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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鏡微微傾身,垂眸看著晉楚齡的豎瞳,低聲道:“但自從我在御獸大典上出盡風(fēng)頭,他們知曉已掌控不了我,便讓我同妖族結(jié)親?!?/br>晉楚齡呆呆看他,不太明白相重鏡為什么要和他說這個。“說是結(jié)親,實際上就是為妖族送去一個爐鼎罷了?!毕嘀冂R在晉楚齡耳畔低喃道,“我本以心灰意冷,但見了你之后我便知道,我的自由來了?!?/br>晉楚齡似乎察覺到了這段話的意思,臉色驟然慘白如紙。“不是……”“你……不是這樣?!?/br>晉楚齡搖頭,不知在否認(rèn)什么。相重鏡卻一字一頓打破他的自欺欺人。“晉楚齡,你只是我用來擺脫去意宗的工具而已?!毕嘀冂R冷冷道,“現(xiàn)在去意宗控制不了我,你對我自然就沒了用處。”晉楚齡突然嘶聲道:“你不是這樣的人!當(dāng)年你是真心想同我結(jié)為道侶的!你對我那么好……”那么……好?晉楚齡說完這句話后,自己也有些愣了。他茫然地心想,當(dāng)年相重鏡對他那么好,自己……又為什么那么狠心將他封在那石棺中不見天日六十年呢?直到這個時候,高高在上的晉楚齡才真正察覺到他當(dāng)年對相重鏡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冷血無情了。他怎么有臉來奢求相重鏡回到從前?“六十年前你也只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而已。”相重鏡抬起左手,握住一簇枯枝似的東西,那是連理結(jié)。晉楚齡眸子終于浮現(xiàn)一抹驚恐,乞求地朝那連理枝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重鏡……”“而現(xiàn)在……”相重鏡手掌狠狠合攏,連理結(jié)應(yīng)聲而碎,“我們扯平了。”他垂下手,漠然道:“往后不要再來煩我?!?/br>說罷,相重鏡轉(zhuǎn)身就走。宋有秋看著晉楚齡失魂落魄的模樣,偷笑一聲,跟著相重鏡顛顛蹦著跑了。直到離開晉楚齡的視線范圍,宋有秋才放聲大笑,道:“大快人心啊劍尊!”相重鏡心情絲毫沒受影響,還在找滿秋狹所在的芥子雅閣,沒吭聲。宋有秋的鬼話張口就來,笑吟吟地拍馬屁:“剛才劍尊好威風(fēng)啊,那連理結(jié)徒手就捏碎了?!?/br>相重鏡干咳一聲,有些心虛地含糊應(yīng)了一聲:“嗯,是吧。”其實他只是表面看著威風(fēng),是顧從絮cao控著他的左手將連理枝捏碎的,看著沖擊力比在識海中暗搓搓抹掉要強。顧從絮在識海中道:“是我威風(fēng),你什么都沒做?!?/br>相重鏡:“……”相重鏡附和他:“嗯,對,真龍大人最威風(fēng)?!?/br>顧從絮忍住歡喜,又去識海里翻江倒海去了。相重鏡有些失神。若是之前有人說,他能和顧從絮和平相處,誰也不算計誰,他肯定以為那人在說夢話。相重鏡看著絲毫掩飾不了喜色的顧從絮在識海里翻滾,無奈嘆了一口氣。看來這條龍比他想象中的要單純。只是不知道為何會被世人稱之為惡龍。相重鏡找了好一會都沒找到芥子雅閣,比試臺上已經(jīng)再次開始了第二波比試,相比較上一場,這場人要少得多。相重鏡知道易郡庭也會在這場,便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來,等著看那孩子發(fā)揮。人海比試再次開始,又是一陣菜雞互啄的廝斗,相重鏡看得都要打哈欠了。直到比試臺上的人所剩無幾時,一只漆黑的黑豹驟然出現(xiàn)在比試臺上,猛地咆哮一聲,再次將未平息的看客嚇得差點坐不穩(wěn)。相重鏡原本都把瓊廿一招出來當(dāng)靠枕靠了,這下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往比試臺看。比試臺中央,易郡庭滿眼放著光,踩在靈獸的爪子上,看著不遠處臉色慘白的去意宗弟子,“哈”了一聲,道:“吃我一尾巴!”靈獸本來要伸爪子拍人,聽到主人這句話,愣了一下,忙轉(zhuǎn)身將尾巴一甩。砰的一聲,靈獸尾巴極大,一擊便將地面撞出一道道裂紋,去意宗的弟子立刻飛奔而逃,慘叫聲一片。這時,最前方的看席上,臨江峰易掌門站起來,幾乎要踩在面前的欄桿上,甕聲甕氣道:“兒子!把去意宗那幫孫子殺個片甲不留!”眾人:“……”臨江峰其他弟子也不怕丟臉,滿臉興奮地看著易郡庭的靈獸把死對頭去意宗打得狼狽而逃,跟著喊。“師兄沖啊師兄!”“為我們之前在去意宗受的氣報仇啊——”“把他們那幫兔崽子全宰了!”所有人:“……”易尺寒:“……”易尺寒撐住額頭,忍住想要逃走的沖動。一個渾身狼狽的去意宗弟子踉踉蹌蹌cao控著靈獸往前不要命地奔逃,但跑了好遠才察覺到后面好像沒動靜了,試探著停下來往后一看,臉立刻綠了。易郡庭的靈獸用尾巴襲擊了人之后,不知怎么突然本能作祟,完全不顧敵人,反而撒著歡地去繞著圈追自己的尾巴。易郡庭抓著靈獸的毛不讓自己被甩下去,被顛得都要吐出來了,尖叫道:“停下!快停下啊啊??!”靈獸玩上了癮,轉(zhuǎn)得更快了。易郡庭:“……”嘔!所有人:“……”臨江峰弟子:“……”喊得正起勁的眾人面無表情坐下來,不吭聲了。相重鏡笑得歪倒在瓊廿一手臂上,瓊廿一瞇著眼睛看著那撒了歡的靈獸,倏地張開眸,一股冷冽的劍意仿佛一支箭射向那跑得正開心的靈獸。靈獸猛地渾身一僵,硬生生停下動作,瞳孔驟縮,慌張看向周圍。終于不動了。易郡庭這才放下了心,氣得踩了靈獸爪子一腳。靈獸知道自己闖了禍,忙討好地蹭了蹭易郡庭。易郡庭很好哄,很快就消了氣,cao控著靈獸繼續(xù)比試。瓊廿一這才將視線收回來,對上相重鏡促狹的視線,連忙解釋道:“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