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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卻被他隨手抹掉,那猩紅的瞳孔全是癲狂,看著極其滲人。顧從絮微微挑眉。相重鏡看著逐漸透明的手,嘆氣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們只能任人宰割了?!?/br>顧從絮哼了一聲,一擊將地面困住他的陣法擊碎,接著毫不猶豫尋了個方向腳尖一點地離去。宋有秋見狀,連肩上的毒蛇都不顧了,疾聲道:“那不是下靈樹的路!”相重鏡:“……”顧從絮:“……”晉楚齡和宿蠶聲已經(jīng)沒有心思在去管宋有秋了,他們一門心思只想將相重鏡的身體留下,無數(shù)五彩斑斕的蛇不知從何處爬來,嘶嘶朝著顧從絮而去。宿蠶聲的劍意也緊跟其后,窮追不舍。顧從絮就算知曉是死路,卻也無法回頭了。兩息后,顧從絮腳尖落地,堪堪停下步子,兩簇幽火一時間剎不住,險些從他身上脫離下去。面前,便是仿佛深淵似的死路。三毒秘境和靈樹天梯有不知名的桎梏,哪怕是修為登頂之人也必須要借助靈樹才可登上三毒秘境。若是從靈樹頂一躍而下,管你修為滔天也無法平安落地。顧從絮眉頭皺起,看著腳下萬丈深淵。相重鏡一看腳下那詭異的漆黑,有些慌亂地起身:“別別別!別跳!”顧從絮:“不跳你就要死在這里了?!?/br>相重鏡:“死就死!反正不能跳!”顧從絮已經(jīng)逐漸掌控不了這具軀體,后面兩人也已經(jīng)追了上來,再不跳可就沒機會了。顧從絮根本不管相重鏡的阻止,立刻就要往下躍,但在抬步的一瞬,他徹底失去了cao控軀體的機會,意識直接回到了識海中。顧從絮:“……”相重鏡重回奪回身體的主動權(quán),站在靈樹枝邊緣,看著底下漆黑如墨的深淵,腿肚子都要發(fā)軟了。他不著痕跡往后退了半步,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相重鏡茫然往后看去,正好對上宿蠶聲和晉楚齡的視線。相重鏡之前的游刃有余已經(jīng)悉數(shù)不見,他眼眶微紅,眸中扶著一層輕薄的波光,長長羽睫仿佛一眨就能掉下一滴水似的。顧從絮原本還以為他在做戲,但常年古井無波的識海中此時竟然掀起了驚濤駭浪,水波一層層拍打巨龍的身體。顧從絮有些發(fā)愣。相重鏡……這是在害怕?怕什么?他連死都不怕。宿蠶聲和晉楚齡已經(jīng)到了近處,看到相重鏡這副模樣皆是一愣。晉楚齡還在發(fā)瘋,宿蠶聲卻極其清醒,試探著道:“重鏡?”相重鏡眼前一陣發(fā)黑,幾乎看不清楚人了,聽到熟悉的聲音,他仿佛回到了六十年前,怔然道:“蠶聲……”宿蠶聲一愣,立刻欣喜若狂,想要快步而來,但又怕嚇到他,只能朝他伸出手,道:“你過來,那里危險?!?/br>相重鏡迷茫歪頭。顧從絮卻厲聲道:“不準去,他們要殺你!”相重鏡耳畔一陣嗡鳴,頃刻間被顧從絮的厲喝喚回了神,他捂住還在流血的左手,方才那點神智昏沉錯亂時出現(xiàn)的依戀瞬間消失不見。宿蠶聲被他這個動作和眼神看的渾身一僵。顧從絮:“跳下去,我接住你。”相重鏡深吸一口氣:“先緩一緩,緩一緩。”顧從絮道:“緩什么?”相重鏡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緩什么,和這兩人對視都會讓他覺得膈應(yīng)惡心,但若是讓他跳下去,他又有點不情愿以這樣狼狽的方法逃脫。他再一次陷入了兩難。相重鏡在猶豫,顧從絮見兩人又要沖過來,不耐煩道:“閉上眼睛?!?/br>相重鏡一愣:“什么?”“閉上!”相重鏡知曉兩人性命相系,顧從絮應(yīng)當(dāng)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便順其自然閉上了眼睛。顧從絮用盡最后一絲靈力,從相重鏡的元嬰中竄出來,原地化為一縷幽魂。這縷神魂誰都瞧不見,顧從絮勾起唇看著那兩人,接著毫不猶豫地抬手推了相重鏡一把。相重鏡猝不及防往前一跌,整個人從靈樹枝上墜入無盡黑暗中。看著好像是他自己縱身一躍似的。宿蠶聲和晉楚齡眼睜睜看著他跳下去,一時間竟然反應(yīng)不過來。失重感涌上心口,長發(fā)胡亂飛舞,相重鏡掉落了一會才睜開眼睛,愕然看著靈樹枝的犀照幽火光芒離他越來越遠。黑暗仿佛一雙雙鬼手將他一點點拖入泥沼,相重鏡瞳孔有一瞬間的失神。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最怕黑。相重鏡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推下去了,當(dāng)即發(fā)出一聲怒喝。“顧三更!我要殺了你啊啊啊——”說完,他整個人隨著幽火直直墜入一團深不見底的黑暗中。“殺了你”三個字隨著狂風(fēng)飄到了秘境入口,打著旋灌入宿蠶聲和晉楚齡的耳朵里。作者有話要說: 相:我說我不跳,你非讓我跳。狗血修羅場告一段落,后面等相重鏡自己報仇啦。.:,.,,不守信用宿蠶聲臉色慘白如紙,僵在原地看著那團幽火越來越暗,最終消散成一簇光點,倏地消失不見。晉楚齡比他反應(yīng)快,幾乎是瞬間就縱身躍了下去。宋有秋驚得下巴都落地了,沒想到相重鏡對自己這般心狠,連話都不說就跳了下去,不給兩人留絲毫念想。宿蠶聲握著手中的劍,眸子虛無地盯著那漆黑的深淵許久,才踉蹌著跪倒在崖邊。宋有秋肩上的毒蛇已經(jīng)消失,他抱著小棺材看著宿蠶聲這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不知怎么心里生出一種隱秘的快意。早知如此,當(dāng)初為何不給相重鏡留一條退路?現(xiàn)在悔恨愧疚到底要做給誰看?宋有秋抬步走來,近乎惡毒地低聲開口:“宿首尊,您不去尋他嗎?”宿蠶聲垂著死灰的眸看著深淵,怔然道:“他寧愿死也不愿同我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