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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夜不歸宿了。以后他豈不是要獨守空房?這必須不能夠。李鳳歧將護衛(wèi)召來,詢問葉云亭的去處。好在葉云亭還有良心,雖然夜不歸宿,但好歹遣人回來報信了。聽護衛(wèi)說人在望月酒樓對面住下了,他深思片刻,命人備馬出宮。等李鳳歧趕到時,就見葉云亭坐在窗邊,垂首執(zhí)筆,正在畫一幅人像。桌面上還散亂堆著許多畫廢了的人像,均是個穿著披風、頭戴兜帽的女人側影。他拿起畫像打量了片刻,遲疑道:“這是……你生母的畫像?”“你也?覺得像?”葉云亭筆鋒一?頓,抬眸看他,眼里有些急切。他靠著記憶,試著將女人的側影還原,可越畫卻越不確定起來,因為他分辨不出那短暫的一?瞥,到底是不是他看花了眼,又或者?其實只是兩三分相似,卻被他記憶篡改成了七八分。他叫人盯著望月酒樓,既希望能等到那個女人,又害怕真的等到。李鳳歧放下畫像,將他手中毛筆抽出來放好,替他揉了揉皺起的眉心:“你見到與她相像的人了?”“嗯。”葉云亭順勢將臉埋在他腹部,語氣有些低落:“但我不確定是不是看花了眼。她與常先生在一起……”李鳳歧垂眸:“那你為何不去問問常先生?”“……”葉云亭張了張口,卻答不出來。不去問的原因有許多,但最重?要的,還是他心里害怕。若那人當真是他生母,又與常先生相識,那這些年來,對方卻從不曾讓常先生向他透露過半分,如今來了上京,似乎也?無意見他……想來想去,唯一的原因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并不想認他。他一?出生就沒了母親,曾經一?度十分羨慕葉妄有殷紅葉護著,后來驟然知道生母另有其人,可能還活著,難免對母親抱有期待。但今日所見,又叫他的期望被打破了。他在害怕。害怕不僅是生父不喜他,連生母也?不愿認他。第131章沖喜第131天南越太后藏在心底的不?安終于說出口,葉云亭輕輕吁出一口氣,將臉埋在他腰間,悶聲說:“不?然還是算了,她若不想認我,我尋去也沒什么意思。”中間相隔了二十年,兩人的境遇都已經天差地別,就算見面也未必能母子情深,不?如不?去尋,在心底留一?份美好的期待反而對彼此更好。難得見他?露出如此脆弱的情態(tài),李鳳歧將手?指插入他發(fā)中輕輕摩挲,思索片刻后道:“不?如先看看。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說不定就是為了你來的?!?/br>雖然他對素未謀面的岳母并沒有太大的好感,對方當年就算有再?多的苦衷,到底還是她拋棄了自己的孩子。但他?卻見不?得葉云亭難過。若對方此次忽然露面,真是為了葉云亭而來,能為他?解開一?個心結也是好的。葉云亭抱住他?的腰蹭了蹭,遲疑了許久,才輕輕“嗯”了一?聲。兩人在二樓守著?,隨性的護衛(wèi)則在其他方向盯梢,也不?怕人會悄無聲息地離開。一?夜的時間過得很?慢,兩人擁著毛毯靠坐在窗邊,頭挨著頭說話。一?開始葉云亭還能打起精神與他說些幼時的瑣事,后來聲音就漸漸低了下去,呼吸漸輕,靠在李鳳歧肩頭睡了過?去。李奮起側臉去瞧,正對上他?微顫的睫羽,落下一?個羽毛般的輕吻后,才將人抱起來放在一旁的軟塌上,自己在一旁替他守著?。這一?守就是大半夜,望月酒樓早就打烊歇息,并沒有任何動靜。本以為今日是等不?到人了,誰知在天將明時,一?輛馬車緩緩行來,停在了望月酒樓的側門處。李鳳歧眼力好,一?眼就瞧見那駕車的車夫乃是越長鉤,車上跳下來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女子,下盤極穩(wěn),走路悄無聲息,是個練家子。女子打了個呼哨,接著沒過大一會兒,就見常裕安與一名高挑的貴婦人走了出來。貴婦人穿著?黑色披風,這回卻沒戴兜帽,面容瞧得清清楚楚,確確實?實?與那小像十分肖似,只是貴婦人的年紀要更大些,氣質也更沉凝,明明未做富貴打扮,但通身氣度絕不?是普通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那會武的女子朝貴婦人彎腰行禮,在她耳邊低聲匯報了什么,隔的太遠,李鳳歧未能聽清。卻見那貴婦人神色似有不?愉,蹙了蹙眉方才便轉身同常裕安道別。兩人小敘幾句,貴婦人與那女子一?齊上了馬車,越長鉤駕著?馬車,緩緩往北城門的方向行去。如今天還未亮,城門還未開。她們不?可能立即出城,必定還有其他的落腳處。李鳳歧沉思片刻,看了看熟悉中的人,替他將滑落的毯子掖好,留下兩人守著?,自己則帶人跟了上去。那馬車轉過?幾條胡同,卻是拐進了八桂胡同里去。李鳳歧想起這八桂胡同的淵源,眼神便深了深——八桂胡同里,只有一?戶人家,正是曾經的汝南賀氏。當年汝南繁盛一?時,賀家家主為表忠心,將家中的子女都送往上京教養(yǎng)。圣上特此了八桂胡同的一?處宅邸給賀家,而賀家又買下了周邊的三座宅子,將之并為一?座。后來賀氏通敵叛國被滿門抄斬,這處宅邸也被封了。聽說因為賀家死的人太多,這處宅邸的陰氣重,還傳過?鬧鬼的傳聞,所以一直荒廢著?。對方來這里做什么?李鳳歧眼中劃過?深思,卻是想到了葉云亭的生母也姓“賀”,而葉云亭無意發(fā)現(xiàn)的游記中,可知曉葉知禮年輕時恰與賀家的一?位小姐十分熟稔。這兩者之間很難說沒有關聯(lián)。他?帶著人隱在暗處,遠遠瞧著。馬車在荒廢的賀府門前停下,因無人打理?,門前盡是雜草枯葉,大門上的封條還沒撕,久經風霜后已經褪色剝落,只剩下斑駁的字跡。貴婦人下了馬車,在門前靜立許久,又拜了三拜,方才重新上了馬車,準備離去。眼看著?馬車即將離開八桂胡同,李鳳歧略一斟酌,便有了決定。他?揮了揮手,便有數(shù)名玄甲護衛(wèi)悄無聲息地上前,將馬車圍住。駕車的越長鉤神情不?似從前吊兒郎當,身體緊繃,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來者何人?”“我家主人想請賀夫人一敘。”護衛(wèi)是按照李鳳歧的囑咐說的,故意點破了貴婦人的身份。馬車內。貼身侍女看向賀蘭鳶,面露驚色:“這里怎會有人知道夫人身份?”賀蘭鳶倒是鎮(zhèn)定許多,思緒一轉便道:“來人當只知我與賀家的關系?!闭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