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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但讓他親手給狗太子上藥,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要不,回去交給嚴(yán)璟?這樣既避免和狗太子直接接觸,又能把燙手山芋丟出去。云泱拿定主意,抱緊手爐,調(diào)整了下坐姿,剛準(zhǔn)備靠在車壁上瞇一會兒,就聽一道冷沉聲音響起:“盯著孤何事?”“……”狗太子腦門上長著眼睛么。云泱本想說無事,可轉(zhuǎn)念一想,這也是個把藥油交出去的好機會,不然顯得他多心虛似的。便大大方方的把袖子里的瓷瓶拿出來,起身走過去,放到他案頭。“喏,這是羅公公讓我給你的?!?/br>元黎從軍報上錯開視線,盯了那藥油片刻,沒說話,繼續(xù)垂目看手里的東西。“他是不是還讓你親自給孤上藥?”他忽又開口,帶著幾分譏諷的味道。云泱點頭。“是啊,你怎么知道?”元黎扯了下嘴角,目光卻是寒的?!耙院蠊碌氖拢阈菀米圆迨?,今日那板子,孤會多給你些金子做補償?!?/br>他似早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淡漠無溫的道。云泱咬了咬牙,覺得這個人實在可惡,略略略,他還不稀罕管呢。不過狗太子肯多給些金子,倒是意外收獲。云泱坐回去,美滋滋抱緊暖爐,決定明日就讓云五去城郊看莊子去。夜色濃郁,馬車平穩(wěn)行駛著,車輪碾過寬闊的大道,發(fā)出均勻的轆轆聲。不得不承認(rèn),狗太子雖然脾氣不好,但東宮的馬車的確很舒服,尤其是這張臥榻,也不知鋪著什么東西,軟得像云朵一樣,云泱沒坐多久,就又開始隨著車廂顛簸,腦袋一栽一栽的打盹兒。迷迷糊糊間,忽聽道上傳來一陣雜沓的馬蹄聲。帝京城過了亥時有嚴(yán)格的宵禁制度,誰這么大膽,敢大半夜在街上縱馬,真是不要命了。云泱混沌想著,就感覺車廂猛地一晃,停了下來。云泱腦袋險些磕在車壁上,陡然清醒過來。繼而是勒馬停僵聲。“殿下?!?/br>叢英的聲音隔著車門傳了進(jìn)來,微微喘著氣,顯是有急事。“楊前輩那邊有重大發(fā)現(xiàn),說讓殿下立刻過去一趟商議對策,另外,蘇公子業(yè)已蘇醒過來,似乎也有重要信息和殿下交代?!?/br>重大發(fā)現(xiàn)?云泱眼睛悄悄一轉(zhuǎn),心想,莫非是關(guān)于兇手的事。也不知是什么發(fā)現(xiàn)。他雖有心想提供些線索,可父王母妃還在前線抗敵,他作為長勝王府的人,絕不能和朔月國有任何不該有的牽連。如果不能把自己和那家伙的關(guān)系暴露出來,他的線索自然也沒法自圓其說。只希望狗太子找的高人真能窺破端倪,將那家伙的藏身之處揪出來。何況,就算狗太子不出手,他也會找機會找那家伙報仇的。“好,告訴楊老前輩,孤即刻就到?!?/br>元黎合上冊子,冷然吩咐。又吩咐在外駕車的宮人:“給孤留匹馬,你們自行回府。”“是?!?/br>宮人應(yīng)下,小心翼翼問:“可要奴才去府里取些吃食給殿下?”元黎沒吭聲,顯然是嫌對方多嘴,起身,徑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夜風(fēng)呼一下涌進(jìn)車廂。宮人便也就識趣的噤聲。云泱裹緊披風(fēng),往書案上悄悄瞄了眼,見那瓶藥油已經(jīng)不在了,心想,狗太子也不是鋼筋鐵骨,也是知道疼的嘛。剛剛嘴硬什么呢。看模樣,一定是打算讓心上人親自給他上藥了,順便還能在心上人那里博一波同情。略。**由于書院遇襲,林老夫子特意給學(xué)生們放了一天假。雖是深夜,書院里依舊燈火通明,聚滿了大理寺、京兆尹、書院管事等各方人手。被眾人擁在中間,正舉著張圖紙對燈研究的則是位一身青袍,雙目迥然有神,形容豪邁疏闊的中年男子。柳青擠在最前面,畢恭畢敬的請教:“敢問楊前輩,可瞧出什么端倪了?”“八/九不離十?!?/br>男子撫須而笑,正是十年前卸任武林盟的前任武林盟主楊長水?!暗却龝旱钕碌搅?,咱們就可以議出個法子來了?!?/br>正說著,太子元黎踏著月色走了進(jìn)來。因八大營負(fù)責(zé)京畿戍衛(wèi),與大理寺、京兆府時常有公務(wù)交接,眾人對這位行事冷厲風(fēng)格嚴(yán)酷的太子殿下都有些懼怕,方才還激烈討論的人群一下靜了下去。倒是元黎掃了圈,負(fù)手笑道:“此案案情復(fù)雜迷離,孤還要仰仗諸位勠力同心,早日破案。諸位若有想法自可大膽發(fā)表,不必顧忌。”眾人慢慢松口氣,見禮完,接著小聲討論。楊長水拍了拍徒兒肩膀,皺眉:“大半夜出來,怎也不知道穿件披風(fēng)?”“徒兒不冷。”元黎一擺手,徑問:“聽說師父看出了那蠱蟲的來歷?”楊長水點頭:“這多虧了我蜀中唐門的一位老朋友,經(jīng)他指點,我才知道,那蠱蟲竟是江湖失傳已久的‘冬陰蠱’。”元黎皺眉:“冬陰蠱?”“沒錯,此蠱是通過給蠱王長期喂食一種紫色毒藤煉制而成,能吸食人陰元,江湖一些邪魔外道專用此蠱來修煉邪功,尤其是采陰補陽的邪功?!?/br>柳青在旁邊一拍腦門:“難怪這兇手專挑陰月與息月下手,原來目的是為了吸食他們的陰元,練習(xí)邪功?!?/br>楊長水撫須點頭:“據(jù)老夫猜測,兇手應(yīng)也是此目的。”元黎挑眉,問:“不知師父想出的解決之策是什么?”“這也是我正要與殿下說的?!?/br>楊長水指著案上圖紙:“殿下且看看,這是什么?”元黎走過去掃了眼,微訝:“清漪園的營造圖?”“沒錯。”楊長水手指落到后園的一片山林里,道:“冬陰蠱不是普通蠱蟲,每日都要吸食大量陰元才能存活,可城中發(fā)生命案,卻只是近幾日的事,殿下有沒有想過,在吸食那些陰月的陰元之前,這蠱蟲是如何存活的?”元黎沉吟片刻,若有所感:“難道是師父剛剛提到的那種紫色毒藤?”“不錯?!?/br>楊長水贊許的點頭:“你一定想不到,清漪園的后山,就生長著大量這種毒藤。”元黎一怔,片刻后,道:“師父的意思是,兇手闖入書院,起先可能只是為了毒藤,不想發(fā)現(xiàn)書院里有息月的存在,于是臨時起意,攻擊了人?”楊長水點頭。“若不然,吸食陰元,找城中陰月即可,他何必冒險潛伏到皇家書院來?!?/br>這話確有道理。但元黎總覺得似乎哪里不太對。比如,既然是為了吸食陰元,兇手為何要分散在城北、城東作案,而不是直接在某一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