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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馬屁,無一不是夸贊蕭云清才智雙絕,心里邊卻紛紛暗道:這位蕭二公子可比他哥哥心思狠辣多了。蕭云清哪里不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些什么,并不理會,從秋池手里接過地獄門的地圖,展開邊看邊道:“根據(jù)這上面的提示,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地獄門的核心地界內(nèi),護界的黑風(fēng)沙隨時可能出現(xiàn)?!?/br>滄海閣主道:“二公子的意思,是讓這些人在前面為我們擋風(fēng)沙?”蕭云清斜眸看他一眼:“沈閣主覺得不可?”滄海閣主沉默,清音掌門欲言又止,半晌道:“雖然有一句話叫做成王敗寇,但這些人誓死效忠凌無夜,忠心難得,即便不肯歸順,或囚或死,也應(yīng)該有個安葬之處,不至于暴尸荒野。我們不用他們開路,未必不能過去?!?/br>殷無陽怪笑一聲:“這些人全是些硬骨頭,死不足惜,最后能有這樣的用處是他們的福氣,清音掌門何必婦人之仁,你們這些女子還是更適合那些吹拉彈唱之事?!?/br>清音掌門氣結(jié),紫瓊派掌門柳眉一豎:“殷莊主可是對我們女人有什么誤解?”殷無陽又是陰陽怪氣的一笑,紫瓊派掌門他卻是不敢懟了,畢竟同在燕王陣營,嘴上交手無數(shù)次也沒占過便宜。倒不是殷無陽怕了她,只是這女人人性子冷硬,嘴巴還像泡過老壇酸菜,一張口膈應(yīng)死人,誰的面子也不給,他懶得搭理她。空氣中的冷風(fēng)不知何時息止,地獄門左面那起伏連綿的矮山丘后,漸漸升起了一團黑霧,扭成長龍,直至與天接連,以極快的速度向這邊靠近。不多時,黑霧輪廓漸漸清晰,竟是一片遮云蔽日的黑色沙塵,帶著千軍萬馬的洶洶氣勢奔騰而來。是護界的黑風(fēng)沙。微弱的風(fēng)勢漸漸強烈,直至吹得人眼都睜不開。眾人身形難支,紛紛將遮沙斗篷的帽斗戴上,并立即將那些黃泉舊部全數(shù)驅(qū)趕到人群前方。這些舊部因為沒有任何防護,被狂風(fēng)刮得幾乎站立不穩(wěn),不少人臉上被砂礫刮出了血口,又因為中了“三毒”禁制,走得痛苦又緩慢。很快,黑風(fēng)沙壓了過來。“二公子,”西雷門主掀開半邊帽斗,因為大風(fēng),他不得不扯著嗓子對蕭云清大聲喊:“清音掌門說的有理,進了黑風(fēng)沙,這些人必死無疑……”“你休要再胡說八道!”殷無陽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手搭在西雷門主的肩上,一把將他扯開,自己占了蕭云清身邊的位置,附帶給了西雷門主一個嫌惡嘴臉。“西雷門盡是些慫貨,事已至此,還說這些沒用的作甚?”轉(zhuǎn)而對蕭云清道:“二公子,不要聽這廝胡說八道,咱們的計劃天.衣無縫,定能安然到達地獄門?!?/br>他好不容易獻策博得蕭云清的歡心,哪能容別人插嘴破壞。誰知話音剛落,面前末日般的景象令他臉色大變,他立即把帽斗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黑風(fēng)沙瞬間將他們?nèi)珨?shù)淹沒。周圍伸手不見五指,耳邊風(fēng)聲呼呼作響,寸步難行,殷無陽往前捱了幾步,伸手去抓一名黃泉舊部做擋箭牌,卻抓了個空。他又連翻了好幾個,竟都不是那些舊部之人,心里又驚又納悶,想不出方才還在這邊又身負(fù)禁制的人能去哪里。他再看看身邊的人,個個都是低頭往前艱難推進,自顧自命,哪里還有人管黃泉舊部的死活,只怕這會人丟了他們都還不知道。他只得跺跺腳,拉低帽子自力更生。漫天風(fēng)沙,天昏地暗。風(fēng)沙里的另一無人之處靜立著一男一女,衣發(fā)亂舞。霜月華上前,原本想要握住對方的手,想了一想,改為將對面之人緊緊擁抱。“走吧?!笔捲魄迩宓穆曇粼谒呿懫?。霜月華張開嘴,千言萬語,最后還是化成了“謝謝”兩個字。“三重毒”的解藥在蕭云清去北獄的時候已經(jīng)暗渡到了霜月華的手上,這一場黑風(fēng)沙不過是蕭云清借來助他們逃脫的掩護而已。蕭云清道:“出去后,找個地方隱姓埋名,再也不要過問武林中的事?!?/br>霜月華點點頭。黑暗中跑出來一人,那人掀開帽斗,露出秋池那張娃娃臉:“人已經(jīng)疏散開了,避過這場風(fēng)沙,所有人會在約定的地點匯合?!?/br>蕭云清點頭,轉(zhuǎn)身往大部隊方向走去,他不能離開太久。霜月華在他身后喊道:“謝謝你,夜雨?!?/br>這次,總算是叫對他的名字了。殷無陽一見蕭云清回來,便靠過去,神色緊張道:“二公子,我剛剛發(fā)現(xiàn)那些黃泉舊部一個都不見了,你說這可如何是好?”蕭云清看了他一眼,略顯不悅:“你是怎么辦事的,不是說計劃天.衣無縫嗎?”殷無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糾結(jié)了半天,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跺了一腳,轉(zhuǎn)頭惡狠狠的瞪向身后不遠處的一名西雷門弟子,并伸手把那人抓了過來,惱怒道:“說,是不是你們把人放跑了?”那弟子拼命搖頭,殷無陽眼角窺著蕭云清的臉色,口中不依不饒道:“方才這些人里,就屬你們掌門反對聲最大,一群慫貨礙手礙腳,肯定是你們擾亂了二公子和老夫的大計,定饒不得你!”說罷,便要動手,西雷門弟子面色慘白便要大叫,西雷門主在兩人身后急急趕來:“殷莊主,請息怒?!?/br>殷無陽終于逼出了替罪羊,惡狠狠的轉(zhuǎn)過臉:“啊,正主出現(xiàn)了?!?/br>手上咔嚓一聲,竟把那西雷門弟子脖子扭斷了。斷了氣的弟子像破布一樣被扔在地上,西雷門主望著那尸首,神色凝滯,一時沒了反應(yīng)。殷無陽道:“西雷門主,你不顧所有人的安危,一念之仁放走黃泉舊人,該當(dāng)何罪?”西雷門主怔怔道:“二公子,在下并沒有。”“你還狡辯!”殷無陽大聲斥責(zé)道:“除了你還有誰,不是你難道是你那位新結(jié)交的好友清音門的掌門嗎?除了她和你,誰還有這個嫌疑?”西雷門主再次愣了,眼底激怒之色涌起又緩下,似乎在極力忍耐克制。蕭云清不耐煩道:“夠了,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先進地獄門再說?!?/br>說罷,獨自走在前面,在他們的前方,黑沙彌漫之中,隱隱有白色巨大建筑顯現(xiàn)出來。地獄門近在眼前了。在黑色狂沙侵襲中,所有人狼狽地鉆進了地獄門,聽著外頭的風(fēng)沙呼嘯不止,拍的拍沙子,抖的抖衣裳,個個灰頭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