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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之上亂草從生,因背著光陰涼一片,仿佛黃泉地獄入口似的。此時,那荒草亂石交織的空地上,一個身穿白色僧袍的男人正雙手合十,純澈至極的靈力縈繞在他周遭,將手腕上的佛珠都拂得輕輕飄起。在他面前,一個身形古怪的東西正躺在地上,看著像人卻又不像人,像兇獸卻能隱約瞧見垂在荒草中的人手。那奇怪的東西已經(jīng)不動彈了,察覺不到絲毫聲息。僧人閉眸念佛,應(yīng)當(dāng)是在超度。云硯里修為高深,將身形隱藏在茂密的樹枝中,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小木簽。那僧人云硯里記得,好像叫什么溯一。溯一超度完后,站在那沉默了許久,才起身離開。在他轉(zhuǎn)身的那剎那,云硯里似乎瞧見那僧人那仿佛開著三瓣花蕊的瞳孔。云硯里等到溯一離開后,才和鳳凰一起縱身越到亂石空地,垂眸看著那地上不知什么的東西。那應(yīng)當(dāng)是個血rou之軀,好像被什么腐蝕了似的,手腳大小不一,還有漆黑的黑霧在上飛竄,好像縈繞尸體的蒼蠅,讓人倒胃口。云硯里擰著眉看了一眼,那身體上散發(fā)的惡臭差點把他熏到了,沒一會腫脹的身體便化為了一攤血水,滲入亂石中。小鳳凰落地,站在那一縷臟亂的頭發(fā)旁示意云硯里看。云硯里擰眉:“白發(fā)?”他記性不錯,三日前好像有一個白發(fā)人正在賓客中,也是那人提到了九州罪人之事。想起當(dāng)時那白發(fā)人勉強算英俊的臉,云硯里又看了看腳下這一灘臟泥似的尸體,怎么也無法將兩人聯(lián)想到一起去。云硯里沒多留,讓鳳凰吐了個火將尸首燒掉,再次cao控靈力往去意宗趕。片刻后,云硯里回到去意宗,溜達著去找相重鏡。相重鏡那一直緊閉的房門半掩著,應(yīng)該是已醒了,云硯里也不和他客氣,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九州人怎么比紙還薄,不過去個禁地……”云硯里一邊奚落一邊走進去,話還沒說完就瞧見躺在軟榻上被一條黑龍亂七八糟纏著的相重鏡。云硯里:“……”相重鏡側(cè)躺在軟榻上,披散的墨發(fā)擋住他半張臉,隱約能瞧見他貼著冰涼的龍鱗,迷迷瞪瞪地蹭著。那黑龍身子九曲十八彎,幾乎將相重鏡半個身子纏滿,惡龍的腦袋剛好搭在相重鏡的脖頸處,只消輕輕一咬就能讓這人頃刻斃命。察覺到有人進來,黑龍倏地抬起眸,豎瞳森然看向他。云硯里看到這一幕不知怎么心頭一股無名怒火燒了起來,他手中一直捏著玩的木簽被一簇火苗裹挾,被他隨手一震,凝成鋒利的劍意。“魔龍,從他身上離開?!痹瞥幚锢淅淇粗?。顧從絮好不容易將鬧個不停的相重鏡哄好,云硯里這句話出口,相重鏡被驚醒,迷迷糊糊地說了句什么,想要抬頭看看是誰。顧從絮還記得相重鏡不想讓云硯里看到自己的臉,轉(zhuǎn)瞬化為人身,將相重鏡的臉按在自己懷里不讓他起身,冷淡地看向云硯里:“我若不離開,你待如何?”他這個姿勢占有欲十足,幾乎將渾身發(fā)軟的相重鏡抱在懷里,俊美無儔臉上全是冷傲。世間所有人對真龍來說皆是螻蟻,就連云中州之人也不例外,這是真龍自骨子里帶出來的傲氣,睥睨桀驁。能讓真龍另眼相待之人,只有千年前將自己養(yǎng)大的主人,以及朝夕相處六十年的相重鏡。雖然相重鏡此人可惡至極,但對顧從絮來說,總歸是不一樣的。云硯里心高氣傲,自小到大哪里被這個眼神注視過,手指猛地一緊,沉著臉二話不說朝著顧從絮一劍劈了過去。顧從絮冷笑一聲,根本沒把這道靈力放在眼里,他抬手將相重鏡的面紗招來,飛快戴在相重鏡臉上,而那帶著火焰的劍意堪堪到他面門。真龍的身體便是最堅硬的兵刃,若說顧從絮在之前還只有一顆龍骨時或許對上云硯里有些吃力,但他這三日將另外一塊還殘留主人靈力的龍骨煉化后,被壓制住的修為回來了一半。顧從絮眼睛眨都不眨地抬手,用骨節(jié)分明的五指一把抓住那帶火的劍意,草草束起的長發(fā)被沖勢帶起來的狂風(fēng)吹得往后漂浮。云硯里沒想到他竟然能接住,手指一動,冷然看他。顧從絮輕飄飄接住那抹劍意后,手指一絲損傷都沒有,還垂著眸看了半晌,似笑非笑看向云硯里:“你們云中州的靈力果然和九州地脈不同?!?/br>他閉著眸將掌心的云中州靈力吸納入身體中,之前在御獸大典中松動過一次的元嬰封印竟然又有動的架勢。顧從絮這才終于確定了,云中州的靈力的確能解開相重鏡的封印。想到這一茬,顧從絮將相重鏡輕輕放在軟榻上,瞥向云硯里。他要想辦法多弄些云硯里的靈力來破除封印,否則兩塊龍骨的身體束手束腳著實難受。云硯里冷冷看向顧從絮,眸光倏地在眼睛中轉(zhuǎn)了一圈,他似乎瞧到了什么東西,竟然笑了起來:“沒想到九州這種貧瘠的破地方竟然還有魔龍存在,且還是一條被封印的困龍。”顧從絮對其他人就沒有對相重鏡那么客氣了,他一垂手,五指化為鋒利的龍爪,盯著云硯里的眼神幾乎像是在看一盤菜。云硯里有恃無恐,他抬起兩只手指輕輕放在眼睛上,細(xì)看下能隱約瞧見那只瞳孔仿佛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水膜片。那似乎是件靈器,上面皆是密密麻麻的法陣,運作時連瞳孔都有些泛紅。“我父尊怕我折在九州,特將「銜聽」交給我?!痹瞥幚锏?,“銜聽不光能為我規(guī)避未來片刻的危機,也能讓我看清某些……你并不想讓別人知道的東西?!?/br>“是嗎?”顧從絮眼尾全是冰冷的寒意,陰冷道,“那你瞧見片刻后我將你的頭削下來的危機了嗎?”云硯里大概覺得這句話極其可笑,縱聲笑了起來:“就憑你兩顆龍骨凝成的身體也想殺我?癡心妄想?!?/br>顧從絮的爪子一僵,漠然看他。那叫銜聽的靈器,果然有些用。云硯里突然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