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說的是喜歡，現(xiàn)在對我說了更喜歡，是不是就說明，我在你心里比永獄在你心里更重要？”

嗯？

嗯？？？

俞木的笑容僵在臉上，被對方的鬼邏輯整蒙了，半天才反問小和尚，“你不是覺得我在騙你嗎？”

“……”封獄別過臉，小聲說，“別的話，我不信，但是這句話我信你了?！?/br>
說完，又轉(zhuǎn)過頭來，虛掐住俞木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你要是再敢騙我，我就把你吸成人干！”

順利揭過送命題，俞木感嘆封獄的心思還是太單純了，他點(diǎn)頭，回答小和尚。

“嗯，我發(fā)誓，再也不騙你了。”他學(xué)著古裝劇里那樣伸出三根手指擱在腦袋旁邊，指著天，“如果我再騙封獄，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唔……”

嘴巴被手掌捂住，小和尚用暗紅的眸子望著他，眉頭生氣地皺緊，語氣不善，“別胡說八道！”

俞木勾起唇角，笑瞇了眼睛，他抓著封獄的手，輕吻他的掌心，感嘆。

“封獄大人，你真的很善良。”

善良的沒辦法不讓人心疼。

*

兩人放慢了去陽城的速度，封獄之前說讓他刺殺封啟，可實(shí)際上這個念頭已經(jīng)淡了不少，每天磨磨唧唧地趕路，漸漸連封啟的名字都不提了。

自從豐城發(fā)生了那件事，永獄很長時(shí)間沒有再出現(xiàn)，俞木有點(diǎn)著急。

系統(tǒng)和他說那件事對于永獄的影響可能比對封獄的影響還大，只是永獄不擅長表達(dá)，所以才換了封獄接管身體，封獄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反應(yīng)才會那么大，險(xiǎn)些屠城。

封獄嘴上說著討厭永獄，但其實(shí)兩個人一起走過了這么多年，人格早就開始互相影響，隱隱有了融合的趨勢。

畢竟善惡沒有明確的界限，他必須學(xué)會真正理解這個世界，才能更快地解開心結(jié)。

俞木打算等永獄出來，就跟他好好聊聊，聽聽他的想法。

這個機(jī)會，俞木足足等了五天，在進(jìn)入距離陽城五十里的明城的時(shí)候，永獄回來了。

隱在厚重面具下的眸子變作黑色，永獄見著俞木把馬車交給車行，接過指定號牌，轉(zhuǎn)過身來拉他的手。

他往后一退，俞木便抓了個空。

“怎么了？”俞木無奈，“我又哪里惹你不開心了？”

封獄動不動就跟他鬧小脾氣，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喜怒無常，所以這時(shí)候就理所當(dāng)然地把永獄當(dāng)成了封獄。

“俞施主?！庇廓z叫了他一聲，俞木才恍然面具下已經(jīng)換了個人。

“是小師父回來了嗎？”俞木眼睛亮起來。

畢竟他一直盼著永獄能回來，現(xiàn)下時(shí)間剛好。

他又去拉小和尚，“我剛好有事要和你聊聊?！?/br>
又被避開了。

俞木就算心思遲鈍，這時(shí)候也察覺到了永獄的不對勁兒。他皺眉，問道，“小師父有什么心事嗎？”

“我……”永獄攥緊了手，又緩緩松開，轉(zhuǎn)而盯著腳上的佛珠，對俞木說，“是我影響了封獄，我讓他差點(diǎn)做了壞事?！?/br>
他的聲音有些飄忽，“我想，也許我真的只是封獄口中說的那般偽善，真正錯的是我，我……才是惡鬼?！?/br>
俞木愣然，腦子一時(shí)間都沒轉(zhuǎn)過來彎。

永獄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

怎么哄好了一個，另一個又出了問題？

盯著眼前不敢看他的小和尚，俞木這次強(qiáng)硬地拽過他的手，拉著人往客棧走，“跟我來?！?/br>
他要了一間上房，拉著沉默的小和尚上了樓，把人按在椅子上，坐在他對面問他，“告訴我，為什么會這么想？”

永獄手掌隱在大袖子下面，捏緊了衣服。

“憤怒的是我，傷心的是我，想毀滅一切的也是我，不然封獄不可能會掌控身體?！彼卮?，“是我先生出了惡念，都是我的錯……”

和俞木在一起，讓永獄重新?lián)碛辛烁星椤?/br>
生前他沒有怨恨過任何人，即便小的時(shí)候被冷眼，被毆打，被關(guān)了那么多年；即便后來聽信了封啟的話，對俞木挖心，卻直到死都沒有生出想要報(bào)復(fù)的念頭。

可那天，他就像魔障了一樣。

他開始計(jì)較回報(bào)了。

他不想每個人都怕他，不想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明明做了好事卻連一句感謝都得不到。

他清楚地知道那一刻，他的意識被怨恨填滿了。

對這個世道積壓的所有隱忍和痛恨集中爆發(fā)，才讓封獄取代了他，并且無可避免地失了控。

【作者有話說：今日雙更，下一更三分鐘后到~】

第211章半佛半鬼小和尚　重啟14

俞木湊近永獄，摘掉他的面具，讓小和尚的臉完整的露出來，也看清了對方表情里透出的悔恨和不安。

他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shí)候，曾和系統(tǒng)探討過封獄和永獄誰才是主導(dǎo)人格的問題。

最后得出結(jié)論，是永獄。

永獄把自己惡的一面塑造成了惡鬼封獄。

這個封獄雖然壞，但更像一個孩子，孩子最聽誰的話？當(dāng)然是大人。

而誰是大人？誰掌控了他？

答案出乎意料的是主人格——看似純善的永獄。

陽光照下來，會在地上留下影子。

只要有光明的地方，就必定有黑暗。

人也一樣，像永獄這種遭受了那么多惡意還保持純善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他早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現(xiàn)下永獄對他講出這些，他反倒松了口氣。

俞木搬著凳子挨近小和尚，捧著他的臉，讓他和自己對視。

問他，“你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自己和封獄是兩個人嗎？”

永獄被他的問題問住，支吾道，“我們……”

俞木心下了然。

就像封獄一直抗拒永獄一樣，永獄到現(xiàn)在也仍覺得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你們是一個人?！庇崮緩?qiáng)調(diào)，“從始至終你們都是一個人?！?/br>
“小師父。

“你一直都被你自以為的善絆住了腳。你學(xué)過的佛法告訴你要無私奉獻(xiàn)，無怨無恨，所以你一直壓抑自己的感情，逼著自己成為佛法中所說的那種幾乎不存在的人。

“所以，你否定封獄的存在，你把他從你心里踢出，讓他代表你的惡，而以此體現(xiàn)你自己有多善良。

“可是，這是不對的?！?/br>
俞木認(rèn)真道，“你必須正視封獄。

“你要接受他，才能掌控自己。

“而當(dāng)你能夠完全接受封獄的時(shí)候，就能在心底設(shè)下一個界限，不能做超出界限的惡，也沒有必要非要成為超出界限的完美的善?！?/br>
他道，“人都是灰色的。你不能將其割裂成完全分離的白色和黑色。成為灰色，你才能融入你想融入的群體，被其他人所接受?！?/br>
俞木捏了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