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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的叫她姜姨,但字里行間的語氣神態(tài)卻截然不同,仿佛是帶著莫大的諷刺和嘲笑。但她從未后悔過,即使是現(xiàn)在。她伸手去擺弄餐桌上的餐具,柔聲道,“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生死,皆是命,她也左右不了。費瀾無動于衷,實際上他對這些人都無動于衷。不管是姜蕙,還是費鏘,或者是其他任何人。被葉令蔚勾住手指的時候,他低頭看著男生柔軟美好的脖子,從頸側(cè)不知道滾落到哪里去的汗珠,手心里男生的手指纖細、軟綿。就是小時候,葉令蔚也沒這樣主動跟自己親近過,能怯生生的叫一聲哥哥,都是了不得了。費瀾聽著男生疼痛難忍的低吟,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痛感攥住心臟,他如同感同身受對方的心臟病,又覺得異常爽快。就像現(xiàn)在這樣,彼此都不要好過。就這么死在這里......大庭廣眾,眾目睽睽,理所當然。費瀾垂眸,手指慢慢松開,葉令蔚的手指眼見著就要從手心滑落。“哥哥?!?/br>對方輕輕的喊。費瀾來不及多想,動作甚至比腦子還要快一步,他握住葉令蔚的手,蹲在他的面前。“哥哥?!?/br>他攥緊葉令蔚的手,死死扣住,眉眼平靜淡然,像沒有任何風吹草動靜謐得可怕的密林,“別亂叫,我不是你哥哥?!?/br>把人送到醫(yī)務(wù)室以后,他一個人在走廊外邊呆了很久,遷怒是很愚蠢的行為,但剛才那種陰暗的想法和沖動依舊瘋了一般的占據(jù)了他的所有思維。他叫自己哥哥,從小就是,不管其他人,起碼葉令蔚是無辜的。費瀾小時候還是很注意身體不好的葉令蔚的,像一只可憐巴巴的小動物,他叫自己第一聲哥哥的時候,費瀾就覺得這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脆弱,易碎,費瀾喜歡這樣的弟弟,只有他,才知道怎么維護保養(yǎng)這樣一樽精美易碎的瓷器。也只有他,才具有摧毀的資格。-高三的家長會,如期進行。葉令蔚只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還是照常去上課,一去,就看見高臨浩趴在桌子上嚎得聲嘶力竭。“為什么世界上會有家長會這個東西?。俊?/br>“我可不可以在外邊花錢請一個人?”高臨浩突然說道,轉(zhuǎn)而又立馬沮喪下來,“可是我沒有錢?!?/br>葉令蔚坐下來,“家長會?”“你不是請假了嗎?”高臨浩這段時間習慣了跟葉令蔚叨叨,葉令蔚昨天下午沒在,他沒人可以說話,跟瀾哥一起聊天,也怪沒意思的。瀾哥又不搭理他。“其實還好?!比~令蔚風輕云淡的說道。他心臟病是后邊發(fā)現(xiàn)的,并不是連日?;顒佣紵o法進行的嚴重型,只要手術(shù)順利,他還是有很大幾率可以康復(fù)。高臨浩不是很懂這個,但看葉令蔚臉色不錯就放下心開始嗶嗶了。“你忘了?每年不是都有家長會么,還總挑在這種剛升級剛考完試的時候,上次開家長會,寶可夢不知道給我媽說了什么,就在cao場上,老子耳朵都差點被我媽擰掉?!?/br>“其實吧,我覺得,不能以成績論英雄對不對?我又不想考申大京大,我想當個賣花的小男孩?!?/br>高臨浩開始手舞足蹈的給葉令蔚描繪他為自己規(guī)劃的賣花的職業(yè)計劃,葉令蔚很給面子的聽得津津有味。高臨浩幾個朋友每次都當他放狗屁,到了葉令蔚這里,對方卻聽得如此認真,高臨浩都快要感動哭了。“但有些花得進口啊?!?/br>高臨浩聽了,贊同的點點頭。“而且花卉需要培育,就算你是從市場批發(fā),你也需要知道花是怎么養(yǎng)護的,怎樣養(yǎng)護可以讓它保持最長的保鮮期?!比~令蔚慢悠悠的說。“再說,要是你的生意做到出口,你不得跟外國人打交道,你打交道還是得用上英語,對不對?”“對啊!”高臨浩一拍桌子,覺得葉令蔚所言甚是!“......”高臨浩說完了自己,問葉令蔚,“你以后想做什么?”葉令蔚想了想,“畫畫?!?/br>“畫畫?”高臨浩懵了一下,畫畫為什么不去特長班,三中的分班特別簡單,文理科一分,藝術(shù)體育一分,就沒了。況且,高臨浩也沒見過葉令蔚畫畫啊。葉令蔚有畫畫的天賦,但沒往這方面考慮過,當初學文科也只是比較擅長文科,談不上多喜歡。前幾天在書桌下邊,意外發(fā)現(xiàn)了原身放在抽屜里的一沓厚厚的畫紙,上邊畫的是一些很可愛的連環(huán)畫,原身雖然沉默寡言,但想象力卻異常的豐富。其實,嘗試一下新鮮事物,未嘗不可。“畫畫好難啊,我媽當初覺得我笨沒救了,還說特長生是走捷徑,讓我也去,我可去他媽的捷徑,沒一條路是捷徑?!备吲R浩嘴里碎碎念的抱怨。葉令蔚安慰般的摸了摸高臨浩的頭,這是這本書里,唯一讓葉令蔚覺得真實可愛的人。中午四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葉令蔚沒讓阿姨送飯,在超市買了個面包,啃完準備上個洗手間再回教室。走廊里沒幾個人,中午又熱,作業(yè)又多,除了跟葉令蔚一樣出來上洗手間的人,再遇不到其他。到了洗手間門口,才看見門口立著醒目的黃色——維修中——牌子,葉令蔚下了樓,樓下是特長班的地盤。洗手間安靜靜謐,葉令蔚洗了手,才聽見從一個隔間里傳出來的壓抑的嗚咽聲。在這樣的情景下,讓人覺得后背有些發(fā)毛。“......”葉令蔚挽起衣袖,敲了敲隔間的門板,“同學怎么了?”他邊問,門就緩緩打開了,根本沒上鎖。里邊蹲著一個男生,頭發(fā)亂七八糟,白色的校服上有兩顆扣子都沒了,沒穿褲子,滿臉淚痕。葉令蔚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即問道,“你為什么不鎖門?”男生長得很柔和,就是這樣滿臉眼淚加鼻涕泡,也不難看,也不覺得是被欺負了。他蜷縮著身體,一臉屈辱,“他們不讓我鎖門。”他們?葉令蔚只是稍微多想了幾秒鐘,就知道男生口中的他們是指哪些人,就是跟原身以前所在的七班,一模一樣,以欺辱人為樂的人。“你別管我了,你把門帶上,趕緊走吧,”男生小聲說,“我只要在這里待到放學,就沒事了?!?/br>葉令蔚勾起嘴角,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叫什么名字?”陳一鳴低著頭,抱著膝蓋,“陳一鳴?!?/br>“陳一鳴......”葉令蔚叫了一聲他。“現(xiàn)在才十二點過十分,我們晚上九點下課。”葉令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