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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寡淡得像是白水一樣。他需要的是活人的血rou。他不吃東西不會死,但就像圖倫一家通過吞噬活人強大自身那樣,他久不進食也會慢慢衰弱下去。衰弱就衰弱吧,陸管家自暴自棄地想,反正他之前不也是……陸管家愣住了。他之前不也是什么來著?陸管家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后半截話是什么,大概和他遺忘了的過去有關(guān)。陸管家找了一本空白的筆記,在上面記下自己現(xiàn)在還記得的有關(guān)過去的東西,比如大雪,爐火,和書。他有一種預(yù)感,他就將要徹徹底底地成為陸管家,那些記憶的碎片將一點兒不剩地離開他的腦海,他必須記錄什么才能不讓他的過去就這么消失。陸管家寫下最后一個詞。畫。陸管家微微皺著眉,實在想不起這個莫名其妙寫下來的詞有什么意義。這時,古堡的大門突然被敲響,陸管家驚得險些弄掉了筆。“您好,請問里面有人嗎?我們是過路的旅人,想要在這里借宿一晚?!?/br>古堡外響起了一個莫名熟悉的女孩的聲音。那逐漸衰弱逐漸冰冷下去的心臟,好像突然間,重重地跳動了一下。第22章果然是你陸管家凝視著緊閉著的古堡大門,沒有回應(yīng)門外的人。古堡里的死寂讓外面的旅人有些不安,但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氣溫也在下降,在寒冷的冬夜降臨之前找到棲身之所是迫在眉睫的一件事,旅人又一次叩響了古堡的大門:“很抱歉打擾了,我們是過路的旅人,不知可否在貴舍借宿一晚,明日一早我們就會離開……”話音未盡,大門便打開了一條縫。僅僅一條縫,只能看到開門者黑沉沉的一只眼睛。陸管家在門后道:“十分抱歉,這里不歡迎留宿。從這里往南走四個小時有一間旅館,你們可以去那里投宿。”他看見屋外的旅人們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裹著御寒的衣物,便毫不留情地出聲趕客。雖然冬日夜間溫度極低,但是在注意保暖的情況下在室外走上四個小時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事,可若是留在古堡就未必能全須全尾地離開了。陸管家正要關(guān)上門,卻不得不因為一只抓著門沿的纖瘦的手卸了力。手的主人得寸進尺,趁著陸管家沒有留意一把推開了門。身高才到陸管家胸口的女孩鼻子和眼眶都被凍得紅通通的,此時“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聲音微微發(fā)著顫道:“陸先生?”陸管家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他下意識地發(fā)出兩個音節(jié):“……白逐?”“果然是你……”白逐難以抑制語氣中的欣喜。游戲里的時間和外界同步,白逐從游戲倉中出來時外界已然過去了一周,早早死亡下線的陳津等他們等得快要發(fā)了霉。白逐看都不看一眼未讀消息破千的通訊界面便去寫了一份發(fā)往星恒網(wǎng)絡(luò)總部的郵件,以白氏星際集團小少爺?shù)纳矸菟饕⒖植烙螒虻奈陌?,一邊等待回?fù)一邊在星網(wǎng)上搜索有關(guān)的信息。然而研發(fā)時間較短,因為很多地方還未完善,首次內(nèi)測時只開放了一千個名額,以致星網(wǎng)上能夠搜索到的信息寥寥無幾。白逐聯(lián)系到了一個參與內(nèi)測的玩家,他們的團隊第一個副本選擇了困難模式,白逐聯(lián)系上他們的時候他們剛剛從游戲里團滅出來。由于他們還沒有打出通關(guān)的結(jié)局,除了游戲里頭陸先生是最難對付最兇殘的NPC外白逐沒有獲得更多的信息。白逐怎么也無法把別人口中那個頭天晚上就藥人,一錘一個小朋友的NPC和他見到的那個溫柔耐心的陸先生聯(lián)系起來。他焦急地等待著星恒網(wǎng)絡(luò)那邊的回復(fù),靜不下心來去做其他的事,無事可做時又總是想起登出游戲前看到的幾乎要灼痛他眼睛的大火,索性拉著同伴們又一次進入游戲。內(nèi)測階段的還沒有重置已通關(guān)關(guān)卡的功能,他們進入游戲后就被安排進入了第二個副本,沒一會兒玩家們便走到了小徑的盡頭,根據(jù)游戲提示推開鐵門,往眼前的古堡走去。【離開雪山的后的旅人饑寒交迫,疲憊不堪,旅人們迫切地需要休息。這時,一座古堡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br>白逐一邊吐槽著這游戲里的旅人怎么還敢投宿,一邊敲響了古堡的大門。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會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雖然陸管家的衣著與陸先生有著很大的差別,但是長相和神情一模一樣,白逐只一眼便認定了他們是同一個人。陸管家不是很習(xí)慣少女有些熱切的目光,這樣的目光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臉上都要發(fā)燙。他的視線很快從白逐身上移開,一一看過白逐身邊另外三人的臉,只覺似曾相識。但是陸管家完全沒有有關(guān)他們的記憶。他猜測這四個人和他的過去有關(guān),說不定是他過去的朋友,這樣他就更不能讓他們留在古堡里了。陸管家很認真地對白逐道:“抱歉,這里不方便留客,還請你們盡快離開。”他那仿佛在對待陌生人的態(tài)度讓白逐愣了愣。可是陸管家剛才明明叫出了他的名字。白逐有些不解地開口:“陸先生……”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輕笑打斷了。那是一聲女人的笑聲,聲音柔媚入骨,幾乎要讓聽者骨頭都酥了去,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玫瑰一類的事物。明知伸手就會被刺扎出鮮血,卻又無法將目光從嬌嫩的花瓣上移開。除了仿佛聾了般紋絲不動的陸管家,在場的人都不禁將視線投向那個緩緩步下樓梯的女人。女人顯然不年輕了,但是如同一壇窖藏多年的美酒,正因為有著歲月的沉淀,才有了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風(fēng)華。她眼角眉梢盡是勾魂奪魄的笑意,皮膚白皙,華裙繁復(fù),像是油畫中走出來的貴婦人。陸管家微微垂下眼簾。如果說曾經(jīng)這個女人是一朵帶刺的玫瑰,那么現(xiàn)在她就是一條斑斕的毒蛇,三角蛇頭安靜地伏在盤起的柔軟蛇軀上,乖順得仿佛是任人撫摸的玩物。玫瑰只能扎破人手,可蛇毒卻是致命的。穿著洋裙,和女人長相有七分相似的小姑娘藏在女人的身后,露出了小半張臉,好奇地睜著琥珀色的眼睛打量門口風(fēng)塵仆仆的客人。女人笑著問道:“陸管家,怎么還不請客人們進來?”陸管家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抬手想要把已經(jīng)踏入屋中一步的白逐推出去,然而他一抬眸,便看見遠處的鐵門悄無聲息地合上。黑漆漆的枯藤悉悉簌簌纏繞上鐵門。看似脆弱得能夠輕易扯斷,卻是古堡堅不可摧的一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