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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還想再說,紅頭發(fā)的少年兇巴巴擋在男人面前,他只能止住聲,不情不愿接過禮物離開。兩人從學(xué)校走到原來住過的電梯房,沈遲以為沒人居住會遍布塵埃,沒想到收拾得干干凈凈。他們上課的桌子、共同坐過的沙發(fā)、一人一半的書架……以至于做過關(guān)東煮的砂鍋都擺放在原位,像是從未離開過。少年走到桌邊時聽見身后傳來一句:“抱歉?!?/br>“你別聽王老師亂說。”他渾不在意開口,“我自己都記不得了?!?/br>可漆黑的視線依然停在他后背上,他只能誠實說:“奶奶去世那天我怎么撥你電話都撥不通,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確實想過死?!?/br>“然后呢?”嚴雪宵斂下濃密的眼睫,薄唇隱忍抿成一條直線,從未如此失態(tài)過。他遇上沈遲時,少年還是一只躲在洞里的小狼崽,只要摸一摸腦袋就會昂起頭跑過來。即便自己一無所有,那只小狼崽要是喜歡便是滿心滿意的喜歡,絲毫不吝于表達自己的喜歡,跌跌撞撞撲進他懷里,害羞地在他手腕上系紅繩。他溫柔地哄著謹慎的小狼崽從洞里出來,想自己會照顧得很好,可他卻離開了。即便他不能回消息,那只小狼崽仍堅持給他發(fā)消息,像是不知疲憊般。一天、一個月、半年……在危機四伏的國外,他每天一遍遍聽著少年的聲音才能安穩(wěn)入眠。「我一模進全省前一千了」「二模進了全省五百名,我還學(xué)會自己做醬rou絲了,我可以做給你吃」「你還會回來嗎?」在只言片語的消息中,他看著他的小狼崽越來越好,有喜歡的朋友,有關(guān)切的老師,有光明的未來。聽見沈遲輕描淡寫的話,他才發(fā)現(xiàn)少年那時過得并不像他以為的那么好,甚至絕望得想過死。嚴雪宵垂下眼,從來是悶聲不吭的性子,哪怕渾身遍體鱗傷也只會在黑暗中自己舔舐,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要多大的勇氣,在漫長而無望的等待后少年才會重新奔赴他,仍然是那只摸摸腦袋就會昂起頭跑過來的小狼崽,把所有苦果自己默默吞下。空氣長時間的沉默,少年捏著他的衣角格外小聲說:“舍不得離開有你的世界?!?/br>☆、第119章第一百一十九章即便杳無音信仍舍不得離開有他的世界,嚴雪宵閉了閉眼,泄露隱忍的情緒。沈遲垂下頭準備迎接責(zé)備,然而聽見的卻是男人溫柔的嗓音,溫柔到他的眼圈隱隱發(fā)紅。“你的手是拿冠軍的手。”嚴雪宵注視著他說,“永遠不要再劃傷可以嗎?”面前的人在為自己心疼,仿佛內(nèi)心遺忘的角落被彌補,少年認真嗯了聲:“再也不會?!?/br>驟然間他的手腕被抬起,泛冷的吻驟然落在愈合的傷痕上,被細細舔|舐的地方像有電流經(jīng)過遍體顫栗,腿差點一軟。忽然電話忽然響了,他慌忙接通電話:“聽王老師說你和哥哥回邊城了,你倆來我們家來吃飯,阿姨給你做糖醋魚?!?/br>聽到最后一句話,沈遲默默將推辭的話咽了下去,掛了電話和嚴雪宵坐上阿裴開的車。他下車后才想起忘了買禮物,銀行卡上還有三千塊,盤算著買什么禮物。他低頭看手機時,嚴雪宵將提早準備好的禮物遞到他手邊,他發(fā)現(xiàn)所有都被打點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自己根本不需要cao心。他們提著禮物走上樓,莊媽系著圍裙打開門接過禮物:“吃個飯帶什么禮物,早知道不叫你來了?!?/br>少年輕抿唇:“我哥買的。”“我們還沒好好謝過你哥哥?!鼻f媽給他們倒雜貨店的果汁,“我記得你最愛喝這個牌子的果汁,要不是你哥哥介紹省城的好老師,莊洲肯定考不上大學(xué)?!?/br>“言重了。”嚴雪宵接過果汁。沈遲記得醫(yī)囑,將他哥手里的冰果汁換成溫水:“可能會有點燙?!?/br>嚴雪宵嘗了口溫水:“不燙?!?/br>少年松了口氣,咕隆咕隆喝完了果汁。在廚房忙活的莊媽望見這一幕,沈遲是個好孩子,默默關(guān)系周圍的人,連她送的手機都珍惜得像新的一樣,怎么會有人在采訪上亂說呢?少年張揚恣意的模樣很容易讓人遺忘經(jīng)受的苦難,沒有變得畏葸不前,反而出落得光明向上。餐桌上莊媽給沈遲盛了滿滿一大碗飯:“長身體的年紀多吃點,到了燕城有沒有不習(xí)慣?”莊爸無奈:“小遲從小在燕城長大怎么會不習(xí)慣,何況燕城是首都東西多,連莊洲都呆得樂不思蜀,吃完飯我裝點邊城的特產(chǎn)。”嚴雪宵細細將剔好的魚rou夾給少年。沈遲習(xí)以為常吃著。當(dāng)兩人告辭后,莊爸收拾著餐桌開口:“小遲的哥哥客客氣氣的,不過兄弟倆長得完全不像,相處也不像兄弟,具體說不上來。”“對小遲好不就行了。”莊媽把洗好的碗放進碗櫥,沈遲養(yǎng)父母不愛親生父母不親,孤孤單單一個人,即便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男人眼神的溫柔騙不了人。*吃完飯夜深了,沈遲將莊媽莊爸送的臘rou腌菜放進后備箱,施梁mama也聞訊送來橘子,將空間不大的后備箱塞得嚴嚴實實。少年望著滿滿一后備箱的特產(chǎn)垂下眼,剛來邊城時他對未來沒有任何期待,只想著逃離這座偏僻落后的小城。但認識嚴雪宵后他卻覺得自己很幸運,因嚴雪宵而起的幸運,將他從枯枝死水拽了出來,有了光明的天地。他關(guān)上后備箱坐到車里,嚴雪宵戴著薄薄的金絲邊眼鏡在筆記本上回復(fù)郵件。少年想起來今天的訓(xùn)練還沒完成,今晚肯定回不去燕城了,湊過毛茸茸的腦袋問:“我可以用你的電腦嗎?”“車上不行?!?/br>阿裴聽到拒絕倒沒奇怪,他知道嚴雪宵的筆記本存著重要資料,如同不會把脆弱的后背示人。“那下車可以嗎?”嚴雪宵撩起眼皮:“可以?!?/br>阿裴沒想到竟然會同意,后知后覺明白過來是怕少年車上玩游戲傷眼,暗想寵得沒邊了。車輛緩緩行駛在狹窄的路面,沈遲回到房子后打開筆記本,戴上耳機進入訓(xùn)練場完成每天的訓(xùn)練。他對直播間人數(shù)上百萬稍感意外,報紙的采訪反而讓他的人氣高漲。「終于等到了」「給遲崽投小魚干」「前面的是新粉嗎,提醒下小貓直播快倒閉了不發(fā)工資,打賞掃二維碼」「恨不得替崽崽還錢」少年看著屏幕上的彈幕,網(wǎng)絡(luò)會放大人的惡意也會放大人的善意,握緊鼠標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