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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個措手不及。一道凌厲劍勢自背后襲來,慕辭月回身擋住,正巧對上了現(xiàn)任南康太子謝莫文的臉。戰(zhàn)神的狀態(tài)也不大好,那劍刺過來都沒什么力,但相比其他人,謝莫文的戰(zhàn)斗力還是很恐怖的。慕辭月不敢怠慢,舉著夜暝劍劈了過去。謝莫文大概是同士兵一起,親自作戰(zhàn)了兩日,已然處于疲勞狀態(tài),剛剛那一劍,差不多是最后一搏。然而,謝莫文還是在倉惶接招之余,急吼吼說了句:“殿下的玉佩呢,拿出來!”慕辭月當日打探消息順手殺了曹貢之余,還皮了一下,偷走……搶走了謝羽祁的遺物。那是一塊鐫刻著龍紋的玉佩,可能是因為這是謝羽祁死時,全身上下唯一沒有沾血的物件,這個玉佩一直被謝莫文好好保存著,算是睹物思人。所以慕辭月手欠,把玉佩拿走了。他本打算送給蕭卿執(zhí)討個歡喜的,然而蕭卿執(zhí)近日來心情都不咋樣,估計也是傷心于謝羽祁的死訊,這時候把謝羽祁的遺物拿上來,簡直是自討沒趣。所以就一直揣著了。慕辭月見謝莫文狀態(tài)遠不如前,肯定是打不過自己了,也就起了些玩玩的念頭,居然真的順從地取出玉佩:“喏,這個?”看到玉佩,謝莫文的臉色忽的變了,從急切變?yōu)榱嗽陝?,本還算凌厲的劍勢一瞬間變得毫無章法。“給我!”沒有了半分戰(zhàn)神的沉穩(wěn),就好像被奪走珍貴物件的小孩,撕心裂肺地想要討回他想要的東西。“……你反應這么大作甚?你不是也希望謝羽祁死么?就像現(xiàn)在,你順利繼承了太子之位,雖然做不太久了?!?/br>謝莫文咬牙“啐”了一聲:“這位置我他媽不稀罕!你把玉佩給我!”“不稀罕?唬誰吶?一個威震八方的戰(zhàn)神,會甘心屈于別人的腳下?哎兄弟我懂你嘛,演戲嘛,誰都會?!?/br>謝莫文見進攻無用,干脆放棄揮劍,就這么凝視看著慕辭月。慕辭月都怕再對視下去要對視出情意了,一句“你別看了我不愛你”就要脫口而出,然而下一刻,卻被謝莫文一句話震到所有話語都吞了回去。“你……把玉佩給我……求求你,我什么都答應你……”謝莫文的語氣里竟帶了絲哽咽。這一哽,慕辭月調笑的話語登時全部收回。啥也說不出了。他被嚇到了。戰(zhàn)神也會求饒?“求你……”“別……別求,你先冷靜。”慕辭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其實他本來就沒想著一直藏著玉佩,蕭卿執(zhí)那給不了,他拿著也沒用,本來想逗逗謝莫文就還回去了,沒想到謝莫文來這么一手……慕辭月自己很少服輸,也見不得別人給自己求饒,這感覺總像他會欠著別人似的。慕辭月不想體驗欠債的感覺,生怕謝莫文下一刻就要翻身下馬跪下來,趕緊將玉佩拋了過去:“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給你。”謝莫文手忙腳亂接住,還險些掉到地上去了,拿到手后如獲珍寶般小心翼翼將玉佩放進懷中,對慕辭月比了個口型。慕辭月隱約能辨認出,那好像是一句:“謝謝?!?/br>還沒待慕辭月想好怎么回,謝莫文突然下令。“撤軍!”“……”這一做法弄懵了慕辭月,“撤軍?你帶軍襲擊西城,就是為了來拿個玉佩?”“嗯?!?/br>“……”“我不知道你們駐扎在哪,只能引你過來,所以選了你們防守最弱的西城?!敝x莫文居然笑了出來,“我知道南康完了,這本來,也就是我的最后一拼,畢竟殿下不在了,這仗打的,也就沒了什么意義……劉遠,孤讓你停手,沒聽到?”慕辭月這才注意到,人群之中,居然還有個劉遠。然而,劉遠就像沒聽到命令似的,并沒有停手的意思。頭發(fā)已花白的將軍滿身鎧甲都沾了血跡,在人群中奮力廝殺,看得人揪心。慕辭月對劉遠的印象不算壞,也知道劉遠的倔脾氣。確實,作為一個老將,劉遠自然不甘心就這樣降了。因為這一降,南康就沒了。可是,怎么能投降呢?明明還能打的啊……哪怕沒什么希望了,可又不是沒人打,誰知道會不會出現(xiàn)奇跡……南康怎么會亡?“劉遠,停手!”謝莫文剛剛的做法,已經算是投降了,屬下這時候卻廝殺得格外賣力,不是打他的臉嗎?幸好慕辭月不是個計較的人,反之,他還蠻擔心劉遠的處境。南康士兵基本都停手了,劉遠卻越殺越勇,這樣難免引起眾憤。圍過去的人越來越多,慕辭月終于喊了收手,一瞬間,滿天飛揚的塵土落了下來,刀戟之聲剎那間停止,還在移動的,只有一個劉遠。劉遠有了喘息機會,第一反應不是慶幸劫后余生,而是近乎失聲道:“廉王殿下就這么投降了,對得起太子在天之靈嗎?”慕辭月靜默著,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該插手。說話也是自討沒趣。劉遠不瞎,自然看到了謝莫文身邊的慕辭月,牙關微顫了一下,卻又把話咽了回去,什么也沒說。謝莫文被當眾頂撞,居然也不生氣:“劉將軍,孤這是考慮大局,若是殿下還在,定也不會希望南康以全部士兵的性命為代價而自取滅亡?!?/br>這是他自己的皇兄,謝莫文自然最清楚不過。旁人眼中野心勃勃的太子殿下,其實也不過就是……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罷了。若戰(zhàn)火紛飛,鑄就的是南康的家破人亡,謝羽祁是不可能愿意的。所以,不如降了,還能保百姓周全。但劉遠不這么認為。劉遠之前只是個小將,后來被謝羽祁提攜才有了如今境地,雖然也聽命于謝莫文,但骨子里真正認的主人還是謝羽祁。現(xiàn)在,主子死了,沒有了主人的下屬,只是沒有靈魂的刀鞘,能殺人,卻沒了心。南康亡了,每個南康人心里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