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明問，于是我把話鋒一轉(zhuǎn)。

“您有什么要指示的事情嗎？”

“你說什么？”

短促的鈴聲后，電梯停了。我急忙先出去按下了按鈕，以免門關(guān)上。凱斯走到走廊后，我邊走邊說：

“您都親自到秘書室來了，如果有什么事要指示的話……”

一瞬間，凱斯停了下來。那是很短暫的一瞬間，我看見凱斯的后背在顫抖。我奇怪地?fù)u了搖頭。但凱斯依舊沒有回頭，重新邁開了腳步。

“我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之后的日程安排。”

“哦……”

我含糊不清地回答了一聲。是什么來著？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剛才您去吃飯的時候我告訴過您的，4點的時候會有關(guān)于新品的推廣報告?！?/br>
這一次，凱斯停下了腳步。我猶豫了一下，又補(bǔ)充道：

“我告訴過您3點半回來就可以了?！?/br>
凱斯什么也沒說。我很好奇他的表情，但是沒辦法確認(rèn)。一度沒有反應(yīng)的凱斯又邁開了腳步。我跟在他后面，等著他的下一句話。但凱斯只是沉默地走在狹長的走廊上一言不發(fā)。終于還是我忍不住先開口道：

“要修改日程嗎？還是……”

“算了。”凱斯簡短地打斷了我的話，親自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我急忙跟著他進(jìn)去。他突然間朝我的桌子走去。我還沒來得及細(xì)想，凱斯就拿起放在我桌子上的第一個紙袋子，直接扔進(jìn)了垃圾桶。

那是什么？

是垃圾吧，我慌張地眨了眨眼睛。凱斯突然開口道：

“中午的約會取消了，重新安排下日程?！?/br>
“啊，好的……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反問了一句。她把約會取消了？世界上沒幾個人敢這么對凱斯的。當(dāng)然，律師不是這樣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

雖然很驚慌，但我不能向凱斯詢問詳細(xì)情況，結(jié)果我能說的話只有“知道了?！?/br>
我急急忙忙回到座位上。凱斯打開辦公室的門正要進(jìn)去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又緊張起來。等了一會，凱斯開口道：

“你一個人走的？”

“什么？”

凱斯皺起眉頭。我急忙轉(zhuǎn)過頭來，點了點頭。

“啊，是的。斯圖爾特先生要我慢慢擴(kuò)大活動半徑。他讓我先自己一個人去走廊轉(zhuǎn)轉(zhuǎn)，如果沒事的話就繼續(xù)擴(kuò)大活動范圍?！?/br>
“所以？”

我謹(jǐn)慎地回答道：

“他給我開了一劑感覺危險的時候吃的藥，吃了之后我好多了?！?/br>
我對沉默的凱斯勉強(qiáng)露出了一個微笑。

“多虧了皮特曼先生，我感覺我的病好多了。謝謝您。”

“多虧了我？”

他今天的問題怎么這么多，我心里奇怪地回答道：

“是的……感謝您還讓我住進(jìn)您家里，讓我一直熟悉您的荷爾蒙?！?/br>
我無意中和他開了個玩笑——

“對我來說，皮特曼先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Alpha。”

自己說出口的話反而傷到了自己，如果不是凱斯皺著眉頭開口的話。

“我是絕對不會碰你的?！?/br>
凱斯沒有再提出任何問題，只是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又一陣香氣撲鼻而來，飄散在四周的香氣令人眩暈。我產(chǎn)生了想把鼻子埋到他的胸口，深深地呼吸他的香氣的欲望。難以忍受的欲望折磨著我的神經(jīng)，我反復(fù)用力握緊了幾下拳頭，終于能開口道：

“……荷爾蒙，能減少一點嗎？我……如果您不想我撲到您身上去的話?！?/br>
凱斯短暫地沒有反應(yīng)。他站在那里，仿佛在苦惱什么似的，即使完全沒有那樣的理由。

過了一會兒，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辦公室。我被獨自一人留在書桌旁。我閉上眼睛慢慢地深呼吸，沉醉在飄蕩的香氣之中。不知怎么的，我不安的心開始漸漸發(fā)麻。

***

“我不知道皮特曼先生會突然取消約會?！?/br>
接到電話后，律師氣呼呼地抱怨道：

“我的日程也很緊……誰敢忤逆皮特曼這種大人物呢？我怎么能猜到他怎么想的……所以下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律師的態(tài)度很粗暴，但我能理解她。我糾結(jié)了半天，總算空出了一天的時間來和她見面。

掛斷電話后，我無心地看著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到底為什么要突然取消約會呢？

“啊。”

我突然想起了凱斯丟掉的紙袋子。我提心吊膽地看了眼大門，擔(dān)心凱斯會不會突然出現(xiàn)。

我把垃圾桶里的紙袋子拿出來打開一看，立刻嚇了一跳——里面裝著金槍魚三明治和罐裝飲料。

不會吧，怎么會這樣？

難以置信的事實讓我匆忙否定了腦子里的想法——難道凱斯僅僅是為了給我送這個才回來的嗎，這太不像話了。

陷入混亂的我終于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為什么一開始到秘書室來？

又為什么突然取消約會，又沒有別的地方要去。

……不會是為了給我買三明治耽誤了時間，所以干脆直接取消了吧……

這是到目前為止最像回事的說法了，但簡直是天方夜譚了。本來凱斯特意給我買三明治就已經(jīng)很不像話了，即使勉強(qiáng)能接受，但還是讓我很疑惑。

那么，只要把三明治放下就好了，為什么非要到秘書室去呢。

還因為時間晚了，取消了約會，鍥而不舍地給我打了三次電話……

***

那天晚上我告訴了斯圖爾特訓(xùn)練的成果——我獨自一個人去了樓下的秘書室，下午又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一個人從樓頂上下來了。聽到這些，斯圖爾特非常興奮。

“太棒了，你做得很好，延雨。再過不久你就能正常地進(jìn)行日常生活了?！?/br>
又不是小孩子了，只不過走了幾步路就受到這樣的夸獎，我不好意思地抬起頭來。

“不過現(xiàn)在還是很困難吧?！蔽铱嘈α艘幌?，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要著急，放寬心吧。邁出第一步總是很困難的，之后就順利多了?！?/br>
我尷尬地笑了笑。

“盡管如此，這都是托了藥的福……因為吃了新的藥才會有這么大的成效。”

我有些不自信地喃喃自語。斯圖爾特表情微妙地凝視著我。我驚訝地看著他。怎么了？為什么用這種表情看我？我無聲的詢問讓斯圖爾特張開了嘴，他好像很難說出口似的。

“那是假的。”

有那么一瞬間，我沒有明白斯圖爾特的話是什么意思。我看著他的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斯圖爾特咧開嘴笑了。

“只有剛開始幾次開的藥是真的，之后的都是維生素。”

我嚇得瞪大了眼睛。

“前幾次才是真的？那在之后的整個交談過程中我吃的藥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