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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炮灰請睜眼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7

分卷閱讀287

    免不了切磋,熟練地跳窗逃走,沒有半點講師自覺的青年腳剛落地,一道雪白的劍光便從天而降。

又來。

眼見自己最喜歡的大氅就要變成只掉毛鶴,本想避而開溜的青年,只得反手抽劍,虛虛擋下了這招。

稍微和修真界有聯(lián)系的城鎮(zhèn),大都流行過關(guān)于沈裴的傳聞,特別是昨日剛?cè)腴T的弟子,更是滿心期待,睜大了眼睛向外張望。

可令他們失望的是,與說書先生口中威風八面的縹緲首徒不同,青年的招式遠沒有那道凌厲襲來的劍光來得驚人,輕飄飄的,仿佛只是隨手揮了下樹枝。

至于他手中那柄細窄的軟劍,一瞧便是女子用的東西,精致得過分,不像利器,更像一件用作裝點的配飾。

就連數(shù)次見過對方出手的年長弟子們,也不由搖頭感慨,這把在秘境中撿回來的“章臺柳”,著實和沈師兄太不相稱,招式未出,便無端端矮了幾分氣勢。

聽說那些個劍修都是親自挑選材料打造本命武器,他們的沈師兄,也委實太散漫了些。

“叮!”

電光石火間,白光與劍刃相撞,倏地散開無數(shù)寒芒,懷揣暖爐,白衣青年單手將劍尖向上一送,恰巧對準房上之人的咽喉:“承讓。”

茫茫然的眾人循聲望去,一眼就瞧見了目露欣喜的虞寒洲。

慢半拍地發(fā)現(xiàn)周遭氣氛有些微妙,記起對方是個劍癡的白衣青年面色一僵,匆忙收劍閃人,明明贏了交手,卻弄得像是輸家。

坐看宿主翻車的0049沒忍住笑出了聲。

下意識循著袖中玉佩的氣息“逃”到了某位便宜師叔的身邊,接連失誤的白衣青年神色微惱,瞧見男人正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的佩劍,當即賭氣似的嗆聲:“……是弟子獻丑了,師叔想笑便笑?!?/br>
反正自打這劍落在他手里,便沒少招來嘲諷和調(diào)笑。

“為何要笑?”目光從青年握著劍柄的手指上收回,男人實事求是地評價,“這劍,與你相稱。”

華美精致,外柔內(nèi)剛。

“真的?”生平頭一次聽到如此可心的夸贊,白衣青年很快散了火氣,笑盈盈地彎了眼睛,“還是師叔有眼光?!?/br>
但還沒等男人搖頭表示自己并無夸贊之意,察覺到有人追來的青年,便忽地傾身湊近,大逆不道地拉起他的指尖,急匆匆按在眉心:“師叔,快走!”

——說走就走,難道當他是長春峰上那只呆頭呆腦的肥鶴不成?

從未被誰當做靈寵坐騎使喚,男人分明想叫對方吃個教訓,可一望進青年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他竟真鬼使神差地,應了對方的要求。

誰料好意沒好報,下一秒,難得心軟的玄逸道尊,便黑著臉,被溫熱的湯泉泡了個通透。

第202章

“咳咳……”

白霧裊裊,嘩啦一聲鉆出水面,先掉進湯池的青年嗆咳兩聲,本能般地,伸手抓住了周圍浮起的布料。

“沈裴?!遍L衫下擺落入他手,感覺腰帶松動了些的男人面無表情,沉沉喚了一句。

卷翹睫毛要掉不掉地掛著兩滴晶瑩水珠,許是視線受阻,白衣青年先是小動物般地晃了晃頭,這才注意到身旁的另一位受害者。

微微仰頭,他話里帶著點鼻音,無端顯出幾分可憐:“師叔……”

猶如被幼貓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以為對方是想要賣乖道歉的男人正欲開口,便聽到青年極認真地繼續(xù):“師叔你壓到我了?!?/br>
……

低頭望向青年那張濕漉漉、只差沒寫滿嫌棄的小臉,玄逸閉了閉眼,突然產(chǎn)生了種想替后輩清理門戶的沖動。

故意沒有順著青年的意,他一件件點名:“手爐和外套,哪去了?”

衣衫半透,黑發(fā)青年后背抵著白玉湯池的內(nèi)壁,沒有任何法術(shù)附著的單薄布料緊緊貼著皮膚,輕易勾勒出其下起伏的曲線。

如同被長輩抓包的頑劣稚子,他不由結(jié)巴了下:“收、收起來了。”

玄逸:“避水決呢?”

沈裴:“……忘了?!?/br>
當時他只想著要救自己過冬必備的寶貝,哪里還能考慮那么多?

“很好,”如此理直氣壯的回答,男人氣急反笑,“看來我這個難伺候的師叔,在你眼中還沒有兩件凡物重要?!?/br>
難伺候……

暗地里的吐槽被人抓包,青年鳳眸圓睜,無意識地張了張嘴,看起來頗有幾分心虛的樣子。

然而這慌亂僅僅只持續(xù)了一瞬,腦筋轉(zhuǎn)得飛快,兩次呼吸間,他便反客為主,抓住了對方言辭中的把柄:“師叔偷聽我說話。”

“長者理應齒德俱尊,師叔您一大把年紀,怎么能、怎么能……”

濕透的衣衫沒法保暖,黑發(fā)青年輕輕打了個哆嗦,說話聲也越來越小,端地是一派隱忍又委屈的可憐樣。

親自嘗了回“倒打一耙”的玄逸:……

沒等他再說什么,那邊露了餡的青年又破罐破摔地推人:“師叔快讓開些,您真的好重……”

鼻音未退,又不敢太過用力,對方修剪整齊的指甲泛著淡粉,手上連個粗糙些的薄繭都沒有,比起推搡,反而更像是撒嬌。

順勢垂眸看向整個兒罩在自己影子中的青年,一直單手撐著白玉池壁的玄逸,忽然就感到了些許的不自在。

“我看玄清就是平日里太過放縱弟子?!辟康仄鹕砩习叮腥酥讣馍陨砸粍?,便又重新恢復了掉進湯池前的體面。

輕拂衣擺,他虛虛瞥了眼仍蜷在水中的青年:“還不起來?”

“其實這里還挺暖和的?!鳖H為不舍地嘟囔一句,黑發(fā)青年同樣掐了法決,整理好衣衫上了岸。

無奈修真之人耳聰目明已是標配,縱然沒有刻意關(guān)注,玄逸也瞧見了對方下擺里的那抹雪白。

稍稍側(cè)過頭去,他額角直跳:“鞋呢?”

姿容在盛產(chǎn)俊男美女的修真界里亦堪稱頂尖,青年連腳趾都生得圓潤可愛,赤足踩在白玉階上,一時竟分不清哪個更白。

同為男子,他毫無避嫌的自覺,只輕輕蹙了蹙眉:“臟?!?/br>
——縱然修仙之人早已不染凡世塵埃,但有一講一,又有誰真會穿著鞋襪泡澡?

再次躺槍、并發(fā)覺自己被嫌棄的玄逸:……很好。

現(xiàn)在他總算知道這人為什么會忘記避水決了。

披風、暖爐、鞋襪,腦子里想著那么多有的沒的,沒被直接嗆死就已是萬幸。

周遭植被郁郁蔥蔥,應當還是在長春峰上,待到身后悉悉索索的穿衣聲結(jié)束,男人終是沒忍住追究:“說說吧,我們?yōu)楹螘湓谶@種地方?”

漫長的生命本身就是一種閱歷,若非青年剛剛的種種表現(xiàn)著實討打,他甚至懷疑對方是故意想促成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