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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了,為什么別人都有爸媽就我沒有,老東西很明白地告訴我,我爸媽都死了。”他木著臉說:“我那時候還很小,三歲?記不清了,那時候我就明白什么是生死。后來認識孫蒙之后才知道,在小孩子的概念里,死亡要么是‘去了很遠的地方’,要么是‘變成了頭頂?shù)男切恰?,而我很清楚地知道,死亡是離開了親人,走出了時間。”第82章邪心佛(七)兩人誰都沒想到,一句無心的話互相揭了彼此的傷疤,賀洞淵搔了搔臉,想說點什么安慰,卻發(fā)現(xiàn)自己慣于雄辯的舌頭跟打了結(jié)似的。林機玄說:“我爺爺是個顛三倒四,沒個正經(jīng)的小老頭,每天插科打諢地過日子,因為他的不著調(diào),我從有記憶以來每天都在發(fā)愁今天有沒有飯吃。他好像對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常掛在嘴里的話是‘盡人事,隨天命’,可他唯一認真對待的就是生死,是他教會我敬天、敬地、敬神明、敬畏自然、敬畏生命?!?/br>賀洞淵知道,其實自己不用說什么安慰的漂亮話,眼前這人有一顆柔軟的心,被包裹在金剛鉆石里,扛得住刀劈斧鑿,扛得過火燎霜打,捍衛(wèi)著清晰的界限,守著人生最清白的信仰。他伸手攬住林機玄,按住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笑著說:“走吧,再去看看那尊邪佛?!?/br>林機玄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曾經(jīng)請賀洞淵吃過一次飯,這個不能食五谷的人究竟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笑著吃下那些飯菜。他一時有些恍然,記不清距離那天過去了多久,也記不清從賀洞淵向他捧出真心那天過去了多久。但無關(guān)緊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們還有漫長的一生。“走吧。”林機玄說,話音剛落,他看到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人影,那人從另一條山路過來,手里拎著一個帆布袋子,行色匆匆。那是個約莫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面上戴著黑色的口罩,扣著一雙黑框眼鏡,幾乎將整張臉都藏了起來。他在廟門口停了腳步,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最終筆直地走進廟里。這突然出現(xiàn)的人讓林機玄和賀洞淵都愣在原地,林機玄沉吟片刻,說:“不對,疏漏了一點?!?/br>“什么?”賀洞淵沒明白。林機玄:“你之前和邪佛對視的時候是不是說了一句,至少供奉了百年才能動搖你的佛心,如果供奉邪佛的人是那個男孩子的話,怎么能有百年?所以我想,那個男孩只是一個意外,一直供奉這尊邪佛的另有其人?!?/br>賀洞淵忽然明白過來,他目光盯住那個進來破廟的人影,和林機玄一起退回了角落里,靠著寺廟坍圮的墻垣遮擋住自己的身影,靜靜地看著那個男人的動作。他跪在佛像面前,磕了幾個響頭,從帆布袋子里掏出上好的供品,伸手從佛龕里取出酒杯時,不經(jīng)意被灑了一手背的酒,他愣了一下,應(yīng)激似的猛地將手收了回來,險些摔了酒杯,忙抬頭看了一眼邪佛,見邪佛沒有任何反應(yīng)才長出口氣,小心翼翼地退回原位,將杯子里的酒全都倒在旁邊,罵道:“到底是誰往這兒倒這種破酒,惹怒了羅剎大神可怎么辦!”賀洞淵耳聰目明,一聽這詞后,瞬間想明白了,他給了林機玄一個眼神,示意稍安勿躁,隨后見男人重新倒?jié)M了一杯酒,將牛、羊、豬三牲一一擺開在佛龕前,叩頭行禮,口中念念有詞,隨后又行了叩拜大禮。他這一套禮節(jié)比先前那小男孩正規(guī)多了,顯然是傳承下來的章程。做完這一切后,他屏息趴在地上,時間仿佛靜止——下一秒,三牲突然從盤子里消失,只剩下累累白骨,而杯子里的酒水也一掃而空,如同瞬間蒸發(fā)一樣,消失殆盡。盤子晃動了下,男人聽見聲響后等了片刻才慢慢把頭抬起來,看到東西全都被“笑納”之后,忙又匆匆將東西收拾好,一股腦塞進帆布包里。正要退出古廟時,邪佛忽然發(fā)出女人的聲音:“三日后午時,你居住的地方西南百米,有財?!?/br>那人腳步一頓,滿臉受寵若驚,回頭不斷沖邪佛磕頭,隨即欣喜地奔出破廟。賀洞淵抬起手機,悄無聲息地給他留下了一張面目盡顯的照片。等他走后,賀洞淵和林機玄重新回到佛龕旁邊,他把佛像取了出來,對林機玄說:“這是十羅剎女之一的藍婆。十羅剎女原本是守護誦持的妖類,她們從經(jīng)文中誕生,忠于經(jīng)文,一旦有人靠近或者危害誦持者,羅剎女就會上前將其消滅。其中首位就是這位藍婆,她相貌長得和夜叉很像,穿青色衣裙,左手持念珠。十羅剎女雖然是惡鬼,但很少會傷害佛門的人,尤其對高僧有謎一般的憧憬和向往。還有人拿這一點編排出了很多yin穢故事?!彼α诵Γ终f,“很少有人供奉十羅剎女,因為一旦開始供奉就是波及子孫的事情,要世代供奉,斷一代都不行?!?/br>“斷了會怎么樣?”“輕則鬧出人命,重則斷子絕孫?!?/br>林機玄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道:“輕則鬧出人命?”“是,”賀洞淵解釋道,“十羅剎女的心眼都很小,睚眥必報又心狠手辣。但她們出手很大方,如果供奉得及時且誠懇,她們會給足甜頭,你看剛才,她最后指點的那句話就是在告訴那個供奉她的人,哪里能撈到錢?!?/br>林機玄認真回想了下這次訂單的描述——【邪心佛】這片山林間原本有一個村落,全村人都供奉著一個寺廟。村落消失,寺廟的痕跡猶在,可被供奉的和尚卻發(fā)生了變化,他內(nèi)心的善念蕩然無存。消失的村落,被遺留下來的寺廟,有所變化的和尚……這些跟十羅剎女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有關(guān)這個寺廟的詭事,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小孩又是什么情況?他暫時想不通的點太多了,只能憑著直覺對賀洞淵說:“我想去男孩住的地方看看,剛才那個男人的身份就交給你了?!?/br>“行,”賀洞淵說,“正好把那小孩的事情也一并處理了?!?/br>賀洞淵抬頭看了一眼有些陰沉的天,說:“我這破嘴好像真的開了光,可能要下雨,今天早點回去,明天再來,一晚上時間,耽擱不了多久。”林機玄點了點頭,應(yīng)下他的說法。賀洞淵開車回去,一路開到林機玄樓下,停好后跟著林機玄一起上樓,林機玄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樓下路燈晃出人影,小區(qū)前所未有得安靜。賀洞淵笑著點了下林機玄的額頭:“我租了你家樓上,你忘了?”“真忘了,”林機玄這才想起來,“光想著今天的事了,我回去要好好看看有關(guān)十羅剎女的東西?!?/br>“沒必要,”賀洞淵看著林機玄,“佛經(jīng)我背不好,但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