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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魚茸香味混著粥米的香味彌散開來,熨帖了隱隱有些不適的胃部。葉云亭彎了彎眼,小口小口吃起來。待用完了一?碗粥,方才起身:“擺駕去喬府?!?/br>周薊并不多?問,立即下去準備車馬。*葉云亭去喬府的事并未瞞著,是以消息靈通的朝臣該知道都知道了。門下侍中喬海仁,因趙氏舊案數(shù)次觸怒李蹤,早就被罷黜官職,賦閑在家,已經不問朝事許久。其他人原本以為葉云亭是要去請喬海仁回來坐鎮(zhèn)朝堂,結果人去了不過半個時辰便離開了,之后喬府再無動靜。于是一眾朝臣就徹底放了心?。唯有少數(shù)機警的朝臣,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無論其他人如何勸說,都照舊按時上朝,老實?辦差。一?轉便是半月過去。李鳳岐已經帶兵抵達中州,安撫好禹州逃離的難民,正在清點人馬,隨時可能與占據(jù)禹州的東夷軍隊開戰(zhàn)。而南邊的戰(zhàn)事依舊膠著不下,雙方打得有來有往,南越占據(jù)先機,依舊占據(jù)著汝南三州,而鎮(zhèn)國候姜述帶兵久攻不下,已經數(shù)次向?朝廷請求帶兵支援??蓶|邊同時開戰(zhàn),兵力吃緊,一?時半會哪能抽調出兵力來?只能壓著。東邊、南邊的局勢緊張,氣氛肅穆。上京卻與往日無異。在葉云亭的沉默縱容之下,部分朝臣愈發(fā)肆無忌憚,從前收斂許多的世家子弟也都放開了手腳,只恨不得新帝再不要回朝才好。葉云亭坐鎮(zhèn)宮中,將下頭傳回來的消息分門別類一?條條放置好,瞧著那厚厚一?摞的密信,他問周薊:“再過兩日便是殿試了吧?”“是。”周薊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那便好?!比~云亭垂眸,嘴角挽起的笑帶著冷。兩日后清晨,殿試在長清宮進行。參與殿試的舉子在接受檢查后,依次有序地進入考場行禮、落座,而后靜靜等待主考官命人頒發(fā)策題。葉云亭身著銀白五爪金龍袍坐于其上,雖不聲不響,卻并不會叫人輕易忽視。有膽大的舉子偷偷掀起眼皮看一?眼,只覺得氣勢凜然,不敢直視。只能又急急忙忙地垂首,裝作鉆研桌案上的花紋。主考官是喬海仁,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不緊不慢命人頒發(fā)策題。因此次是加開的恩科,參考人數(shù)眾多?。舉子神態(tài)各異。有人看完策題之后滿臉驚喜,有人看完策題,卻是由喜轉驚,接著冷汗淋漓。甚至還有人低呼一聲,跌坐在地:“怎么不一?樣?!”他聲音不大,可在只有紙頁聲的殿中,卻十分清晰。坐于他附近的考生皆轉頭看他。葉云亭與喬海仁對視一?眼,接著便有侍衛(wèi)將那名考生帶了下去。陡生的變故,叫所有考生都神色惶惶,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而就在他們滿心?疑惑之時,坐于上首的葉云亭主動為他們解了惑。他邁步走下臺階,環(huán)視一?圈,淡聲安撫道:“開考之前,考題泄露。是以朕臨時更換了一?份策題。諸位不必慌張,只安心?答題便是?!?/br>他說得再輕巧不過,卻在考場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大部分舉子面露憤慨之色,若是考題當真?泄露,對他們這些十年寒窗只爭一?朝的考生何其不公?幸好長寧王提前發(fā)覺換了策題。否則那些作弊的舉子,很可能就擠掉了他們的位置。方才被拖下去那個考生,恐怕就是提前知道了考題的。想到此處,許多考生再看葉云亭時,目光都帶上了感激。接著便收斂心?情,埋頭奮筆疾書。畢竟他們并不能提前知道考題,換不換考題對他們來說,并無任何差別,只全力答題便是。但那些提前買了考題的舉子卻無法平靜了。在數(shù)日之前,他們確實?從一些人手中買到了考題,還提前請人做好了文?章背熟,只等著殿試這日大展手腳。可長寧王怎會知道此事?長寧王會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們買了考題?考題換了,他們又該如何作答?種種問題積壓在心頭,數(shù)十名作弊的考生冷汗連連,眼神游移,別說靜下心?來答題,連拿筆都拿不穩(wěn)。喬海仁老當益壯,火眼金睛地揪出幾個手抖的舉子,命人押了下去。一?場殿試,從日出之時,持續(xù)到日暮時分。原本葉云亭并不需要坐鎮(zhèn)此處,但他卻故意留了下來。有他與喬海仁的刻意施壓,一?場考試,揪出了二十三個作弊的考生。至于是否還有遺漏,得將那些考生與販賣考題的官員審過后再行確定。而長清宮發(fā)生的事,外?頭尚不知曉。泄露考題的原主考官、禮部尚書已經扣押審問,長清宮的守衛(wèi)全換成了葉云亭的親衛(wèi)。那些被揪出來的考生,亦直接送去了大理寺。整個過程捂的嚴嚴實?實?,沒有走漏半分消息。于是等到大理寺官兵照著名單上門拿人時,那些參與其中的官員才慌了手腳。有人四處尋人求情,有人垂死掙扎拒不認罪,還有人不見棺材不落淚,倒打一?耙反告長寧王栽贓陷害,公報私仇。可無論這些人如何叫嚷,葉云亭就同先?前一?般,不聞,不問。而大理寺的動作卻極快,拿人,審訊,根據(jù)供詞再拿人,再審訊……一整套程序下來,牽連進?去的官員竟多?達三十余人。官職高的有如原主考官禮部尚書,爵位高的有如勇毅候,均參與其中,甚至還有各家紈绔子?弟拿了考題參考,犯事官員,作弊考生的名單列在一起,長長一串,不論是地位還是數(shù)量,都十分駭人,若是將之比成一?張網,那以這些人為點,織就的關系網能遍布整個上京。若當真?將這些人全部都處置了,葉云亭恐怕要得罪整個上京的權貴世家。于是那些原本還有些心?慌的犯事官員,又?都鎮(zhèn)定下來。法不責眾,長寧王恐怕沒這個膽子?對他們動手,多?半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勇毅候甚至公然叫囂,讓妻子?給岳父禮親王傳話,請禮親王入宮同葉云亭說一?說,盡快將他放了。不然他沒法參加小孫子?的滿月酒。態(tài)度之囂張,可見一?斑。消息傳到宮里,葉云亭不急不躁,問周薊:“禮親王可來了?”周薊笑道:“禮親王據(jù)說病了,起不來身。如今禮親王府正閉門謝客呢?!?/br>“倒還有聰明人?!比~云亭笑了笑,將一?沓罪狀扔下去:“傳令王且,不必有顧忌,全都依律處置。再傳令朱烈,從城外大營調五千玄甲軍進?城,加強上京防衛(wèi)。”周薊領命而去。于是三日過后,一?眾心?存僥幸的犯事官員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