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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從前的囂張怠慢令他遲疑,更是巴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他了,“從今往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都會盡全力替你辦到,不管多難。”慕晚舟睫毛低垂,遮住了他眸中那絲捉摸不定的光。他輕笑了一聲,語氣有些怪異:“真的嗎?只要是我想要的——都可以?”“君無戲言?!笔採槺币Я艘羌?,認真的說。慕晚舟眼中閃過一絲細微的黯淡,朱唇微啟,似乎極為輕微的說了什么。“你說什么?”蕭駱北一個字也沒聽清,便湊近了些。慕晚舟卻已抬起眼瞼,眸中重新綻放光芒:“我想和阿北一起出游,可以嗎?”“出游?”蕭駱北沒有想到他的要求是這樣。“嗯?!蹦酵碇垡荒樸裤?,似乎早已對此事期盼了很久,“若是男女成婚,婚后便要遵從習俗過上男耕女織的日子,男子養(yǎng)家,女子養(yǎng)育幼兒、照顧老人。但我和阿北不用受此束縛,倒是可以自由自在,一同新婚出游。阿北覺得如何?”蕭駱北聽他一說,只覺得這是最好最妙的主意。尤其是想到自己以皇帝的身份帶著慕晚舟微服出游,不知多有意思,往后回憶起來也是一定回味無窮,當即便點頭應允他:“好,晚舟想去什么地方?”慕晚舟毫不猶豫的興奮答道:“江南。”蕭駱北啞然失笑,他本以為慕晚舟的意思是在京郊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游玩也就夠了,沒想到他胃口原來這般大,竟想著去千里之外的江南。但他細細一想,四月的江南正是美如畫的季節(jié),無論是碧波青柳的西子湖,還是滿街叫賣的可口小吃,哪一樣都值得一試,帶他去又何妨?便輕輕捏了他下巴拉到跟前來,一點一點的吮著他的唇道:“為什么想去江南?”慕晚舟道:“我從小長在西域黃土之上,早就聽聞江南美不勝收,一直很想去看看?!?/br>他嗓音清淡溫醇,卻掩不住那一絲向往和期待。“所以晚舟是要朕丟下國事大半個月,與你同逍遙?”慕晚舟愣了愣,回過一絲神來:“是了,我一時忘形,竟忘了阿北日理萬機,怎可能丟下朝政那般久?那便算了,我們……”“就去江南。”蕭駱北篤定的打斷了他,“朕明日便安排。”“阿北?真的……可以嗎?”慕晚舟不安的在他懷里抬頭問。“怎么不可以,晚舟說去就去?!笔採槺毖鹧b有些怒意,“誰還敢說不行?!”慕晚舟失聲笑出來,幾縷冰涼的烏發(fā)掃過蕭駱北的脖頸,戳得他癢癢的,也跟著笑了出來。兩人親昵的膩歪了一陣,蕭駱北想了想道:“既是新婚出游,這次便不必帶太多人馬。晚舟,你命孫劍帶領暗衛(wèi)在暗處保護即可,再帶上逐川?!?/br>“好?!蹦酵碇埸c點頭,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滿臉紅暈。“怎么了?”“十幾個人跟著我們,那不是、那不是……什么都給聽見了?”蕭駱北覺得他可愛極了:“你以為他們從前就沒聽過?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害羞?”他的晚舟,現(xiàn)在似乎每一刻都能露出從前不曾見過的一面來。他到底還有多少偷偷藏起來的寶藏沒給自己看過?慕晚舟輕聲道:“從前……不一樣的,現(xiàn)在我覺得很難為情……”蕭駱北朗聲笑道:“行了,你吩咐好,讓他們跟遠些,好不好?”“嗯?!蹦酵碇圯p輕應了一聲,便鉆到他懷里不肯抬起臉了。蕭駱北只覺得他動人得讓人心疼,哪怕是摟著他也生怕力氣太大弄疼了他,忍不住幾次埋頭確認他的神情。見他饜足安心的靠著自己,才算是放心。明明是兩人的大婚之夜,風流之事也只做了一次,便不舍得再折騰他,蕭駱北從前可不知道自己可以是如此禁欲之人。就只是覺得,一切美好得像夢一般不真實,就像那飛散空中一戳便會破碎的彩色泡泡,卻又確實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光是整個身心來體味這種感覺,心臟便已如同快要炸裂般的幸福了。·翌日,蕭駱北沒有去早朝,文武百官在金鑾殿等了許久,終于有宮人來傳旨,今日早朝取消,有奏本的留下奏本,沒有的便可散了。圣上一向勤政,偶爾缺席,群臣也能理解,便三三兩兩的散了。只有陶煜還久久留在金鑾殿門外,舍不得離開。他知道慕晚舟為了東廠一事去了天銀山,也是擔憂了好幾日。昨日聽說他已經平安歸來,本以為今天早朝能見上一面,沒想到未能如愿,十分沮喪。他在門口躊躇許久,又鼓不起勇氣去承掖殿找慕晚舟,終究還是抬步離開。剛到午門前,卻看見石階下的寬敞空地上,陸逐川正發(fā)泄般的利劍狂舞。他右肋下的傷口還未完全恢復,在狂亂的劍氣和內力奔走之下,已經又緩緩浸出血跡來,染紅了雪白的衣衫。“陸大人……”陶煜見了,不禁心疼,連忙出聲叫住了他。陸逐川雷霆般回鞘,劍氣的嘯聲還殘留在空氣中,帶起微弱的震蕩。他人已經側過身來,一雙好看的鳳眼看不出一絲情緒:“陶公子。”陶煜關切道:“你的傷……”陸逐川往下望了望浸血的衣衫:“不打緊?!?/br>“……”陶煜欲言又止。他其實是想問問陸逐川關于慕晚舟的情況,但他跟陸逐川不熟,覺得不便開口,只好陷入了沉默。但是陸逐川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直接開口道:“他昨晚與皇帝成婚了?!?/br>“??!”陶煜震驚極了,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當頭一棒,幾乎擊暈過去。“成……婚?”他怔怔的呢喃道,“不會……不會是入了后宮……”“沒,”陸逐川淡淡瞥他一眼,“是二人私定終生。”陶煜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眉心卻又微微揪緊了。“如此說來,圣上是動了真心了……”他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輕輕道,“那晚舟,他該、該如何是好?……”陸逐川聽了他的話,眼中陡然凝起一股凌厲。“你都知道?”他嗓音中帶了一絲殺意。陶煜卻并未被他周身的殺氣嚇到,微微嘆道:“陸大人不必如此提防,我只知道,晚舟心里沒有圣上,所以,為他感到難過。”陸逐川眸中的神色有所緩和,沉默許久道:“他既告訴你,想必是信得過你,我不該動怒,抱歉。”陶煜搖搖頭,焦灼的立在原地,也不知心中有什么在百轉千回,卻是突然一把拉住了陸逐川的衣襟。“陸大人,”他沖動的開口,“不如你帶晚舟離開吧!晚舟他、他……他的那道光已經沒有了,難道還要永遠留在無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