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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風雨欲來“舅舅說爹是……大英雄!”殷長安揮舞著胳膊,話說急了有些口齒不清,非常興奮。“我是小英雄!”他未足月就出生了,現(xiàn)下已兩歲多,調(diào)養(yǎng)得很好,偶爾生個小病,天生比普通孩子更聰明些。說話時口齒伶俐,條理分明。殷思婷嚇得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外。她很少在殷長安面前提司青衡,偶爾殷長安主動提起,殷思婷也快速帶過去了,希望殷長安不要總追問。沒想到溫驚鴻給了她這么大一個驚喜……要是殷長安真是司青衡的兒子,那還挺好,培養(yǎng)父子感情,但是……這事根本不能和溫驚鴻說。面對這種情況,殷思婷只能獨自顫栗,慫如鵪鶉。“小英雄先出去玩一會兒,我與你娘有話要說。”司青衡溫聲說完,摸了摸殷長安的頭。“噢!”殷長安應(yīng)了一聲,乖巧出門,一步一回頭,還有點小擔憂。“去吧。”殷思婷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安撫意味很強。表面穩(wěn)如老狗,內(nèi)心慌的一匹。殷長安暫時還看不出這么深層次的東西,把手背在背后,故作成熟,以一種大佬的走路姿態(tài),幽幽離開。讓司青衡想發(fā)笑,但強行忍住了。他與大少爺年少時關(guān)系很不錯,雖然弄死了大少爺,但是司青衡并不討厭大少爺,甚至還覺得大少爺?shù)膬鹤舆€挺可愛。司青衡讓人帶殷長安去玩,關(guān)上房門,開門見山道:“目前保持現(xiàn)狀,我不會與南邊的人結(jié)親?!?/br>“你好好守著他,教他做個善良、正直的人,若讓我滿意,日后我為他說門好親事,保他平安到老。如果你和他說報仇……我也等著?!?/br>“就算我死,你也得不到什么,反而會立刻下來陪我。”司青衡用只能被她聽見的聲音說道。“我知道的?!币笏兼命c了點頭,心中稍稍松了口氣。事到如今,她竟然有些相信司青衡。如果他想要自己的命,必然不會這樣迂回周轉(zhuǎn)解釋。仔細想來,他一直很重諾。說要弄死誰就弄死誰,說留她一命就留到了現(xiàn)在。如今他已經(jīng)不需要一個幌子來穩(wěn)住軍隊里的各方勢力了。但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他的夫人,從來沒有受過任何輕慢。“你不用害怕,你我只當作尋常舊友相處就是?!?/br>“如果你心里恨我,也可以報仇?!?/br>司青衡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拋在桌上,微抬下巴,示意殷思婷去拿。殷思婷盯著那寒光凌冽的刃,有些出神。司青衡死了……她要怎么辦呢?他不能死。只有他好好活著,她才能在他的光輝下安然無恙。殷思婷搖了搖頭。“司哥哥,你待我如何,我心里有數(shù),直至如今,咱們也認識十年了。我不想你死,只想好好帶著長安過日子?!?/br>“我并無所長,什么都不會,如果沒有你,我死了千百次。過去那些事,就到此為止?!?/br>“你能想明白也好。”司青衡點點頭,沒動那匕首,反而把鞘也解下來了,放在殷思婷身前。殷思婷不太懂他的意思,還是把它收了起來。這柄匕首極輕薄,藏在身上也隱蔽,或許他是存了一分讓她自保的心?殷思婷也不敢妄自揣測司青衡的意思,總歸不是用來給她自盡的。那還不如一刀捅死她,反倒更快一些。“你不要總悶在屋子里,可以出去玩,或者去上學(xué)。你還小,這輩子都守在這里,太可惜了?!?/br>司青衡沒有說的是,要是你看上哪個青年才俊,我做主把你嫁出去也行。顧及到這個想法可能嚇得殷思婷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得安寧,就沒說。殷思婷十分驚愕,唇動了動,一時間什么都沒說出來。“你可以去女校讀書,真想去的話我會讓人瞞住你的身份,左右你幾年沒出府,與前些年不一樣,能認出你的人也不多?!彼厩嗪饪傆X得讓殷思婷留在殷府里,就像看著她被日漸腐朽的老宅吞噬一樣。周圍的人越來越“新”,就她悶在府里,即使穿著新衣服,也有種被留在過去的感覺。“我……真的可以去嗎?”殷思婷這會兒連孩子都拋在了腦后。全心全意帶孩子雖然也不錯,但她也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完全受孩子掌控,這是個很糟的變化。會讓她習(xí)慣于盯著長安的一舉一動。沒人愿意這么被盯著,親媽也不行,雖然長安還小,有時候也會生氣,嫌她很煩,但她實在無事可做。“我關(guān)著你做什么?”司青衡挑眉。殷思婷雖然有點傻,但她嘴很緊,從不往外說什么消息。而且關(guān)著她干什么?她會彈琴作畫,會詩詞歌舞,但完全不會賺錢,連繡花都繡不好,一點價值都沒有。兩人幾個月都難見一次,何必拘著她?愛情縱然于某些人來說很重要,但她余生難道能守著那點愛情過一輩子?如果宛城出了變故,她也要學(xué)一點東西,便于養(yǎng)活自己。“謝謝你?!币笏兼媒o司青衡行了個禮,笑容稍微有了些少女的活潑。她才二十多歲,沉穩(wěn)得像一壇死水,而今總算有了生機。那一別后,殷思婷很長時間沒見過司青衡。她化名為溫思思,說是溫驚鴻的遠房表妹,成功成了女校的一名新生。剛開始看見那些裸露雙臂、小腿的女學(xué)生還有些不習(xí)慣,后來她也剪了學(xué)生頭,穿著一樣的裙子,在同學(xué)間越來越自在,突然就覺得以前常穿的那些刺繡精致的裙衫很笨重。偶爾她也會收到附近大學(xué)里一些男學(xué)生的書信,剛開始還很驚慌,后來發(fā)現(xiàn)司青衡沒有任何意見,心中才松了口氣。原來男女之間,也是可以正常交流,和同學(xué)、朋友一樣相處的……原來世界上還有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還有那么多她以后有機會去的地方。總悶在府里,心中便只有那小小一塊地方,塞著愛、恨、孩子,現(xiàn)在心里有一整個世界,有了摯友、有了同學(xué),偶爾要為考試發(fā)愁,偶爾要與朋友們出去玩,想起哥哥,仍然難過,但沒有同生共死的想法,報仇的念頭也一天天淡了下來。初見新來的日語老師,殷思婷心里慌了一下。兩人對視時都露出了心知肚明的眼神。日語老師姓林,人人都叫她林小姐,名字是新生。上回見面還是幾年前那場宴會,林小姐儀態(tài)盡失,一會兒絕望求人,一會兒毅然跳湖。這次再看她,一身極服帖的黑紅色絲絨及膝旗袍,優(yōu)雅嫻麗,舉止言談優(yōu)雅自然,非常有底氣,像換了個人一樣。講起課來也非常有水平,殷思婷基礎(chǔ)過于薄弱,林小姐還主動提出為她補習(xí)。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