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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面對面和少爺說話卻不怕坐麻了腿,羨慕人家穿褲子還得夸一把自己,白瞎了少爺專門給他訂的幾身西裝。少爺伸進小啞巴的裙子摸了一把他腿上的血痂和傷疤,已經(jīng)淡了許多,沒有最初那些疙疙瘩瘩的觸感了。少爺想起剛才偵探說的小啞巴的出身,那樣的家庭,那樣的父母,這樣好的孩子,是無論如何不該受以前那種非人的苦,也無論如何不能留在他身邊做這么個無名無分的小啞巴的。少爺想了一會兒,心里敲定了主意,就著原本的姿勢把小啞巴摟在懷里抱回臥室睡覺。城西有戶人家的兒子從海外買來一只南半球才有的熊做他奶奶的賀禮,愛抱著自己的樹杈子,整天整天的不撒手。少爺想懷里這個也差不多,不過這幾天終于也愛出去玩了,天再暖和一點他想帶著小啞巴去看看那只新奇的熊。只是聽說遠洋的船橫渡月余,起初運了一家三口來,只有一只活著抵達了他們的新家。第6章中八分之一14.小啞巴的助聽器終于做好,輕巧的米白色軟膠掛扣在他耳朵上,花了少爺很多心思和錢,可小啞巴好像并不喜歡。三天了,女老師勸也沒用,管家娘做甜奶凍哄也沒用,他不愿意戴那東西,也不愿意和少爺說話。少爺盯著在盒子里躺著的助聽器,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問題。醫(yī)生給裝上之后,醫(yī)生在小啞巴耳邊噠噠兩聲敲擊就能驚得他渾身發(fā)顫??缮贍敽歪t(yī)生在一邊說話時,小啞巴在一邊不停制造噪音的樣子,能聽到聲音的又喜又怕的表情,不像是在抗拒。少爺把小盒子扣上,去樓下找小啞巴。管家娘費了一點功夫把他從臥室勸下來吃奶凍,她雖然覺得這小啞巴摻著別人都看不出來的壞心眼勾引少爺,但至少表現(xiàn)得又乖又軟,蠻討人喜歡。她做什么菜和新奇的點心都是他最捧場,不會說話,眼睛亮晶晶的豎大拇指。明明是從外面撿回來的小乞丐,卻愛干凈的很,臉手衣服都白白凈凈的,吃飯也安靜,——這些主要是少爺教得好。小啞巴本來在吃他那一小碗奶凍,灑了薄荷葉和糖霜,清涼又甜,他抬頭剛要再夸夸管家娘手藝好,視線卻剛好撞見了少爺,于是又馬上低下頭去假裝他不在,舉著勺子的手微微顫抖。小啞巴沒念過書,識字有限,肯定不知道掩耳盜鈴的典故,可這樣子落在少爺眼里,真像那個傻賊,以為自己不聽不看不想,就能瞞過主家的眼,偷走漂亮的銀鈴鐺。少爺坐到小啞巴身邊的座上,端起碗,拿過他手里的勺子,挖了一勺送到他嘴邊,晃悠悠的白奶凍甜而不膩,香氣卻勾不起小啞巴幾乎要埋進桌子下面的臉。少爺想不通他為什么鬧脾氣,覺得自己一番好心全白費,小啞巴不愿意學說話,就請老師教寫字,小啞巴不愛穿裙子,就訂西裝,小啞巴愛吃甜的,管家娘天天變著花的給他做,愛出去玩,司機整天立在門外聽調(diào)遣。到底是哪里來的貴公子,才能這樣把他們一家人的好全當成理所當然?到現(xiàn)在了,少爺幾乎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弄來給他,他怎么還一點心也不愿意和他交?如果不是他主動找了偵探去查,這小啞巴把他的心拿走大半,他對他的了解卻只有“撿來的小乞丐”一項。少爺想來想去全是氣,索性把剩的那半碗奶凍全吃了,他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拉開椅子要走。椅子在瓷磚上摩擦出劇烈聲響,刺耳到管家娘從屋子里出來看情況,而小啞巴下一刻突然跌下椅子,他甚至來不及站起來,哭著向少爺?shù)姆较?,手腳并用的爬去。少爺不知道小啞巴為什么突然有這樣大的反應(yīng),他又哭又鬧,爬到少爺身邊后哭號更甚,揪著少爺?shù)难澞_不許他走,渾然不知自己模樣有多狼狽。少爺氣的想笑,回回都是他撂臉少爺哄,剛反過來這一回,就這么受不了的鬧?但是少爺慣著小啞巴成了習慣,見他這么難受,就想把顫抖似癲狂的小啞巴攏進懷里。可這次不一樣,他的安撫失去了力量。小啞巴淚水之間看到少爺蹲了下來,他忙不迭的更往下面跪與趴,額頭貼著餐廳的冰涼地板,喉嚨里一顫一顫發(fā)出破碎沉悶的低音。這是少爺?shù)谌温牭叫“偷穆曇簟?/br>15.醫(yī)院其實很少承辦“海外采買助聽器”這項業(yè)務(wù),理由主要是兩個。一是因為實在貴,貧苦人家的孩子聾就聾了,從沒聽過誰是聽不見了就活不下去的。二來麻煩,從買到回得好久,戴上之后保養(yǎng)程序、失聰?shù)娜梭E然聽見聲音后適應(yīng)不好,都是問題。這些問題少爺知道,醫(yī)生也詳細的和他說了,可他好像沒有拿捏清楚“適應(yīng)不好”是個怎樣的不好,以至于小啞巴現(xiàn)在這樣子,讓他懷疑醫(yī)院可能是坑了他的錢,把助聽器做成了什么催狂劑。小啞巴可算不再是那個什么聲音也不出的小啞巴了,他拽著少爺?shù)难澞_死也不撒手,不讓少爺碰和抱,光著腿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哭叫不停。小啞巴聲音不好聽,偵探先生說拍花子的在他聾了之后覺得他賣不出去了,只能養(yǎng)著乞討賺幾個錢,為了不讓他跑,灌了頂傷嗓子的藥進去,后來啞巴了也就不知道到底柰嚓證里是病啞的還是毒啞的,總之他哭的像銹了的刀刮擦石板,糙且刺耳。少爺沒了辦法,只能耐心的等,給管家娘使眼色讓她去準備熱毛巾和梨湯。等小啞巴哭累了,由哭喊變成抽泣,終于愿意撒開少爺?shù)难澴?,少爺蹲下身去湊近他也不再反抗,于是少爺揪著他的頭發(fā)把他的臉抬起來:“怎么了這是?鬧這一出?”小啞巴眼皮腫的近乎透明,上面的紅血絲又細又密,他額前的頭發(fā)被少爺攏著拽在手里,整張臉憋的通紅,他讀懂了少爺?shù)脑?,低下眼睛去又要不看少爺?/br>少爺扶住他的額頭,硬抵著不讓他低,“說清楚,不說清楚咱們今晚耗著?!?/br>小啞巴不會說話,可少爺非要逼他坦白,逼他拿出心來換少爺待他的這些好,不然少爺覺得虧,送了他這么多,沒有一點利息也不收的道理。小啞巴看著憨,其實他也知道,從跟著少爺回家以來,仗著少爺喜歡,他白白得了不少東西。他不信有人能平白無故的對他好,尤其像少爺一樣對他這么好,他坐在地上比劃:“聽見之后,少爺教我說話,我不想學?!?/br>少爺心想這又是為什么,從上次他自己教小啞巴不愿意開始他就不明白,小啞巴為什么這么不想開口“說話”?少爺大概揣測,也許是以前有陰影,所以少爺說:“沒人能再給你灌藥,也沒人欺負你,跟了我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