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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陳露因為發(fā)燒而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個月,她病得迷迷糊糊地時候,男人偶爾過來給她送一碗藥。最后一個星期的時候她開始嘔吐,不停地嘔吐。她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眼睛空洞地看著天花板,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機械地扭過頭看著紀潯,嘶啞地說:“我懷孕了?!?/br>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開始發(fā)笑,然后肩膀抖動著,嚎啕大哭。她坐起來用力地捶打著肚子:“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br>為什么是我。為什么要懷上這樣的孩子,為什么她要承受這些。她還沒有十八歲,她有喜歡的人還沒有告白,有愛她父母。她還沒有上理想的大學,還沒有開花店。可是為什么要這樣對她呢?活著有什么意義,她也自己也救不了。在郵遞員來的那天,陳露那天早上起來為他煮了粥,煮了雞蛋,并且看著他吃完了。她平靜到嚇人,神情如死水一樣。她捏著紀潯肩膀,蹲下來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怕不怕?!?/br>紀潯搖了搖頭。她扯出了一絲哭笑:“沒關系的,不用怕,你一定會平安出去的?!?/br>后來紀潯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陳露用一根麻繩勒住了腰,綁在門上朝兩邊收緊,勒得她臉色慘白,然后用一塊石頭用力地砸向肚子。鮮紅的血嘩啦啦地從她的腿間流出。人群混亂中,沒有人會在意紀潯。紀潯回頭,看見陳露慘白的臉色,她注視著他,露出一個很淺很淺的微笑。這一幕就像回馬燈一樣,不斷地在他的腦中重復。紀潯跑進了郵車里,把自己埋進了信堆里。直到車子開始顛簸,他才捂著臉長長得吐了一口氣。他要救她,她不能等了。這一次請眷顧他。只有這一次機會了。求求了。他跟著郵車渾渾噩噩地走,走到了一個村子,郵遞員發(fā)現(xiàn)了他,把他趕了下來。他不敢逗留,怕郵遞員通風報信,也怕這個村子的人和那些人一樣。他跑啊,跑啊,穿過樹林,不知道爬了多少座山,餓得頭昏眼脹,腳軟得實在走不動。可是他不敢停下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到了國道。零星的車子從他的面前掠過,他邁著腳步去追,扯著干澀的嗓子叫喚,希望能攔住一輛車子??墒菦]有車子會停,沒有人會信任突然出現(xiàn)在馬路的小孩,也不會有人會在意他的叫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好重好重,腿開始發(fā)軟,眼睛開始看不清眼前的路,可是他不能停,一直沿著馬路往前,不斷地攔截著過路的車子。停一停,求求你們了。停一下,一下就好,幫幫我們。眼前的白光不斷閃現(xiàn),視線逐漸模糊變得重影,他支撐不住,一頭倒了下去,他想到了陳露慘白的臉,那刺眼的鮮血,想到了那個不斷向他呼救的女孩。誰能來救我們。真的不能等了。作者說:這章真的寫得太難過了。第42章轟隆隆下午四點,外面暴雨注。玻璃門沒有關緊,風灌了進來,桌子上的文件夾沒有合攏,里面的紙被吹得嘩嘩作響。空氣里的雨腥味越來越濃,沒有亮燈視線太暗,視線模糊往隔間里看不太清,只有刻意降低的交談聲從里面?zhèn)髁顺鰜?。“咕咚咕咚”,飲水機的水垂直而下,紙杯一下就裝滿了。端起時,過滿的水溢在了地上。風在不停地吹,混著雨水弄濕了大理石的地板。“啪”地一聲,白光亮起,灰蒙蒙的房間一瞬就變亮了。“快進來?!痹捯魟偮洹?/br>轟隆隆——閃電打下來,傳來一聲悶響,走廊外面的聲控燈一下就亮了。“橙色預警,連續(xù)暴雨通知,請市民提前關好門窗,減少出行。橙色預警……”電視的天氣預報開始重復的播報。突然的暴雨和雷聲,讓他心頭一跳。楊警察把那杯水喝完了,杯子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那個小孩好一點了嗎?”他噓了一口氣說。其他討論的人停了下來,女警察說:“剛脫離了危險期?!?/br>楊警官點了一下頭。一個不了解前因的警察問:“是那個孩子報的案?!?/br>女警點了一下頭:“我們在公路上發(fā)現(xiàn)他的。”她頓了一下露出了一絲不忍:“從那個村子到公路,那個孩子生生跑了二十多公里,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燒得意識不清了?!?/br>“意識不清?!?/br>女警察像是說不下去了,喝了一口水說:“燒成了腦膜炎,昨天剛脫離危險期?!?/br>那個警官聽得不忍,憤憤地說:“那些人真是該死?!?/br>“等一下我們還有去醫(yī)院,看看那個女受害人?!?/br>紀潯睡了又醒,感覺自己好熱好熱,渾身都沒有力氣??墒撬趺匆残巡贿^來,像是陷進了一團棉花里一樣。他費勁地想睜開眼睛,可是怎么都醒不過來。有人去救她了嗎?他得救了嗎?頭痛得像是要炸了一樣,有人來喂他喝水,湊在他耳邊說:“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救她的,你要快點好起來。”可是好難受,頭真的好痛啊。楊警察到醫(yī)院的時候,正好護士在查房,他往里面看了一眼:“他醒了。”護士壓低音量說:“剛睡醒?!?/br>他點了一下頭:“我進去看看?!?/br>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紀潯坐在床上,坐得很端正,雙手也好好的擺在膝蓋上。看起來很拘謹,也很小心翼翼。楊警官把提來的粥放在了床頭,拉了一把椅子坐了過來。“今天感覺好一點了嗎?”紀潯點了點頭。楊警官把粥打開了,房間里面飄起了粥香。他笑了一下:“餓了嗎?我來喂你?!?/br>紀潯搖了搖頭:“我自己可以吃?!?/br>楊警官把碗遞給他。紀潯接過,默默地吃了起來。護士進來收了幾次東西,推車聲一會遠一會近,楊警官看紀潯吃得很慢,也沒有催促他,只是默默的等著他。待紀潯吃完之后,他接過了碗放在了床上,又拿了一瓶水捏開遞給他:“喝一點水?!?/br>紀潯沒有接,也沒有說話。“不想喝嗎?”他準備把水拿開。沒有說話的紀潯,突然趴在了床邊嘩啦嘩啦地吐了出來,弄臟了床單,也弄臟了楊警察的褲子和鞋。紀潯吐得臉發(fā)白,看著弄臟的床單和褲子,睫毛顫了一下,用袖子去擦床單,然后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