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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地消失在廢墟拐角。就在這時,賀洞淵追著厲鬼去的方向忽然傳來巨大聲響,林機玄蹙眉,快步追了過去。-“怎么回事?”林機玄問道。不遠處,男人高大的身影煩躁地走來走去,試圖找一個落腳點,但被橫亙在眼前的亂石攔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楚河漢界。賀洞淵說:“這里亂石太多了,鬼怪可以自由穿梭,但人不行!”他惱火地指著亂石堆后一個飄蕩的鬼影,說,“藏那兒去了,媽的,就該讓人早點把這兒夷為平地,看她往哪兒躲。”遠遠看過去,林機玄看不太清那鬼的樣子,只是一團孤立無援的虛影,藏匿在亂石中間。“得抓緊,”林機玄說,“免得又找不到影了。”找了塊還算平坦的地方,林機玄把摩睺羅立在上面。小巧的摩睺羅安靜地站在平坦的石塊上,像是個家庭圓滿的孩子。賀洞淵頭一回瞧見這種小玩意,問道:“你這個干嘛用的?里面還藏著個靈?!?/br>“你能看見?”“我開了靈視,”賀洞淵說,“是人是鬼,什么都能分得清。”林機玄側(cè)目去看他,朦朧月光下,賀洞淵瞳孔中嵌著一圈紅色的環(huán),不知道是不是用眼過度,眼白位置冒出幾根血絲,看起來頗有些是鬼非人的猙獰,看著比那厲鬼還危險。“你眼珠要爆炸了,”林機玄說,“歇一歇?”賀洞淵:“又不是炸彈,哪那么容易爆炸,”他頓了頓,說,“不過是有點累?!?/br>林機玄忍俊不禁,板了臉對那厲鬼說:“你一直在這里沒走,是不是因為你感知到你的孩子還在這里?”厲鬼身影晃動了一下,卻仍是警惕地沒有靠近。林機玄說:“它就在這里,當(dāng)年你被推下樓后,你的孩子承受了你的怨氣,化成了鬼嬰,機緣巧合之下,它附身在這個摩睺羅里,被老太太收留,感化成了靈。如果你愿意,可以帶著他一塊去往生,我們愿意幫你超度,也許來世你們還能做母子?!彼挥玫葏柟砘貞?yīng),話鋒一轉(zhuǎn),“但是你不愿意吧?這么多年,你一直沒有放下心里頭的怨恨,你痛恨那個人,如果沒能殺死他,你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你又知道什么,”女鬼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永遠也無法理解我心里的恨——我恨他,他殺了我!他一邊說著愛我,一邊將我推下了樓?。?!”“小心點,”賀洞淵身體肌rou緊繃,佛珠緊緊握在掌心,“她身上鬼氣漲得厲害。”“沒關(guān)系,”林機玄壓低了聲音說,“就怕她不漲,這里地形不好,如果她真的對我們的話毫無反應(yīng)地藏了起來,對我們來說反而不好找。你應(yīng)該不會毫無準備就過來這兒干這種蠢事?!?/br>“小學(xué)弟,”賀洞淵挑了眉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挺了解我了嘛?!?/br>林機玄一聽他這沒正經(jīng)的腔調(diào)就懶得搭理,他給賀洞淵打了個眼神,兩人四目相觸間,已然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并飛快達成了共識。林機玄繼續(xù)刺激厲鬼:“可就像是我說的,你再痛恨也沒有用,你離不開這里,他也絕對不會回這里。如果我沒猜錯,他是激情殺人,沒有任何一個激情殺人的兇手還會回頭來到他失手錯殺人的現(xiàn)場,因為只要看到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就會勾起他曾經(jīng)丑陋的過去,備受道德的譴責(zé)。而他現(xiàn)在——一定活在光鮮亮麗里?!?/br>他冷淡地看著那個身上開始蒸騰開鬼氣的厲鬼,嘲諷地笑著說:“習(xí)慣了光明的人是不會再踏足黑暗的,你生前等不到他,死后依然等不到?!?/br>“來了!”林機玄話音剛落,厲鬼猛地向他沖了過來,她心底所有的怨恨都化作這孤注一擲的一擊,然而還未沖到眼前,便遭遇漫天佛光。賀洞淵不是傻子,看似是貿(mào)貿(mào)然在這里叫囂著逼迫女鬼對他使用言咒,其實周遭早就布好了天羅地網(wǎng)。他干這行少說也有十年了,當(dāng)年那件事發(fā)生之后,他想順利活下去,靠抽那么幾口香火是不夠的,他要積德,積大量的德,保證自己身體里的佛光不滅,他才能有幸喘上一口氣。這么多年過去,他早就清楚應(yīng)該怎么跟這些東西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更簡單。不服,打到他們服,再不服,直接度化!佛光在地面閃閃發(fā)光,好似一連串平鋪開的電流,巨大的卍字文將整棟廢墟都包裹了起來,將女鬼照耀得無處遁形。賀洞淵手持降魔杵,在地面猛然一擊,萬千佛光急速向女鬼奔涌過去,張開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天羅地網(wǎng)。林機玄這是頭一回看到賀洞淵亮自己的真本事,在他印象里,這個人平時好像除了“無能狂怒”也沒做過什么實在事,手里頭掛著一串佛珠既能擋鬼又能擋災(zāi),遇到事情甩兩下,罵人的聲音比雷都響。這回看來,這人確實是有狂傲的資本,最起碼現(xiàn)在這佛光的動靜比他平時罵人的喊聲大。男人立在勁風(fēng)里,一身襯衫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瘦削的臉頰如刀鋒般銳利。林機玄覺著今晚這事用不著他了,可隱約還是有不安的感覺。剛才那一瞬間他看到的影子究竟是什么人?除了他們,誰會大半夜的不睡覺還跑來這塊廢墟。他下意識回頭四下掃看,卻看到地面上,從廢墟石碓里傾斜出來的人的影子。影子逐漸向他靠近,一個已然被嚇得木訥的青年男人怔怔地站在他們面前。“鬼……是鬼……”他發(fā)出虛弱的聲音,如同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滿臉都是撕裂三觀的震驚。他像是毫無意識,走進了佛光里,將逐漸收攏的天羅地網(wǎng)撕開了一個突破口。“媽的,哪兒跑來的神經(jīng)病!”賀洞淵見狀喊道,“把他弄走!”女鬼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在漫天佛光里,她看清了那人的樣子,下一刻,她發(fā)出了玉石俱焚的尖銳叫聲,不顧一切地沖向了那個人。林機玄悚然一凜,下意識將男人撲倒在地,反身打出一張五雷符,女鬼根本不管符咒會對她造成多少傷害,就如同一個深墜深淵多年的病患,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秒抓住了最后的一線光明。但那終究不是真正的光。“mama——”摩睺羅內(nèi)忽然傳出了清脆的聲響,女鬼前沖的動作一滯,賀洞淵緊隨而來,一長串懸在手臂上的佛珠被他甩了出來,將女鬼盤繞在佛珠內(nèi)。“mama?!蹦ΣT羅又呼喚了一聲。女鬼轉(zhuǎn)頭看著被放在石塊上的摩睺羅,眼神一寸寸柔軟下來。“鬼……女鬼……是女鬼……”男人像是回了魂,在寂靜的夜里發(fā)出尖銳的慘叫聲,這一聲勾起了女鬼對他的注意力——她猛然轉(zhuǎn)頭,長發(fā)凌亂,雙目赤紅地看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