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點了點頭。查爾斯接著說：

“不管怎么說，皮特曼先生最近的狀態(tài)似乎不太好，延雨你在公司多注意一下。”

我想起最近一直盯著我看的凱斯。

“因為遭到了恐怖襲擊，所以暫時會比較敏感吧？”

雖然我不認為以凱斯為首的極優(yōu)Alpha們神經(jīng)會這么敏感，但他們同樣也是人。

“我會多注意的?！?/br>
查爾斯收走了空盤子。我一個人吃完了飯。過了一會兒，在玄關(guān)站著等我的凱斯又一次沉默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后率先上了車。

我突然有點擔心。不會是像我一樣出現(xiàn)心理創(chuàng)傷了吧？

我心里很不安。整個上午我都在觀察凱斯的狀態(tài)，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偶爾到辦公室報告公務(wù)的時候，我會下意識忽略他非常執(zhí)著地盯著我看的事實。

***

咚咚。

一陣敲門聲過后，過了一會兒門開了，艾瑪露出了臉。

“延雨?！?/br>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高興地迎接她。

“嗯，艾瑪，怎么了嗎？是有什么要報告的嗎？”

艾瑪走到桌子前，微笑著說：

“啊……快到午飯時間了，我想問下還有什么要處理的事情嗎？因為最近有很多事嘛?！?/br>
最近以健康狀況不好為由我很少去秘書室，更不要說公司其他地方。我害怕受到凱斯荷爾蒙的影響。萬一自己瞎轉(zhuǎn)悠，不小心發(fā)作的話……

一想到以前因為呼吸困難而兩眼發(fā)黑的記憶，我的后背就颼地發(fā)涼。不知何時會發(fā)作的恐懼讓我產(chǎn)生了更大的恐懼，僅憑想象就讓人窒息。為了不讓顫抖的身體被艾瑪發(fā)現(xiàn)，我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道：

“現(xiàn)在沒有……秘書室怎么樣了？”

“那邊也沒什么事，你指示的事情也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當中?！?/br>
我感覺最近虧欠了艾瑪很多——早上分配工作后艾瑪都是通過電話確認我上班后，接到指令才能繼續(xù)工作。但艾瑪從來沒抱怨過，對她來說，這既是件麻煩事，但同時也是她該做的。她反而會時不時擔心我，每天都來找我?guī)状?，詢問我有沒有額外的指示或者要變動的日程。

這次也是，在吃飯前來找我確認下還有沒有要下達的指令。我微笑著看著她：

“一直以來真的很感謝你，艾瑪?！?/br>
“哪里，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在她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艾瑪似乎猶豫了一下。一種奇妙的感覺讓我首先開口道：

“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沒關(guān)系，隨便說吧?！?/br>
這么想起來，艾瑪今天好像上班遲到了，雖然過問別人的私生活不太好，但如果是什么難以開口的話題的話，由我先開口也不錯。

當時，我想，如果有什么我能幫忙的話，我一定非常樂意接受。艾瑪微微地紅了臉，拿出了某樣東西。我驚訝地看著她。

“最近好像看你一直沒有吃飯，嗯……因為我看你總是不出辦公室……”

艾瑪怎么知道我不能出去吃午飯呢？查爾斯有時會簡單地為我準備一頓午餐，但并不總是如此，當他忙的時候有時候就會忘記。

今天中午我也想當然地覺得吃不著中飯了，但沒想到艾瑪竟然會給我準備。我一時慌張得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才好。艾瑪眨了眨眼睛，很有眼力見地補充道：

“不用有什么負擔，就是做我的份的時候順便做的啦。”艾瑪輕描淡寫地說道，

“因為我們是朋友，對吧？”

她露出了一絲微笑。在我入社不久后，艾瑪就加入了公司，看著我當上組長，拼命地辛苦，會有這種與眾不同的親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也跟著她笑了笑。

“謝謝，我一定會好好品嘗的。”

艾瑪輕輕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準備離開了。突然，她停下了腳步。我回頭看了一眼，出乎意料地和靠在門框上的凱斯四目相對。我嚇得眨了眨眼睛。

他什么時候在那的？

感覺像是工作時間被上司抓到搞小動作一樣，我感到很尷尬。但實際上凱斯面無表情，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皮特曼先生，您有什么要指示的嗎……”

我清醒過來，把艾瑪給我的便當放在桌子上。難道是胳膊疼嗎？我在心里擔心地想到。但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凱斯的視線離開放著便當盒的辦公桌，朝艾瑪看去。

后來我突然意識到他的荷爾蒙比一開始更加濃郁了。在辦公室里的時候，我的鼻子會變得比平常更加遲鈍些，所以連凱斯來了也沒察覺到。雖然搞不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個狀況，但還是先讓艾瑪離開吧。我匆匆地開口道：

“艾瑪，謝謝你。那以后再說吧?！?/br>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再見，皮特曼先生，延雨?！?/br>
艾瑪很有眼力見地輪番打了個招呼，匆匆離開了辦公室。門一關(guān)上，窒息般的寂靜襲來。難捱的緊張讓我很不舒服，我悄悄轉(zhuǎn)頭，看了眼凱斯。

他仍然一言不發(fā)地站在那里。

我尷尬地開口道：

“艾瑪覺得我好像一直不吃午飯，所以很擔心我……”

“所以，她特意給你送過來？”一直沉默的凱斯第一次開口道，冷嘲熱諷的口氣好像在說“你以為你是什么人?！?/br>
他的心情很不好，我看得出來。但我也是個有傲氣的人，我同樣冷嘲熱諷地回擊道：

“雖然皮特曼先生很難理解，但我這樣的人也是有一些女性喜歡的?！?/br>
雖然不是那種喜歡……

一口氣說出來后，凱斯說出了我意想不到的話。

“……好像確實是這樣?！?/br>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看著凱斯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但即使這樣凱斯也不會再為我重復(fù)一遍。不是在挖苦我嗎？我心里很別扭。我說那句話本來是想刺激他，但沒想到他會這么回答我。我害羞地想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但凱斯先一步開口道：

“你一直沒吃飯嗎？”

突如其來的話題讓我不知所措。

“啊……沒關(guān)系。我早餐吃得很多，所以午餐不吃也沒事……”

“所以?！?/br>
凱斯打斷了我的話。

“沒吃嗎？一直？”

為了應(yīng)付他的提問，我費了好一番功夫。

“并不是總是那樣……查爾斯有時候會給我準備一些三明治?！?/br>
凱斯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危險地瞇起了眼睛。

“如果查爾斯沒給你準備呢？”

我回答不上來。哈啊，凱斯發(fā)出了一聲嘆氣。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困惑地抬起頭。

“啊，我已經(jīng)給您添了很多麻煩了，怎么能連這個也說出口呢？本來我就不應(yīng)該理所當然地要求您的照顧。一頓飯而已，不吃也沒關(guān)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