心中最真實的渴望?!?/br>“你很強,你從一開始就能選擇這個方式把我逼出來,對嗎?”鏡靈怨毒地笑著:“但是你沒有,你選擇在這里過了三天,不是嗎?這幾天你在想什么呢?”它心知自己逃不過一劫。所以……即使要傷己一千,它也要讓對方感受到同等的疼痛才行!鏡靈的嘴巴張開,透明的蛇信吐出,仿佛在舔舐著對方身上散發(fā)出的情緒的味道,它陰冷地笑著:“在你心里的某個隱秘的角落,難道這些想法一次都沒有冒出來過嗎?——要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