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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云清穿衣的手停下:“你說什么?去了多少人?”“大半數(shù)都去了!”蕭云清一把抓過他:“回來了多少?”秋池道:“回來了……幾十個。”蕭云清一口血噴了出來。秋池慘叫道:“公子!”蕭云清昏迷不醒,炎凰山莊藥王閣的人全部去了棲凰苑,幾日不見出來。消息不脛而走,武林人心潰散,局勢慘淡。便在這時,魔教放出了和談的訊號。原以為會被魔教趁機(jī)攻打的武林正派,萬萬沒有想到勢態(tài)會峰回路轉(zhuǎn),縱然和談的條件是交出武林盟主,他們也激動得快要哭出聲來。交人的事明面上當(dāng)然沒有說得那么難聽,只是說邀請武林盟主常駐魔教,以彰顯武林正道對兩邊和好的誠意。然而此時,蕭云清昏迷,蕭聽雨昏迷,蕭家兩位主事的公子都做不了主,蕭若白在萬眾期盼中出面替武林盟主做了答復(fù)。答案是同意。這自然是所有人想要的結(jié)果。蕭若白的原話是:現(xiàn)在的武林正派,仍需要時日成長,還不足以與魔教抗衡,一時的妥協(xié)和犧牲是必要的。他說什么都是對的,因?yàn)樗軒臀淞指髋赡玫浇馑?,誰都對他感恩戴德。蕭云清醒來時,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表面形式上應(yīng)對和談的商討大會,對此他并沒有什么異議,因?yàn)榫退闼阎矝]有更好的選擇。他原也不是來葬送整個正道的。炎凰山莊煙霧蒙蒙依舊,九座瀑布激蕩落下,氣勢滔天。蕭云清披了一件外衣站在閣樓露臺,憑欄仰望眼前飛瀑流濺。身后腳步輕緩靠近,他也不回頭:“哥哥身體好些了?不多休息幾天再回來?!?/br>蕭聽雨走上前來,與他并肩而立,同望著飛瀑:“我比你醒得早,恢復(fù)得自然比你快,”他伸出手,飛霧從他指縫間飄落:“可是恨父親?”蕭云清搖頭:“他這時候出來是對的,我差點(diǎn)釀成大禍?!?/br>蕭聽雨閉目,嘆息一聲:“與其說是一場孽緣,不如說恰恰是你們之間的這場情分化解了兩邊多年的紛爭。父親雖然是那下棋的人,可他也是為了武林正派著想,我們身為蕭家的子弟,沒有選擇。”蕭云清收回目,看著他:“也是在說你自己嗎?”蕭聽雨不置可否,道:“去了那邊,這邊的事就不要再管了,籠中之鳥難得可以展翅高飛,去過你的逍遙日子,凌無夜,他護(hù)得住你?!?/br>蕭云清道:“只可惜你還是那籠中之鳥,我走之后,父親會接掌武林盟主之位,你少不得要盡人子之力。”蕭聽雨手掌輕按在他的肩上,安撫道:“傻瓜,我從出生就受這些家族大義的教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應(yīng)對起來早就得心應(yīng)手,你如何與我比得?”溫淡的笑意掛在臉上,儼然又是那個從容自信的蕭家大公子。這樣無懈可擊的蕭大公子,任誰見了都會出于本能的信服于他,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沒人會發(fā)現(xiàn)他深埋的難堪和無奈,只感受得到他的溫暖和力量。這樣的一個人,永遠(yuǎn)在保護(hù)別人,沒人會想到他需不需要保護(hù)。蕭云清默默曲起手指。燕黎,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暗夜,冷風(fēng)蕭瑟的荒原。一男一女在深高的野草叢中疾奔,忽然間,女子摔倒在地,痛呼出聲。“師妹!”魏琛吃了一驚,忙幫她查看腳上傷勢:“痛不痛,還能走嗎?”那腿流了血,他撕下一片衣擺給她包扎。流心傷心道:“好痛,走不了了,師兄,我們別逃了?!?/br>魏琛搖頭道:“不走不行,我闖下大禍,若是被蕭家的人追上,必死無疑?!?/br>流心拉著他的袖子道:“我們回去認(rèn)個錯就好了,蕭云清都要走了,這個時候說不定他想做個好人給別人看,就饒了你呢?!?/br>魏琛一手按在她肩頭,認(rèn)真道:“師妹,別天真了,我害死的可不是一個人,是許多人。蕭云清放了我,怎么給其他門派交代?”他眼里情意漸濃:“可我不后悔,為了你,就算刀山火海我都愿意去,如今我不圖其他,只盼能逃過此劫,和你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度過余生。”流心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隱名埋名?去哪里?是要去很荒涼的地方嗎?”她看了一眼四處,仿佛聯(lián)想到了未來的居所。魏琛道:“粗茶淡飯又何妨,能與你平安終老,我此生無憾了?!?/br>流心愣了,繼而點(diǎn)頭,柔聲道:“師兄你說的對,我也是這么想,”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他們馬上就要追上來了,可我的腳……”魏琛立即轉(zhuǎn)過身去,蹲下來道:“上來,我背你走?!?/br>“好?!绷餍目苛诉^去,幾乎同時,魏琛身體猛然一晃,他緩緩低頭,看著自己胸前伸出的一截殷紅刀刃,靜了一刻,慢慢轉(zhuǎn)過頭:“師妹你……”胸前的長劍猛然被抽出,帶出一片血濺,背上重重挨了一腳。魏琛滾在地上,口吐鮮血,捂著劇痛的傷口抽搐不止,目光落在流心踢他的那只腳上。那只雪白瑩足還綁著他剛才悉心包扎的衣布結(jié)。流心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腳,嫌棄地看他一眼:“你自己想去吃苦,還想拉著我,我可不想去深山里頭做村姑?!?/br>魏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師妹……為什么……為什么……”流心站直了身體,朝他走來,手中那把血液不斷滴落的劍,晃得魏琛眼睛生疼。“師兄,是你害了那些人,又不是我害了那些人,這件事從頭到尾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拉著我一起逃命,也不問我愿不愿意。”魏琛瞪大了眼。“我現(xiàn)在殺了你,帶著你的人頭回去,就是大功一件,蕭家不但不會怪我,說不定還要優(yōu)待我。”劍光劃過,魏琛的人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草叢里。流心也不去撿,方才她在魏琛面前故作鎮(zhèn)定,其實(shí)心里慌亂得很,此刻她殺了最親近的師兄,再也不用裝給誰看,手腳冰涼地找了處矮石坐下,一邊心疼地揉她受傷的腳,一邊重復(fù)跟自己說是魏琛自己不好。不多久,四周人影晃動,衣袂之聲不斷,秋池帶著一眾蕭家弟子撩開草葉走了出來。流心看見他旁邊下屬手中之物,道:“秋池大人,我送給你的大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