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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什么時候走?你爸在哪里?”馬雯笑了笑:“瞧,原來跟你說過,你根本沒聽?!?/br>張野:……“算了?!瘪R雯覺得再矯情這個沒什么意思,“走前,有些事得讓你知道。本來吳斌不會再找你麻煩,我想著這樣也挺好??墒呛髞怼褪菂顷荒羌?,我老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F(xiàn)在警察到處找他,我也不知道他躲在哪兒,你加點(diǎn)小心?!?/br>她不等張野說話,又說:“還有,這陣子我覺得他不對勁,老想怎么搞到一筆錢。他本來是找了個正經(jīng)工作的……現(xiàn)在又不敢去上班。很早的時候有天晚上,我跟著他去了個地方,好像是從光華路上的太行山,半山腰有很多果園,我們在其中一個果園里住了一晚。我想著,吳斌可能藏在那里?!?/br>馬雯搖搖頭:“我不太記得具體位置了。”張野說:“你不用cao心我,以后,照顧好自己就行?!?/br>馬雯看著張野,張野與她對視時,覺得她眼神中沒有了以往的模樣,以前他放肆、隨意但是干凈……現(xiàn)在她變得收斂、復(fù)雜、難以理解。“張野,走前……我能抱你一下嗎?就一下下?!?/br>張野不知該不該用擁抱給她一點(diǎn)安慰,但他本意已經(jīng)拒絕了,身子想往后仰,馬雯已往他身邊挪了一步,伸手摟住了他的腰。摟住他的時候,眼淚再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如今的張野能體會到她的心情,他想背著手以示清白,最終還是輕輕拍了拍馬雯的背,又無話可說。不喜歡,說什么都是傷害。*周闊海煮了一鍋酸面葉,炸了蔥油餅,一屋子香噴噴的。汪凝進(jìn)來后,一直曲著腿在小桌旁邊悶頭坐著。“得了,喊純純吃飯吧?!敝荛熀0延惋灦松狭俗溃娝莾撼錾?,“你沒聽見我說話?”汪凝說:“他餓了自己會來?!?/br>“……”周闊海給汪凝盛了飯,汪凝接過筷子遲遲不動。“剛剛進(jìn)去找純純那個女孩……”周闊海問:“叫什么文文來著?”“馬雯?!?/br>周闊海受了李逸臣誤導(dǎo),以為哥倆只是吵架。這時專撿雷區(qū)趟:“原來老瞅見她來找純純,純純的女朋友?”汪凝把筷子放在了碗上,冷冷地說:“抱著呢?!?/br>周闊海沒聽明白:“嗯?”汪凝這么大個人從排練廳出來,一直走到周闊海的小屋,張野都沒有發(fā)現(xiàn)。抱的得有多投入。周闊海自言自語:“那姑娘挺漂亮的,配得上咱們純純。有陣子沒見了……”汪凝倏地站了起來,嚇了周闊海一跳。瞧著他往外走,周闊海叫道:“你不吃飯啦?”“胃脹?!蓖裟糸_棉門簾走了出去。汪凝剛走不久,張野挑簾探進(jìn)來個腦袋。他不知道汪凝什么時候離開了排練廳,心里發(fā)虛,怕汪凝瞅見馬雯抱自己。“師哥呢?”張野問。周闊海躺躺椅上養(yǎng)神,“說是胃脹,買藥去了吧。自己盛飯,都快涼了?!?/br>張野走了進(jìn)去,掀開鍋蓋就聞到一股酸溜溜的醋味。老頭做的飯其實挺香,不油不膩,上面飄著蒜苗。張野抿了抿嘴,蓋上了鍋蓋。“不吃了?!?/br>“嗯?”周闊海睜開了眼。“胃酸?!睆堃疤艉煶鋈チ?。一百多歲的老頭伺候不住倆小的,周闊海嚷:“都什么毛??!”汪凝在鼓樓老街來回溜達(dá),從東面走到西邊,又折了回來。兩三趟后,天色已暗了下來。梧桐樹的葉子快掉光了,一趟街都是光禿禿的,顯得蒼涼。余暉冷得可憐。這是他在黃城市遇見的第一個冬天。出來幾個小時了,他師弟一個電話都沒有。黃城市的初冬都這么冷,以后該怎么捱。天黑了,他徘徊在文化大院門口,門崗的保安大叔探頭探腦瞅了他幾次,終于忍不住問:“這么冷的天兒你怎么不進(jìn)去?!?/br>怎么進(jìn)去?他不想和張野吵,但他又想問,你們?yōu)槭裁幢г谝黄稹?/br>天都黑了,連個信息都沒有!說來可笑,自從受傷之后,他和張野從來沒分開過這么長時間。其實也不過幾個小時,心里竟然想他了。算了,先回去再說。汪凝準(zhǔn)備進(jìn)去的時候,手機(jī)叮咚響了一聲。他皺著的眉毛瞬間展開,飛快地掏出手機(jī)。卻是丁丁的微信。—爺爺中午暈倒了,搶救了一下午,情況不太好。他不讓通知你,可我覺得得讓你知道。丁丁發(fā)的那條信息,之所以汪凝不和張野解釋,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根本不清楚丁丁為什么會突然發(fā)這條信息。現(xiàn)在明白了。中午丁丁發(fā)信息時,是他自己一個人呆在醫(yī)院,既無助又害怕的時候。汪凝是有預(yù)感的,他幾次想回省城看看師父,總是抽不出工夫。電話撥過去的時候,汪凝掐著眉心,屏住呼吸。第82章初吻早沒了去省城的車。汪凝攔了輛出租車,一路心亂如麻,上高速時才想起給張野打電話。剛摁亮手機(jī),手機(jī)沒電自動關(guān)了機(jī)。“師傅,有這個充電器嗎?”司機(jī)看了一眼,“沒?!庇忠苫蟮貑枺骸澳愣道镉鞋F(xiàn)金吧?”汪凝:“沒?!?/br>司機(jī):……“到地方充上電給你,你電話借我用下。”汪凝接過司機(jī)的手機(jī),才想起來自己不記得張野的號碼。存了號碼之后,他基本沒和張野打過電話。人總在十步之內(nèi),也用不著打電話。他憑著記憶試著撥打幾次,不是空號就是打錯了。給汪雅梅打電話,想讓她轉(zhuǎn)告一下,電話沒人接。這個時候應(yīng)該在演出。那邊張野快急瘋了。他賭氣不理汪凝,天黑的時候就有些坐不住了。□□點(diǎn),他給汪凝發(fā)微信,沒人回。又捱了幾分鐘,里子面子吃醋什么的都不再重要,抓起手機(jī)把電話打了過去。關(guān)機(jī)!我cao!張野掂起羽絨服出了門,他媽的,你還有理了,給我關(guān)機(jī)玩失蹤。汪凝,你別讓我逮著你!張野站在文化大院門口的時候,迷茫了,汪凝會去哪?他能去哪?滿腹火氣突然消失了。邊防附近的網(wǎng)吧、茶樓、奶茶店、飯館,張野一家挨著一家找。心里的擔(dān)心一點(diǎn)點(diǎn)增加,他怕汪凝遇見吳斌。又安慰自己,吳斌現(xiàn)在獨(dú)自一人,未必是汪凝對手。路上行人漸少,張野越來越缺乏安全感,不覺間走回大院門口,真不知道還能去哪兒尋找。他大吼了一聲:“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