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來。

諾兒也高興，趴在床鋪上撥著手蹬著腿，小屁股一聳一聳地從床頭“游”到了床尾，已經(jīng)迫不及待。

賀林軒看得直笑，李文斌也忍俊不禁，還和賀林軒說：“這孩子，都被你寵傻了。”

諾兒騰地從床上跳起來，說：

諾兒不傻，諾兒打牌都贏阿爹！

他還嫌嘴上說的不夠有說服力，兩只手都跟著用力比劃。

李文斌：“…………”

賀林軒悶笑一聲，趕緊抱起兒子，阻止了爹倆的互相傷害。

拍拍諾兒的小屁股，他說：“要不是你阿爹聰明，哪有你耍威風(fēng)的時候。所以，還是阿爹最聰明，知道不？”

諾兒也看出來自己的大實話傷害了阿爹，趕忙跟著點頭。

李文斌哼了一聲，大度地不和他們計較。

留了老黑三口子看家，一家人踏著晨光出門，走過一段山路，順?biāo)?，直取山水?zhèn)。

賀林軒早就計劃出冬后帶夫郎兒子去山水鎮(zhèn)住段時間，怕竹筏不安全，還造了木船。

爹倆坐在船中央，看男人撐船劃槳，看盈盈綠水，看兩側(cè)青山，新奇得不行，一路上都在說話。

賀林軒還給他們念詩：

春聽鳥聲，夏聽蟬。

秋聽蟲聲，冬聽雪。

陋室聽炊煙，山中聽風(fēng)。

水際聽欸乃，不虛此生耳。

他說：“這些聲音，我都要帶你們聽一遍，春夏秋冬，年復(fù)一年。等我們老了，再聽，或許會和現(xiàn)在聽見的很不一樣。”

李文斌聽得極是向往，輕輕瞇著桃花眼，無聲微笑。

一家人歡聲笑語，時間過得更快，等賀林軒帶他們停下來，李文斌還驚訝地問：“這么快就到了？”

賀林軒點頭，“來路是順?biāo)?，我路子摸熟了，都不用半個時辰。等會兒咱們再走兩刻鐘，就到山水鎮(zhèn)了?！?/br>
回程則稍微長一些，水路加步行也不會超過兩個時辰。若只他自己走，一個半時辰就夠了。

這一趟他們要在兄長家住上幾天，賀林軒把小舟拖上岸，牢牢綁在大樹旁，再用樹枝做好掩護才動身。

因為帶了兩竹筐的好東西，賀林軒沒急著帶夫郎兒子逛山水鎮(zhèn)，直接去了李家。

敲了門，卻是一個眼生的老人家。

“你們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嗎？”

見不是常往來的何家兄弟，老劉頭有些警惕。

看他們擔(dān)著兩大竹筐，還抱著個孩子，像是走貨郎，可穿著又不像，于是客氣地詢問。

賀林軒一看就知道這是阿兄入手的家奴，笑道：“我們找你家主人，和他說姓賀，就知道了?！?/br>
老劉頭退回去，說：“等一下，我去問問?！?/br>
臨走，他還不放心地關(guān)了門。

一家人都沒想到會被拒之門外，李文斌就說賀林軒：“看你把人家嚇的?！?/br>
他和諾兒的相貌一看就是好人，獨獨只有賀林軒，往那一站就讓人很有壓力。

賀林軒摸鼻子，小聲說：“看他那樣子應(yīng)該是以前吃過虧，怎么說，有心眼總比沒心眼好?！?/br>
沒一會兒，李信率先跑出來。

“諾兒！阿叔，叔父！”

他自上了書院，整個人穩(wěn)重了許多，已經(jīng)拿自己當(dāng)大人看。

但現(xiàn)在太高興了，他完全沒想起那回事，還像小時候那樣，撲過來一把抱住了阿叔。

李文斌把諾兒交給賀林軒，摸摸侄子的頭，難掩欣喜地說：“信兒長高好些，再有兩年該比阿叔高了！”

李信近來最愛聽這句，笑容立時燦爛了幾分。

兩句話的功夫，張河和李文武也到了門口。

“勉之，林軒，你們來啦！”

張河招呼了聲，把諾兒抱過來，當(dāng)下就笑開了。

“哎喲哎喲，瞧這rou乎乎的，我都不敢認了。夫君，你快抱抱諾兒，可沉手了！”

李文武先看了眼阿弟。

見過了一個冬天，他皮膚更白，臉色紅潤，還長胖了好些，臉上便笑開了花。

再把諾兒抱過來，掂量了一下，他也跟著哎喲出聲。

“不得了了，哈哈，還是林軒會養(yǎng)孩子！瞧我們諾兒，他阿兄像他這么大的時候，還沒有他一半的分量呢?！?/br>
諾兒紅了耳朵，完全不知道阿伯阿么稀罕什么，抿著嘴趴阿伯肩膀上，不高興地拱了拱。

賀林軒虛咳一聲，“阿兄，阿嫂，咱們先進屋吧?！?/br>
說著，他給兄嫂遞了一個眼神，提醒他們別再調(diào)侃小娃娃的體重，沒得要掉金豆子了。

李文武和張河對視一眼，立刻就想起自家阿弟的審美——小不點的時候誰說他胖就跟誰急。

不由都咧了咧嘴，果然不說了。

老劉頭一看是主家的親戚，趕忙招呼跟過來的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廝幫著拿東西。

賀林軒讓他們把東西放到廚房，等他來處理，三人連忙應(yīng)了。

抬起來，才發(fā)現(xiàn)生沉生沉的，也不知裝的什么，趕緊再叫來幫手，兩人一抬送去了廚房。

諾兒踢著小腿從阿伯身上下來，李信早等不及地上手抱他，一下，竟然沒抱動。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賀林軒趕緊把泫然欲泣的兒子抱起來，輕松往半空中拋了兩下，說：“諾兒哪里重了，完全是標(biāo)準(zhǔn)身材?！?/br>
又說：“阿嫂，你可別讓信兒整日讀書，也得練一下身子骨。否則以后娶了夫郎都抱不動人，可怎么好？”

“叔父！”

李信一張臉騰地紅透。

李文武和張河這兩個當(dāng)?shù)姆炊醺勾笮?，連說：“林軒說的對，是該讓這小子跟著你練練身手。”

諾兒咧嘴，還和小兄長吐舌頭扮鬼臉。

李文斌看在眼里，暗自掐了下賀林軒的手臂，警告他就算要哄小鬼頭，也不能把小侄子逗狠了。

賀林軒點頭，招手讓李信到自己身邊來，拍拍他的背，問他：“書院里怎么樣，同窗可還好相處？”

李文武夫夫和兒子相處的方式已經(jīng)改不過來，只會交代他該如何如何，問他有沒有處理不了的事。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