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

哦，不在啊。

然而走入大廳時，也沒有聽到從廚房傳出的滋滋作響聲。吃飯這件事對岳靈來說向來都是可有可無，然而突然間不見尹照興致勃勃地在里面忙活，還有些......不習慣。

直到夜幕漸深，岳靈才從書房里出來。路過尹照房間時，停下了腳步，屏息凝神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人還在里面。

今天是不開心？岳靈想抬手敲門，卻在半空中頓了頓，而后若無其事地垂下，回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次日岳靈起得比往時都早，在尹照才剛從房間冒出一個頭時就把人給逮住了：“我要吃早餐?！?/br>
尹照看起來懵得很，片刻后木木地點了點頭。

岳靈后來只淺嘗了兩口便放下了餐具，眼神逐漸變得幽深莫測。

尹照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仍在低頭吃著。

直到尹照吃完，岳靈才緩聲道：“你失了水準啊。今天的一點都不好吃?！?/br>
尹照怔了一下：“對......對不起，以后不會這樣了?！?/br>
岳靈微微蹙著眉，可是也沒有多說什么。

“尹照，”岳靈踏上軟毛毯，“去把我昨天看的那本書從書房里拿下來，我懶得上去?！?/br>
“你等等，我把東西先收拾好?！?/br>
岳靈的指尖輕叩著手側的琉璃瓶，發(fā)出讓人不安的敲擊聲。直至尹照把書送下來，他才斂回了這個動作，隨意地翻開了某一頁。

“尹照?！睕]看幾頁，岳靈又叫住他。

“什么事？”

“之前四元總不好好從正門進來，踩壞了我不少花，你去花園把那些七零八落的清一清，再給余下的澆水?！?/br>
尹照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情愿，可還是點了點頭：“好?！?/br>
透過落地窗，岳靈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個正在漫不經心地澆水的身影上。半響后，他的余光中出現(xiàn)了一個矮矮的移動物體。

泰迪慢吞吞地邁著小步走過來，伸出絨絨的手扯了扯岳靈的褲腿。

岳靈俯下身，聲音低低的：“你也覺得不對勁是嗎？”

泰迪點了點頭。

“好孩子，我知道了?；厝ニX吧?！?/br>
岳靈手中的書倏地被合上，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響音。

從昨晚開始，事情就已經不對勁了。

岳靈不動聲色地靜待著尹照澆完花回來后，把書扔往一邊：“你拿錯了?！?/br>
“不是這本嗎，我明明記得是這個啊，”尹照拿起來端詳，“書簽還在呢?！?/br>
岳靈的語氣突然有些不耐：“不是這本?！?/br>
“哦，我再去看看?！?/br>
十分鐘后。

“這本總是了吧？”

岳靈看著微皺的書頁，嘴角掠過一抹譏諷的笑意。

“岳靈？”尹照遞書的手懸在半空中。

岳靈一言不發(fā)地接過，靜靜地從第一頁看到最后。

尹照亦無所事事，只是坐在他旁邊發(fā)呆。

直至聽到岳靈溫淺勻稱的呼吸聲時，尹照的臉龐上才浮現(xiàn)出一絲放松。

等你放松警惕真是一點都不容易。

他把玩著手中的冷器，徐徐往岳靈睡覺的沙發(fā)靠過去。

俯下身去看著岳靈的睡顏時，嘴角現(xiàn)出一抹詭詐的笑容。

然而讓他始料不及的是，岳靈會在這時突然睜開眼睛，眸色是他從未見過的疏離。

就現(xiàn)在——

一把利刃驀地貫穿了岳靈的胸膛，溫熱的鮮血在他的襯衫上染出一朵妖異的花。

持刃者：尹照。

岳靈凝眸看著眼前這張依舊精致漂亮而他又無比熟悉的臉龐，臉上不見半分慍意，只是語氣涼了一截：“你啊——還是裝得不像，尹照在哪。”

“岳靈，你說什么呢？”

“尹，照，在哪里？”岳靈青筋微現(xiàn)的手握著刀柄，一下將其抽離。

‘尹照’連連后退了好幾步，充滿戒備地看著他。

刀尖一出，襯衫上的血花幾近是失控般蔓延得更開了。然而岳靈連一絲痛苦也沒有顯露出來，只是冷冷地把匕首擲往地下。

“九朝，我和你說過，這些東西對我沒用，能換點新花樣嗎？”

九朝戰(zhàn)栗了一下，想要張口說些什么，卻是一句話都出不來。

“既然不會開口，舌頭也就沒用了，”岳靈起身向他走過去，“再問一次，尹照在哪？”

第28章

九朝眸色一沉：“你什么時候看出來的？”

“我管你早餐做得好不好吃，”岳靈語色篤然，“只是如果真是尹照的話，在我說難吃的時候，就不會道歉，而是拐著彎來說話，好讓我意識到是我嘴挑，而不是他的錯?！?/br>
九朝仍記得那只鬼懟人時的模樣：“尹照他怎會——”

“這人只在我面前賣乖扮軟，你啊，太心急了，連他是如何與我相處都不知道便匆匆想來替他?！?/br>
岳靈一開始還覺得這小鬼有些作，不過看他作著作著倒覺得有幾分可愛，怪誘人一路慣著他的。

然而岳靈自己都不曾動過一根手指的小鬼現(xiàn)在被人強行把魂魄抽離出軀體，不知所蹤。

九朝神色一滯，片刻后自嘲地笑了笑：“既然知道，還各種使喚我作什么？”

“來都來了，總要你幫我做點事?；▓@的草除得還可以?！?/br>
“敢情一直在試探我呢。”

“不過是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還有，我昨天不曾在尹照面前看過書。”

“岳靈，你——”

只是彈指間，岳靈的手就已經鉗上九朝的脖子，隨著他的指節(jié)一點點地變得蒼青，九朝的頸項間盡是猙起的筋脈。

岳靈的目光越發(fā)深黯：“我看在你是岳夜摯友的份上，屢屢手軟，如今你如果還要繼續(xù)逃避我的問題，那就下去陪岳夜吧，他孤單得很。”

九朝氣息粗重：“岳靈，你現(xiàn)在傷我，可留下傷痕的還是這具身體。”

岳靈呵地冷笑了一下：“起碼現(xiàn)在痛苦的是你?！?/br>
九朝咬著牙把頭偏往一邊，不去看岳靈陰翳的眸色。

岳靈的語氣淡涼了許多：“既然你不說尹照的魂魄現(xiàn)在去了哪，那這副軀體也著實沒用了，還不如趁著你的魂魄尚困在這里面，一舉殺了?！?/br>
九朝急了：“我哪來的精力去兼顧那小鬼，就一個無所托的游魂，誰管他飄哪去了。”

岳靈蹙了蹙眉，手勁驀地一松。

九朝畢竟借用的是尹照的身體，當岳靈看清他頸項上那道觸目的暗紅色傷痕時，臉色僵了一瞬。

——

尹照有些記不清了。記不清自己是誰，記不清自己為何會游蕩在人間。他從混沌中醒來，腦海里面一片空白。意識中有個長發(fā)男人的身影反復浮現(xiàn)，可那是誰來著。

然而他卻記得自己要避開路上的無常，否則會被他們抓走，并且是抓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