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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抱著布袋匆匆跑著,待得近了,墨鯉看見他滿臉病容,似乎還在咳嗽。孩童見到生人,有些慌張的后退了一步。“麻黃、桂枝、白芍……”墨鯉看著小孩手里的布袋藥包,他俯身問:“鎮(zhèn)上有多少人病了?”小孩抿了抿唇,干澀地說:“很,很多?!?/br>☆、第27章然一鄉(xiāng)之地“什么人?”一個用麻布裹頭的漢子沖著這邊大喊,墨鯉面前的孩童嚇得一抖,立刻抱緊布袋,頭也不回的鉆進了旁邊一條窄巷。原本空空蕩蕩的街道,突然冒出了許多人。他們有的披麻戴孝,有的在臉上抹滿了香灰,看起來非常詭異。“快走,外人不得進入青湖鎮(zhèn)?!?/br>鎮(zhèn)民們大聲嚷著,滿眼敵意,似乎要把墨鯉與孟戚圍起來。換了別的人,見到這般情形,自然是慌慌張張的轉(zhuǎn)身跑出鎮(zhèn)子。鎮(zhèn)外雖然沒有溫暖的房舍,也沒有賣熱食的鋪子,但是總比丟了性命強。鎮(zhèn)民似乎也很習慣恐嚇旁人,當發(fā)現(xiàn)墨鯉兩人沒有逃走的意圖時,竟生出了惱意,有幾個漢子居然隨手抄起了路邊放置的木棒竹竿等物,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滾!這不是你們來的地方!”墨鯉穿著厚重防風的衣服,這是遠行者常見的裝束,可是他身邊的孟戚就很扎眼了,大冬天的,一件褐色的單袍,袖子與下擺還特別長,根本不是普通百姓會有的打扮。這讓鎮(zhèn)民們有些遲疑,他們交頭接耳,用口音很重的方言議論著這兩個人。墨鯉只能聽明白一個大概,其中就有人在說孟戚的長相。“……生得這么俊的模樣,肯定是有錢人家的郎君,沒準就是官府的人?!?/br>提到官府,這些鎮(zhèn)民立刻怒氣上涌,不由分說,上來就是一陣推搡:“青湖鎮(zhèn)沒有官府的走狗,快滾!”結(jié)果推人的沒有推動,反倒是自己跌撞成了一團。正混亂間,突然有鈴鼓聲響起。一群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十分招搖的朝這邊走來,當先的是一個還算英俊的男人,只是額頭有塊遮不住的青痣,破壞了他極力裝出的玉樹臨風之貌。“是香主!”“香主來了!”鎮(zhèn)民們面露喜色,連忙散開把路讓了出來,然后虔誠的對著那男子一行人低頭合掌,嘴里念念有詞。“圣蓮壇?”墨鯉只見過這么一個裝神弄鬼的幫會,眼見那香主帶的那群人,手捧鑼鼓敲法鈴,又抓起香灰隨走隨拋,架子擺得十足,實在很像他在竹山縣見過的圣蓮壇教眾。“應(yīng)該是,我沒跟他們打過交道,不太熟悉?!?/br>孟戚淡淡地說,他這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與方才在鎮(zhèn)外的時候截然不同。有時候,這種姿態(tài)顯然是必要的,那個圣蓮壇香主狐疑地打量了孟戚幾眼,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采取了先禮后兵的對策,朝這邊一拱手,朗聲問道:“二位是何方人士,來青湖鎮(zhèn)有何貴干?”墨鯉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孟戚沒有任何說話的意思,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自己身后,儼然以自己為首的樣子。香主十分意外,他之前把墨鯉看做了隨從,直接忽略了過去,現(xiàn)在不得不重新打量一番。可惜墨鯉不像孟戚那樣,厚實的外袍帶有一個可以當作風帽的衣領(lǐng),豎起來能夠擋住大半張臉,香主根本看不清墨鯉的長相。“我們迷路來到此地,只是想要找個地方暫時歇息,隔天就離開?!?/br>墨鯉說著,視線卻落在了鎮(zhèn)民身上。這些人看起來都很強壯,元氣充沛,沒有任何病痛,那個跑掉的小孩說鎮(zhèn)上有很多人生病又是怎么回事?圣蓮壇如此招搖過市,這里的人恐怕都已經(jīng)被他們蠱惑了,雖然墨鯉不明白圣蓮壇那套說辭為什么會有人信,但是李師爺說過,很多百姓連飯都吃不上,誰能讓他們活下去他們自然就會跟著誰走,這樣的信徒最是麻煩。圣蓮壇香主又盯著墨鯉看了一會,這才皮笑rou不笑地說:“近日鎮(zhèn)上在做法驅(qū)除邪氣,外人還是不要停留了,免得沾染邪濁。被邪氣纏上的人,輕者患病,重者送命。我想二位也不想平白無故的在這里送命,還是趁早離開的好。”“我觀青湖鎮(zhèn)似有不祥之氣,你們這法事,是驅(qū)邪還是招鬼呢?”孟戚嗤笑。香主厲聲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們?nèi)羰菆?zhí)意留在這里,鎮(zhèn)外的亂墳崗也不缺兩個土坑。”說完就在鎮(zhèn)民念念有詞的祝禱里帶著人走了。等到香主走得遠了,鎮(zhèn)民這才轉(zhuǎn)頭瞪了墨鯉與孟戚兩眼,也慢慢散開了。墨鯉從背囊里取出一個小葫蘆,倒出兩粒藥丸,塞給了孟戚一顆。“這是?”“以防萬一?!蹦幾约合妊柿艘涣?,然后解釋道,“我懷疑青湖鎮(zhèn)有時疫,雖然那個香主的隨從不停的撒香灰,我還是聞到了一些藥材的氣味?!?/br>孟戚摩挲著下頷,有些意外地說:“我看這鎮(zhèn)上的人精氣神十足,不像有疫病流行的樣子?!?/br>“先去鎮(zhèn)上的藥鋪看看?!蹦幭铝藳Q斷。青湖鎮(zhèn)很大,快要趕上竹山縣的縣城了,長街連著小巷,道路錯綜復雜。到處都是破敗不堪的磚瓦房,有的在屋頂上面墊了厚厚的稻草,還有些墻上糊了黃泥,有些門前生滿了野草,讓這些擠擠挨挨的房子看起來很是荒涼。墨鯉一路都在皺眉,他感覺到青湖鎮(zhèn)應(yīng)該曾經(jīng)是個住了很多人的鎮(zhèn)子,而且很熱鬧。鎮(zhèn)上有酒樓,也有茶館,只是現(xiàn)在門窗緊鎖,窗欞上油漆剝落。墨鯉走近街道旁邊的一家沒了招牌的布莊,門檻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原本的門不見了,可以清楚的看見里面空蕩蕩的。地面上依稀有重物被拖拽的深深印跡,那個位置原本應(yīng)該是放置貨物的柜臺。墨鯉沉著臉抹去墻壁上的灰,看到了一片黑褐色的斑點。“血。”跟在他身后的孟戚,很有興致地走到墻壁前比劃了一下:“從這個方向濺上去的血,大概是這么高的男子,他的腦袋挨了一下。殺他的人應(yīng)該用的不是刀,就算是刀也很鈍,血珠沒有飛出一條明顯的弧度?!?/br>“……你見過很多?”“我記得,前朝覆亡的那一天,太京宏偉的宮城內(nèi)到處是血,所有人都在逃命。陸璋手下的那些悍兵厲卒,見人就殺,一刀揮下去,漢白玉石壁上就留下了痕跡,數(shù)不清的痕跡?!泵掀菟剖腔貞?,又像在嘆息,墨鯉發(fā)現(xiàn)他居然很正常,并不是發(fā)病的模樣。“你在哪里?也在逃命?”“我?”孟戚神色恍惚,他喃喃道,“我好像只是看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