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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布,車廂后方設(shè)著小案,穩(wěn)穩(wěn)釘在車壁,桌面挖了幾道凹槽,正巧能卡進一只巴掌大的紅泥小爐。那爐子上還燒著茶水。莫非:……可以了,這讓在現(xiàn)代出行還要擠公交擠地鐵、窩在二等座和經(jīng)濟艙,連腿都伸不直的他情何以堪!這是行走江湖、逃避霸者盟麻煩該有的姿態(tài)嗎?這明明就是一副紈绔衙內(nèi)游山玩水的姿態(tài)!莫非把自己不足背包大的行李塞進車底暗格,然后學(xué)著林風(fēng)聲的樣子倚在軟墊上。林風(fēng)聲倒了杯茶給他。莫非接過來喝了,長舒一口氣,嘆道:“唉,舒服……”被榮華享樂腐蝕就是這么快。從儲石鎮(zhèn)往朝陽城走,一路都是官道,修得十分平整,馬車轍印深深,一點都不顛簸。白天行車,夜晚在驛站投宿,如此兩天之后,馬車終于抵達朝陽城西門。看到城門處查看路引憑證的官兵,莫非才終于意識到他忘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是個黑戶來著!“怎么辦?”莫非在馬車?yán)锛钡脠F團轉(zhuǎn),“我根本沒有岐周的身份!”“什么!”林風(fēng)聲也懵了,“你沒有路引憑證,怎么跑到儲石鎮(zhèn)去的?!你家在儲石鎮(zhèn)附近?你住店的時候,掌柜沒管你要身份憑證?”莫非哭喪著臉:“沒有,給錢就讓住了?!?/br>這一路他們吃住都在農(nóng)家小客棧,自然更不會有人查驗路引,所以他直到現(xiàn)在才想起這件事兒。林風(fēng)聲一臉牙疼的表情,抬手按了按眉心,伸頭出去吩咐車夫:“先不進城,在城外找個……找個畫舫歇腳?!?/br>車夫聞言,一臉訝異地抬頭看了看天色。見日頭已經(jīng)開始西斜,他又換上一臉了然而猥瑣的笑容,咧著嘴道:“嘿嘿嘿,明白!嘿嘿……”莫非:……你明白個錘錘!作者有話要說:莫非:天地可鑒,我不是自愿逛青樓的!第31章所謂畫舫對于青樓畫舫,莫非當(dāng)然是拒絕的。他是生長在紅旗下的好少年,對這種挑戰(zhàn)生理和心理衛(wèi)生的娛樂活動敬謝不敏。但是,他沒有戶籍。沒有路引憑證,莫非是進不去城門的,當(dāng)然也不可能在城內(nèi)入住客棧。在這偌大的朝陽城,沒有身份路引就能夠入住,又不引人懷疑的地方,當(dāng)然只有青樓畫舫。所以,即便心里一萬個不樂意,莫非還是同意今晚暫時找一艘畫舫歇腳。然而,莫非萬萬沒想到,他不過是因為戶口沒解決而被林風(fēng)聲塞到了一艘畫舫上,竟然能倒霉地遇到一場追殺。林風(fēng)聲進朝陽城幫他弄假戶籍去了,莫非一個人待在船上,本來只叫了位年輕的琴師彈小曲兒聽,誰知半途竟然有位舞女推門而入,非要往他身上倒。莫非當(dāng)場就要把人推開:“姑娘,請自重!”那舞女悶哼一聲,忽然抬起胳膊圈住莫非的脖子,手里捏著一柄柳葉般大小的利刃,抵在他頸后。莫非絲毫不懷疑,只要他有任何不配合的舉動,這妹子一定會將這把柳葉刀推進他的頸椎里面。到那時,他也不知是死是癱,反正免不了被懷里這位為所欲為。舞女隔著面紗附在莫非耳邊,呼吸輕輕掃著莫非的耳廓,氣息不勻道:“假裝、假裝與我……歡愛……我就不、不殺你……”莫非鼻尖一動,似是聞到一股血腥味。他整個人都懵了,手掌抵著懷里舞女的腰肢,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那舞女冷著臉喘息片刻,忽然音調(diào)拔高道:“哥哥可是想讓人看著辦事兒?”話說完,她氣息不濟,捏著刀片的手就有點抖。莫非感覺到刀尖扎在他的皮膚上,登時出了一身冷汗,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yīng),朝那還在彈琴的姑娘道:“那個,你、你先出去吧!我這兒,呃,有事要辦!”琴音一頓,旋即停住。彈琴的女子很聽話地起身,抱著琴離開了房間。等到室內(nèi)一片安靜,那舞女圈著莫非脖頸的手終于松了松。她翻手將刀片收進須彌戒,依舊保持著歪在莫非懷里的姿勢,聲音微涼道:“我認(rèn)得你……在云界,你和、歐鴻運在一起。你們……殺了千眼魔蛛?!?/br>莫非大驚:“你是誰?!”舞女沒有回避,淡然回答:“我叫斷川……當(dāng)時與你們同行過。我穿的、紫色衣裳?!?/br>原來她就是那天與幾人聯(lián)手對付南蠡魔尊的紫衣少女。顯然,當(dāng)初在云界她用了易容,樣貌與現(xiàn)在大不相同,不過也不排除她在說謊的可能。而“斷川”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化名,冷冽的氣質(zhì)倒是與這女子十分相配。可眼下莫非也不好質(zhì)疑她,萬一惹她惱羞成怒或者狗急跳墻,那柄柳葉小刀可隨時都能再出現(xiàn)在她手里。于是莫非問:“那你就這么信任我?萬一我是壞人呢?”斷川沉默片刻,道:“歐鴻運既然肯……與你組隊,你一定、是個好人。我信你不會把我……丟下?!?/br>突然就被發(fā)了好人卡,莫非無言以對。斷川緩了緩,在他懷里直接開始寬衣解帶。莫非伸手按住她的腕子:“姑娘,我覺得這樣不行?!?/br>斷川淡漠道:“我總要先、處理傷口……你別動,就這個姿勢,幫我遮掩一下,以防萬一、有人進來……我們好假裝歡愛?!?/br>這是什么世界??!好端端的一個妹子,竟然總把“歡愛”掛在嘴邊,還絲毫不帶臉紅的!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受傷了,失血過多,臉色紅不起來。斷川在莫非懷里將衣衫解開,露出小腹上一道極深的傷口,翻手從須彌戒取出藥粉覆在上面,疼得直哆嗦。莫非也跟著哆嗦,嚇的。他看著斷川的傷口往外汩汩流血,終于忍不住道:“要先止血,先止血再消毒,最后才能敷藥消炎……你這樣搞會出問題的?!?/br>斷川看向莫非,片刻,道:“這藥粉,就是止血散?!?/br>莫非:“……哦?!焙退胂蟮挠悬c不一樣。又過了一會兒,斷川腹部的傷口不流血了,她又從須彌戒取出一方帕子,沾著莫非面前的茶水將混合了血污的藥粉擦凈,又換另一種藥膏敷上。看她嫻熟的手法,似乎不是頭一次這樣處理傷口了,也不知這妹子平時在現(xiàn)世是做什么活計的。莫非腦子里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發(fā)散著,忽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靠近。斷川顯然也聽到了動靜,伸手一拽,腳下一踢,就跟莫非對調(diào)了位置。莫非也是學(xué)過散打的,對于這種小擒拿手,下意識就一個擋拆,把斷川壓在身下。傷口被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