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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年心疼地抓住了他拿藥材的手:“你別浪費藥材。”裴淺:“……”也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裴淺,只是很難相信。之前一直想著滅了大宋的人,到了敵營還能這么好心地幫著大宋的忙,是個人都知道他另有圖謀。但裴淺圖謀著什么,他還真拿不準(zhǔn)。只怕不會和自己一樣,也意圖收買人心,再趁機分離軍心罷。空中又升起了一陣藥香,元季年全程看著裴淺的動作,雖是親眼看到他沒往里面放什么藥,可還是不很放心,只總覺得是自己看漏了。看裴淺的動作,是沒有想回去的意思了,他也只能一個人先回去了。可他一離開,也難保證裴淺會不會在他走后做出什么傷害傷員的事來。本來這些人已經(jīng)夠弱了,若裴淺真要動手,當(dāng)然要容易很多。若要李知茂來看守著裴淺,元季年肯定不會放心,再說了,李知茂肯定也還要別的事來做。若徐左看著他,元季年又擔(dān)心他又要和徐左鬧起來。想來想去還是去叫丁右來看著裴淺比較好。正巧剛這么想,他一抬眼,就看到丁右從另一邊正往過走,元季年忙趕了過去,身后的貓也搖著尾巴跟著他過去了。裴淺看著那只貓走了之后,心里的芥蒂終于放下了。方才那貓在他身邊叫個不停,讓裴淺不得不拿起十二分的精神應(yīng)付著。元季年也已經(jīng)到了丁右面前,他放緩了語氣道:“丁老,酒鈺正在熬藥,但他才學(xué)會,難免忙手忙腳地,我想請丁老幫襯幫襯?!?/br>丁右遠(yuǎn)遠(yuǎn)看著蒙在霧氣里的青衣人影,摸了摸胡子:“好?!?/br>“讓丁老費心了?!?/br>元季年得到了他的回應(yīng),道了句謝便急忙回去了。丁右在他身后望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揣測著他的用意,但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怎么這兩個人都這么奇怪,一點也不像是被抓到敵營的俘虜。一個幫著他們煎藥,另一個還特意叫他過去提防著。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個結(jié)果,最后丁右還是朝著裴淺過去了。丁右過去了一會,裴淺的一罐藥已經(jīng)熬好了,正往小碗里倒著。有丁右的幫助,裴淺倒是方便了不少,不一會幾罐藥都熬好了。覺得差不多夠了后,他拿著托盤放了幾只盛了藥湯的碗,打算端到帳里。剛端著托盤轉(zhuǎn)身,丁右擋在了他面前。裴淺手里被托盤占著,自然就覺得更沒安全感了,只警惕地拿眼打量著丁右:“要做什么?”作者有話要說: 等晚上還有一更,這幾天更的時間總是不穩(wěn)定,抱歉,下一更當(dāng)我賠罪嗚嗚嗚第65章討好丁右倒不介意裴淺戒備的眼神,他從懷里取出來一條白色紗巾,語氣和目光一樣很和善:“疫病難治,感染性極強。裴公子在進去之前把這個帶上,以免其他人傳染給裴公子?!?/br>裴淺暫時放下了藥碗,看著他手中的紗巾想了一會,還是自己戴了。被宋太子糊弄了這么久,無論怎么說,他都要為自己報仇,如今人都沒殺,要是因為染了病死了,還挺不值的。他要努力活著。他也一定會殺了那個人。托盤上的藥碗開始顫動,有一些藥汁已經(jīng)撒了出來。丁右忙和氣地向他解釋,安撫著他的情緒:“裴公子,我們沒有惡意,不要這么生氣?!?/br>裴淺重重應(yīng)了一聲:“我沒有生氣?!?/br>到了傷員營帳前,他一伸手,先騰出一只手扯掉了外面的帳簾。光線爭先恐后地照了進去,營帳里面亮了一片,難聞嗆人的氣息也撲面而來。營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門口前背對著光的那道身影上。“他來做什么?”即便門口的人用薄紗捂住了口鼻,可一看那眉眼,他們就知道那是誰了。營里每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在看到他后都提起了一口氣,有幾個躺倒在地實在動彈不得的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自己還在咳嗽,情緒分外激動。“咳……他……都是他給我們帶來了疫病,他出現(xiàn)在哪,哪里都會有災(zāi)禍發(fā)生。”一個人顫著抬起手指著他,都沒功夫去擦嘴邊咳出的血絲。“這不就是傳說中禍星么!”一個短促有力的話音從最里面而來:“住口!”裴淺看著李知茂的方向低頭望著倒映在藥湯上的人影,眼眸氳在了暖熱的霧氣中。再抬起時他眼眸水潤潤地:“我只是想幫李將軍分憂。”裴淺身后一個聲音突然出現(xiàn),大聲喊道:“黃鼠狼給雞把年,沒安好心!”裴淺回頭,看到那人果不其然是徐左。徐左看到他那副裝可憐的樣子就覺得頭大,他走到了裴淺面前,隨意地拿起了托盤上的一只碗,端著就往裴淺嘴邊送去,急聲道:“你是不是給我們下毒了?我不信你有這份心,你把這藥喝了,要是喝了沒事,我就信你一次?!?/br>丁右道:“徐左,這藥是我?guī)椭镜?,難道你也怕我會下毒嗎?”聽了這話,徐左不得不把手中的藥放回托盤上。裴淺轉(zhuǎn)頭恐嚇地看了他一眼,在后者“誒”了一聲還要說話時,他又低了頭裝著可憐。徐左看向李知茂,李知茂也戴著一層紗布:“將軍,你看他剛才的眼神,明明是想殺我!”李知茂雷打不動地相信著裴淺,勸說著徐左:“別鬧了?!?/br>裴淺已經(jīng)端著托盤到了那些傷兵中間。他每走過一步,那些傷兵就移得遠(yuǎn)遠(yuǎn)地。裴淺卻就想在他們面前多停留一會。不想看見他,他還偏就要過去。有一個人還故意伸長了腿想絆倒他,裴淺看到那條耷拉著擋住他道的腿,咬了下唇。若按平時,他肯定就照著那條腿踩上去了,直到那條腿被踩得粉碎為止。但現(xiàn)在,李知茂還在他面前,他還不能這樣做。那個故意給他下絆子的小兵只看到美人在他面前蹲了下來,他面色驚恐,身子往后退了退,唯恐避之不及。“你……你要干什么……咳……離我遠(yuǎn)點,我不想沾上晦氣。”裴淺薄紗下的唇角彎了彎,語氣帶著裝出來的無辜:“我只是想喂你喝藥,你為什么要這么怕我?”那個人看著他遞上來的藥碗像是在看毒藥,他盡可能地往后挒著:“還不是因為你是禍星,克人?!?/br>“你現(xiàn)在和我說話了,不怕我把你克死?”裴淺見他怕得不行,身子都要躺倒了,便把藥碗放到了他面前。“……”那人又道,“我不需要你管,哪怕我就是病死了,也不喝你熬的藥?!?/br>“你愛喝不……”想到李知茂還在旁邊,裴淺咳了一聲,掩蓋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