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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各自營帳里,揭門簾進去時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地,摸著黑到了自己床頭,生怕吵到別的同伴休息。元季年的帳外走來一個人,身著著一夜行衣,與夜色融為一體,正悄無聲息地接近營帳。帳外有幾個經過的人隱約看到了人影,也只是揉了揉眼,打著哈欠回去睡了。周太子所在的營帳帳簾被人揭開。帳里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黑衣人拿起手中的火折,吹了一口氣,帳里頓時亮起了微弱的火光。借著火光,他看清了帳內的情況。帳里只有一張榻上有人,而那張榻上的人,就是他的目標。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一旦今日成功,宋周的矛盾將會被激化,而大周內部也會直接亂套,造成軍心大亂。黑衣人從懷里拿出了一把匕首,一步步地,慢慢靠近床上的人。他一手拔掉了刀鞘,匕首亮了出來,刀身的銀光撞上跳躍的火光,像是一道慘白的閃電,迅速地劃破了一屋的黑暗。到了床邊,錦被下的人還在熟睡著,沒有任何反應。正是下手的好機會。躺在床上的元季年被照射過來的光亮刺了眼,眉眼一陣刺痛,他皺了皺眉,在錦被下的手想動一動都沒有辦法。不止是手,其他地方,他一整個人都和被定住了一樣,想動卻沒有反應,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掙扎了過后,元季年才知道了,這是裴淺動的手腳。這是要他死啊。元季年能深刻感覺到身后的危險來臨,但他側著頭,身子動彈不得,什么都做不了。但還能喊。元季年剛張開嘴,一團布就捂住了他的口鼻,元季年只能眼睜睜看著投到自己面前的影子高高舉起了匕首。元季年沒有一刻能比現(xiàn)在更想掐死裴淺了。匕首挨到了他的衣角,元季年還在試圖翻滾身子,躲開匕首。在黑衣人用力要扎下去時,營帳外破空飛來一道藍光,直直穿透營帳,直沖向黑衣人。黑衣人察覺,揮著匕首擋掉,飛來的小箭掉到了地上。黑衣人手上的火折也掉到了地上,滾到了帳布邊上,火苗還冒著微弱的紅光,將周圍的布料慢慢燒出一個洞,帳里又恢復了黑暗。有風卷入,帳簾飛起,門口正站著一個身影,衣帶飄飄。“等你很久了。”門口的裴淺搖著折扇,話音愜意,像是在對一個熟人說話。黑衣人拿著手中的匕首朝著門口的人而去,匕首鋒利的刀刃閃過寒光,到了裴淺面前。裴淺不屑地勾起嘴角,折扇一收,與黑衣人打了起來。帳外是打斗聲,帳里……元季年看不見,但他聽見有火苗竄起的聲音。帳布被燒掉的地方越來越大,漸漸向四面八方蔓延,火勢愈演愈烈,也從明滅的微弱的火光轉為了灼灼燃燒的大火。“那邊好像有火光,去看看?!睜I帳外,把守的小將看到天邊映的紅光,朝同伴指了指。同伴皺眉疑惑,找了塊高地,遠遠眺望:“那個方向不是太子殿下在的營帳嗎?”“是啊,趕快去看看?!闭f著,便拉著同伴往那邊去了。其他還在外守著的領將看到后,也都朝著同一個地方趕去。一部分人還沒到,已經都一部分先去查看的人慌張跑回來了,嘴里呼喊著:“殿下的營帳走水了!快保護殿下!”“走水了!”從他喊了一聲后,各個營帳里的燭火相繼亮了。五六個小卒衣服都來不及穿,赤裸著上身就跑出來了,手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問著大喊的人:“哪……哪走水了?”正在到處游走呼喊的人停了下來,朝著問的人挨個回道:“殿下的營帳里?!?/br>回完話后,他又繼續(xù)扯著嗓子大喊,提醒著別的營帳里的人:“走水了!走水了!”營帳所有人這才醒了起來,每個帳里的人都匆匆穿好了衣物,跑到了外面,等待著頭領過來分發(fā)任務。通知的人一路走著,一路向出來的人分發(fā)任務。到了最后幾個營帳,早已沒任務好分了,但剩下的人也沒閑著,來回跑動著幫助提水的人,另一部分則去了他們的頭兒面前。整個營地里陷入了一陣兵荒馬亂,人們到處流動,帶著自己的任務去找水或者提水過來滅火,來回反復著。安靜的夜晚和好夢就這樣被一場火打亂,但到底沒有人露出不滿或懈怠的情緒。燃燒的營帳火勢也越來越大,像是收不住的樣子。一個領將披著銀甲,正站在營帳門口,金黃的火光灼熱著臉頰和眼。他滿頭大汗,臉被火光照得通紅,眼睛時不時望著一處,等著派去的人趕快回來。他正在等著消息。終于,他上前幾步,拉著過來回消息的小將的胳膊:“怎么樣?找到殿下和裴公子了嗎?”來的小將搖頭,汗珠順著臉側滑下:“沒有?!?/br>正巧已經有人拿來了一床被子:“這是將軍要的被子。”銀甲領將點頭,將被子塞到水桶里浸了些水,又披到了身上。“將軍是說,太子殿下在里面?”旁邊的小將呆呆望著被大火吞噬的營帳。“不知道,若在里面,我再將太子殿下救出來,若不在,就更好?!便y甲將領大步向著火光走去。燃燃的烈火聲削弱了周圍的人聲,聽清對方的話更加費力。小將沒聽清他們將軍說了什么,只見到他們將軍慢慢走向燃燒中的營帳。但銀甲領將剛靠近營帳,一個瘦弱人影就從天而降,攔住了他的去路。將領還沒弄明白,在他前面的人已經先一步向火光深處走去,那一身青衣在火光下終于帶了些溫暖的顏色。后面的其他小將還沒來得及看清人影是誰,就只看見那道人影已經消失在他們視線范圍內,直接進了大火里。“方才那個人……”后面沒看清的人剛要問旁邊的人那是誰,營帳外又出現(xiàn)一道白色身影,不作任何停留地,也走了進去。那人身上的一身月白都被火光染成了溫黃色。披著濕被褥的領將灰頭土臉地回來了。后面的小將都圍了上來,一個個問著他:“方才進去的兩個人是誰?是裴公子和柳公子嗎?”領將點了點頭:“第一個進去的是裴公子,第二個是柳公子?!?/br>火勢在一桶又一桶水的澆灌下也慢慢弱了。眾人松下一口氣,但注意力都放在了里面的人身上。“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還不見裴公子和柳公子出來?”有人不斷掐著時間道。“該不會……”有人心生不測,猜疑著。領將的先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