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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一片盡是淚痕。翌日的早朝沒有在殿內(nèi)開,本來秦嘯不在,早朝都是王渡之組織,匯報(bào)匯報(bào)情況就散了。昨天夜里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王渡之嫌棄殿內(nèi)血腥氣重,將百官帶到中書省商議。“阿纓,你今日不上早朝?”“不了,聽說今日清和茶館的說書老先生最后一次演出,我要去捧場?!标袄t掂掂身上分量不輕的錢袋,“瞧,這些都是準(zhǔn)備打賞的。”“王渡之,你下朝將花兒帶去清和茶館?!蓖醵芍勓砸汇叮Σ徽Z,臧纓假裝兇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日我在你府上看見一個有些粗糙的老虎燈,絕對不會是你買的,那就是別人送的?!?/br>“我還向花兒問過,她不舍得給我,竟然給你了?!?/br>“阿纓,我......”臧纓眉毛一挑,“叫什么阿纓,叫岳父?!?/br>大殿離安余門還有很長的距離,臧纓拉著王渡之絮絮叨叨很多事,都是和花兒有關(guān)。走了幾步,臧纓突然停下腳步,“渡之,你可聽見蟬鳴?”“雖然微弱,但確實(shí)是蟬鳴。從盛夏熬到現(xiàn)在,真是不容易?!?/br>臧纓確信來時也是聽過蟬鳴的,“都說秋天不是蟬的季節(jié),可是只要努力付出,什么時候都是最好的季節(jié)?!?/br>馬車還是由臧纓駕回去,雙鯉巷太窄,臧纓將馬車停在門口,還未敲門,張管家打開門站在門口。臧纓親熱地同張管家進(jìn)了飯廳,“張管家果真是守信之人,等著我用早膳呢。”“花兒,先生同管家先去清和茶館,等王渡之下朝捎你一起去?!?/br>“清和茶館說書老先生最后一次演出,我們總得去捧場。”☆、第四十五章我得去把王渡之揍一頓臧纓舍了馬車,同張管家二人步行去清和茶館,路過那家賣板栗餅的店還上去買了一袋板栗餅。“臧大人今日看上去很開心,是有什么好事嗎?”臧纓接過微熱的板栗餅,笑道:“確實(shí)是有好事情?!彼?dāng)著老板的面咬了一口,圓圓的餅被臧纓咬成一個月牙,“真是好吃。”老板笑得見牙不見眼,“大人喜歡,回頭小老兒給送到府上。”他擺擺手,“不必勞煩。”二人別了老板,一路上張管家一言不發(fā),臧纓遞了一個板栗餅,自己開始吃第二個,“快吃,不然等會兒酥皮便不香了?!?/br>“張管家可知花兒和渡之的事情?”見到張管家的表情,臧纓笑了,“對對對,我剛開始知道也是這個表情。前段時間,我說花兒只要不找王渡之,找誰都好,可偏偏......不過這樣也好,若是我不在,王渡之一定會護(hù)著她?!?/br>“管家你擼袖子做甚么?”張管家蹭蹭嘴邊的餅?zāi)诱f道:“不行,我得去把王渡之揍一頓,回頭再給他父親寫信,說他騙小姑娘?!?/br>“我為官多年,外人皆傳我有萬貫家財(cái)良田千畝,其實(shí)我什么都沒有,一些餉銀,多是花在府內(nèi)開銷上,索性這些年是存了一間屋子,雙鯉巷雖然小,但是還算是便利?!?/br>“待花兒嫁給王渡之,將臧府賣了。管家如果愿意,就搬去同花兒住,諒他王渡之也不敢說個不字,花兒雖不粘你,卻常常說張管家教會她良多,她會把你當(dāng)父親一樣侍奉。如果不愿意,賣屋子的錢你就收好,不必給花兒,王渡之不會虧待她?!?/br>“大人,為何一定要將臧府賣掉?”臧纓笑笑,目光似乎飄到很遠(yuǎn)的地方,“那日渡之來府中,說后院池子里面的魚特別兇,后我又去看過,確實(shí)比尋常溫和的鯉魚要兇得多,可能吃了什么不好的東西吧。““大人。”張管家緩緩開口,聲音低啞,“那天我們從街上回來,陳三登門說要敘舊?!?/br>“天牢的那個陳三?”“正是他,說自己手頭沒錢,要我們給他一點(diǎn)好過年,說不給就把當(dāng)年我們的事情捅出來,我給了。這不是我第一次給他錢,其實(shí)他暗地里向我要過多次。此人染上賭癮,早就妻離子散無可救藥,還好酒,我給了他錢他還賴著討酒喝,喝得醉醺醺地摔在后院池子里。我沒救他,讓他淹死在池子里面,還在他腰上系了石塊。”“算起來,我確實(shí)是殺人兇手?!?/br>臧纓笑笑,拍拍張管家道:“這才多久的時間,二十萬就這樣揮霍完了,人的貪欲真是無底洞?!?/br>二人說話間就到了清和茶館,知道今日是臺柱子老蕭頭最后一場表演,大廳里面早就人滿為患?!翱腿?,這真是沒地兒坐了,您看看,就算是站著也沒有地方?!边@個小廝說得是實(shí)話,大廳里面全是人。臧纓抬頭,看著二樓那間正中間的雅間,“要那間?!?/br>小廝打量打量臧纓,“客人,這間向來是價高者得,現(xiàn)在已經(jīng)要價到五十兩了?!?/br>臧纓眉毛一挑,指指那間,“我就要那間,我也出五十兩?!闭f完跨著長腿上了樓,小廝在后面一直追,“客人,這樣不行。”“五十兩黃金,小哥去給我們找些吃食?!毙P默默伸出五個手指,又慢慢放下,臉上是藏不住的喜悅,“小的馬上就去辦?!?/br>暖場表演是之前那個年輕人,可是火候還差了一些,不要說那些常來聽的人,就連臧纓這種門外漢來湊熱鬧的都覺得無甚趣味。臧纓一邊嗑瓜子一邊打瞌睡,張管家將茶放在他手邊,臧纓被那熱度燙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可是那位老先生出場了?”“還沒,大人喝茶?!标袄t一手撐著腦袋,他嘴巴里面嚼花生的聲音是雅間內(nèi)最大的聲音,不知說書人說了什么,惹得臧纓笑,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大人,您為何不問我三殿下的事情?”臧纓看看張管家,“我剛來厲朝,確實(shí)受了三殿下的頗多恩惠,要不是他的勢力,我不會那么快就在厲朝扎根。我有想過,你為什么會選擇幫秦匡,本以為你是一筐爛蘋果里面挑個最不爛的,現(xiàn)在我才知道,這是秦慮的計(jì)劃。讓你假意輔佐秦匡,讓我去做出頭鳥,你我一明一暗,完美實(shí)施了他的計(jì)謀。他是真的厲害?!?/br>“不過救你是我自己的想法,并不是秦慮的授意。”“兩年前我剛和三殿下聯(lián)系上,他那樣子我就知道他是真沒想到我還會活著。”樓下傳來一陣鑼聲,接著是急促的琵琶掃弦,臧纓直起身體,拍拍張管家,“那位老先生出場了?!?/br>可不是,那位老先生今天穿了一件簇新的深灰色長袍,手中的扇子是他尋常拿在手里面寫著“無言”的那把,驚堂木一拍,最后一場謝幕演出就這樣開始了。臧纓同張管家聽得津津有味,一碟瓜子,開演后臧纓一顆沒吃。中場休息慣例是琵琶表演,那個小姑娘坐在舞臺一側(cè),纖指一撥,樂聲響起。兩人一同聽了一會兒,張管家等琵琶聲淡去好久,才緩緩?fù)鲁鲆痪湓?,“這曲子原是輕雨姑娘所寫,她香消玉殞后,我以為這曲子會成絕響,誰知道竟然在這里聽到?!?/br>下半場的演出同樣精彩,臧纓聽臺上的人妙語連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