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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親手殺死了中原中也?”“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什么時候?怎么回事?為什么……為什么我不知道?!”太宰治的語速越來越快,話說到最后,他幾乎是退去了身上所有的偽裝,一直陰郁沉默的少年終于露出了急躁而痛苦的表情,幾乎是大吼著說出最后一句話。“這一定有哪里不對勁……”太宰治垂下眼睛,剛才所有的激動與情緒翻涌就仿佛突然被抽離了一般,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靈魂,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平靜的令人可怕,“紅葉大姐,在我的記憶中,我并不記得我和中原中也有過任何的交集,我甚至連見都沒有見到過他。”“所以,我就更不可能親手殺了他了?!碧字握f到這句話時,面容還是無比的平靜,但是右手卻緊緊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摳進血rou里,帶來的無比的疼痛讓他勉強有了一絲清晰感,“您能……仔細和我說說這件事嗎?說不定這是誤會?!?/br>“不,這不是誤會?!奔t葉大姐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她用幾乎是復(fù)雜的目光注視著面前的少年,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一般停頓了片刻,才終于開口說,“其實在你之前,中原中也已經(jīng)來過我們港口黑手黨。”“什么?!”太宰治有一瞬的驚訝,但這一絲感情立刻就被他給壓了下去,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問,“是不是……在我之前?”這下太宰治可以確定,雖然“書”實現(xiàn)了他的愿望,把他帶到了過去,但是這個過去和他自己曾經(jīng)所經(jīng)歷過的又有了差別。比如說現(xiàn)在原本還應(yīng)該是“羊之王”的中原中也,居然早早的就加入了港口黑手黨,加入的時間居然比他還早。那么在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以及太宰治再次跟隨著森鷗外進入港口黑手黨之間的這一段時間差內(nèi),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中原中也被所有人都認為是死亡,而且還認為是太宰治親手殺的。……該死的。太宰治突然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抑制住不讓恐懼從自己身上散發(fā)出來。當(dāng)初他在“書”上面寫字的時候,心中所想的只是回到自己的當(dāng)初,回到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的時候,這樣的話中原中也之后不會死亡,而他和中原中也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可以重新開始了。但是他所寫的那句話──“這個世界中發(fā)生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切都將回到最初,重新來過?!暴ぉけ旧砭蛶в行┰S歧義。“這個世界中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切都將回到最初,重新來過”,當(dāng)初太宰治寫下這三個短句的時候,的確帶上了些許匆忙。一方面是因為當(dāng)時他手中拿著的那支筆快要沒有墨了,所以他要盡可能壓縮自己的描述,一方面又是因為“書”生效的條件是要產(chǎn)生一個具有邏輯線的故事,“書”只會根據(jù)寫上去的文字的邏輯性,來實現(xiàn)所寫的文字。太宰治寫的那三句話看似邏輯非常嚴密,并沒有產(chǎn)生任何漏洞,時光也的確按照太宰治所寫的一般,倒流回了最初。可是太宰治現(xiàn)在所處在的這個世界……真的就是他原來的那個世界嗎?這并無法確定。太宰治在寫下那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主要關(guān)注的就在于不能讓“書”鉆了空子,回到了過去但是中原中也卻依舊沒有活過來,或者“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被扭曲成為所有人都失去記憶之類的事情。所以他所關(guān)注的邏輯線主要在于讓時光倒流,讓一切重來,讓所有原本死去的人全部都重新活過來,就像一個游戲一般,重新回到最初的起點。但是太宰治卻忽略了一件事情──一切都回到最初,重新來過,這個“最初”,究竟指的是什么時間段呢?是指當(dāng)太宰治第一次遇到森鷗外,還是港口黑手黨最初成立,還是中原中也這個人格第一次誕生的時候,還是……整個宇宙最初的起源?太宰治所寫下的最后一句話,的確是生效了,也讓他原來的那個世界一切都回到了最初,所有都重新開始。但是這個“最初”,指的并不是太宰治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的最初的開始,而是“書”所認為的,一切最初的開端。這個時間線可以拉的很長很長,長到足以讓之后的一切發(fā)生改變。就比如說假設(shè)“書”讓時間線倒流回了一個世紀前,那個時候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還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任何一個輕微的改變,有任何一處與原先他經(jīng)歷的那條時間線所不同的事情發(fā)生,便又會衍生出無數(shù)個平行宇宙。而就在他們這個宇宙中,未來所發(fā)生的事情也會被改變,“重新來過”并不是指按照原先所發(fā)生的事情一模一樣的再來,而是指回到之前的某個時間點然后讓一切人物與事件自然演化。在這樣的情況下,發(fā)生與原來那條時間線不同的事情就完全不奇怪了。所以中原中也在“書”重新建造的這條時間線中會已經(jīng)死去,所以這條時間線中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和原來如此相似,但是卻總有著一些不清不楚的不同之處。原來是這樣。但是“書”為什么要把時間點倒流回那么過去的時刻呢?“書”大可以讓所有的事件都回到原本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相遇的那一天,因為“最初”這個詞在被太宰治寫上“書”的時候并沒有明確指向,所以按照邏輯來說,“書”可以將時間倒流回任何一個事件點的最初時刻。為什么,為什么偏偏要倒流回一個很久以前的時間點,讓所有的事情都和原本不同呢?……因為“書”討厭我。太宰治突然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窟,幾乎是在意識到這件事,想到這句話的同時,他就知道這是真的。“書”是規(guī)則的具體化,而太宰治整個人就簡直是為了打破規(guī)則而來的。從他所擁有的能夠免疫所有異能力的異能,到他那對人世間毫不留戀,每天都向往著死亡的性格,再到他幫助森鷗外上位,后來親手殺掉了森鷗外自己上位……太宰治永遠都在規(guī)則的束縛之外,永遠都是跳出的與眾不同的那一個,永遠都不服管教。對于太宰治來說,人生就仿佛是一場過場,雖然也有精彩的片段,但是絕大部分的人生和世界在他眼中都是碌碌無為,黯淡而又令人厭煩。所以太宰治總是想著要做出某些出格的事情。雖然他整個人都看上去陰郁而死寂,但是他其實是愛著這個人世間的,他內(nèi)心對人類的期待,對于自己能夠看到某些精彩的東西的瘋狂的向往就如同一團火焰一般,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他總是在躁動著,不安著,想著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