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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魚不服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18

分卷閱讀618

    殺不盡的螻蟻,在天下大勢面前,爾等亦是蚍蜉?!?/br>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哈,天下第一劍,絕頂高手又如何?

出乎鄭涂的意料是,孟戚不怒不驚,收劍緩步行來。

“你不妨猜猜,寧道長是怎么趕到的?”

“……”

不就是風行閣么,鄭涂心念一轉(zhuǎn),譏諷道:“原來你指望風行閣收攏江湖人對抗官兵?!?/br>
“錯了,是協(xié)同,至少江夏守軍不是軟腳蝦?!泵掀萋朴频卣f,“齊軍也不會樂意接手江南,他們自己朝廷里的事都掰扯不清。只需夸大江南的疫病橫行,中者形似餓鬼,加上北兵水土不服,只要寧吳那邊樂意給錢,那么齊軍過足了砍瓜切菜的癮,就會退回江北?!?/br>
最后,荊州不是只有任砍任殺的百姓。

還有云明書院,還有成百上千想報殺親毀家之仇的青壯。

“愚蠢?!编嵧客轮?,艱難道,“你小覷了天下人的野心,實話告訴你,吳王就罷了,荊州就存在著一個天大的變數(shù)……”

“你想說西涼摩揭提寺的所謂高手,還有他們的首領(lǐng)阿顏普卡?死了!”

“……”

孟戚挑眉看鄭涂,不等后者反應過來,又涼涼地說,“或許你還想說寧王麾下蟄伏的一條毒蛇,以利益掌控了無數(shù)人的裘先生?哦,他也死了!”

他一邊說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攤開手掌,再將手指挨個蜷縮收攏,神情間更是充滿輕蔑。

縱然沒有明說,卻就差在額頭寫上“是我干的”了。

鄭涂猛地噴出一口血。

西涼人也就罷了,沒想到裘思……

鄭涂當然不知道裘思本就死期將至,在他看來,神神秘秘找龍脈的阿顏普卡跟他師父青烏老祖趙藏風一樣屬于腦子有病,裘思卻是真正的布局高手,相隔太遠,鄭涂了解的事情不多,就足夠讓他提起警覺。

怎么會,怎么可能?

“當然了,滔滔江河水,天地相始終,梟雄謀士總是層出不窮的,但眼下能勝過你天授王跟裘思的,應該沒有多少?!泵掀葺p描淡寫地說,“來一個,就摁下去一個,就讓他們被這滔滔東流淹死罷!”

鄭涂心中提著的一口氣被徹底擊潰,他咬緊牙關(guān),在氣息將絕的最后一刻,也不忘給孟戚挖個大坑:“……咳咳,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多久,無人能永遠不敗,你還能一直活下去嗎?”

這世間早已無可救藥,野心者一次次登位,愚民一茬茬被剝削殆盡,這才是天數(shù)。

不管什么人,想救世,就先累死吧!

鄭涂掙動了一下,剛泛起笑意,就聽到一個細不可聞的聲音。

“為何不可?”

鄭涂猛地瞪圓眼睛,死死盯向孟戚。

這究竟是個狂人,還是趙藏風一樣的瘋子?

眼前逐漸模糊,鄭涂喉頭赫赫有聲,卻終究沒能再吐出一個字。

孟戚在說話的同時,抬掌震斷了他的心脈。

“我本以為他還有什么后手?!泵掀葸z憾地看著尸體說。

提著白骨老人的頭顱回來的寧長淵:“……”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覺得鄭涂可能會氣得拽住黑白無常的鎖魂鏈,踢不著也要踹孟戚一腳再走。

“貧道來的時候,秋閣主給了一支煙火報訊,說逆軍敗退之后就點燃……”

寧長淵轉(zhuǎn)頭望向城內(nèi),火勢似乎在逐漸變小,可是看情形又有點不對。

“那,那城下的俠士……”

城頭上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喊話。

孟戚沒有搭理,沉著臉說:“此地就交給寧道長了,待風行閣諸人一到,暫時整合兵力,荊州這些權(quán)貴一個都不要放進江夏去,當前最要緊的還是對付荊州各地的天授王潰軍。再不可任由荊州官僚拖延,我去尋齊軍?!?/br>
寧長淵自是答應,同時瞥向兩手空空走回來的墨鯉,猶豫道:“墨大夫,莫非沒有找回……刀?”

墨鯉微微搖頭,神情有些遺憾。

“斷了。”

無鋒刀不是名家鍛造的神兵,滿打滿算墨鯉也只用了它五年。

墨鯉自練武開始,隨著“身形”拔高跟對內(nèi)力的控制,不斷更換兵器,直到這一對無鋒刀才算定型。

然而這是他從竹山縣帶出來的刀,一路走來,伴他良多。

“改日我為阿鯉尋匠師,重鑄兩柄上好的刀。”孟戚立刻解下腰間的衷情劍,硬塞過去,“在此之前,不如先用我的劍,我的劍法也可以傾囊相授。”

寧道長默默垂首斂目。

——無量道哉,外袍腰帶說解就解。

3423.非不自量

涼風陣陣,細雨洗去城墻上的塵灰跟血跡。

江夏城頭,兵卒歪斜著身體靠了城垛而坐,其中有些身量略矮的人,直接被頭盔蓋住了眼睛,說話時還要艱難地抬一抬腦門,才能勉強看清對面的人是誰。

“這鬼天氣,愈發(fā)冷了?!?/br>
“……喂,你是哪位將軍麾下,怎么瞧著面生?”

被問話的人垂著腦袋,有些躲躲閃閃。

“我是華縣逃出的?!?/br>
“什么華縣,我看是南平郡來的軟骨頭罷!”

“你!”

那人臉上露出屈辱之色,捏住對方揪著自己的手臂,揚拳揮去。

地面的泥水被帶起,砰砰的撞擊敲打,伴隨著身軀重重墜地的聲響,以及周圍兵卒起哄的叫好聲,霎時引來了一群人的注意。軍中生涯無趣枯燥,守城時更是如此,不得允許不能隨意走動,不到輪換無法離開城墻,很多人心里都憋著一把火要發(fā)泄。

“打,打死整個窩囊廢!”

“丟了荊州軍的臉!”

泥點子飛濺,混雜著十幾條朝這里伸過來的手臂。

眼看斗毆要變成一場欺辱的群毆,一道破空響亮的鞭聲猛地出現(xiàn)在眾人耳邊。

“怎么回事?停手!”

督軍護尉聞聲趕至,不分對錯,對著人群就是劈頭蓋臉的幾鞭子。

兵卒都穿有盔甲,只要不被抽到頭臉脖頸手臂,倒也不痛,只是軍法嚴苛,他們忙不迭地縮回去身體繼續(xù)靠在城垛下避雨,裝作事情跟自己毫無關(guān)系。

最初斗毆的兩人卻沒法避開懲罰,被剝掉皮甲,硬生生摁著抽了十鞭子。

秋景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皺眉,側(cè)首對心腹道:“近日那些南平郡投奔來的荊州士卒,屢次遭到江夏兵卒的排擠。”

“閣主,屬下倒以為,聶老將軍是故意把這些人送進來的?!?/br>
說話的正是“出山虎”袁亭,他微微低首,神色謹慎謙卑。

風行閣里懂兵法的人實在不算多,鮑冠勇老爺子教出的徒弟,確實在風行閣屬于出類拔萃那一流,袁亭被孟戚打擊過一番之后,師兄弟里面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