鬢角，眼睫垂著，使得他看上去有幾分憂郁頹廢的脆弱和落魄感。

大概覺得有那么些同病相憐，程彥心臟也跟著微微抽痛。

“過年的時候她打電話給我，跟我說她要跟一個外國男人結(jié)婚了，以后準備定居在國外，她還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我拒絕了?！?/br>
“哈哈，我在電話里都能聽出來她松了口氣，其實她一點也不想把我這個拖油瓶帶過去吧，她一直不喜歡我?！?/br>
程彥眨了眨酸漲的眼睛，即使困得眼睛瞇成了一條，好像快要睡著了，他還是費勁把手臂抬了起來，伸過去摸了摸楊翰遠的腦袋。

“別想太多，肯定是喜歡的，不然也不會把你生下來撫養(yǎng)到現(xiàn)在，所有人都是帶著期盼降世的，就算沒有mama的，也有其他人的?！?/br>
男孩順勢將腦袋抵在程彥掌心，往程彥的方向靠的同時，像只毛絨絨且溫順的巨型動物似的，用力地蹭了蹭。

“......還能有誰呢？爸爸一出生就拋棄了我?！?/br>
他沉悶的語氣幽怨落寞。

即將被甜蜜的睡意完全包裹住，程彥這時候思維已經(jīng)像是全然放空了，聽楊翰遠的聲音像在聽自己的，思維因為困倦而遲鈍，腦海里一遍一遍機械地復(fù)讀著他的話。

他躺在床上目光看著天花板，慢慢吐出的溫軟語調(diào)像在喃喃自語。

“不要傷心啊，如果不是爸爸也不是mama，在過去或是將來，總會是有一個人是帶著期盼和愛感謝你曾經(jīng)的降臨的?！?/br>
話說完，他自己先笑了聲。

“我也不喜歡別人給我灌雞湯，但是這種時候還是喝口雞湯才比較好受吧......”他又努力睜了睜眼，發(fā)現(xiàn)實在困到撐不開了，才終于抱歉道：“......小遠對不起，我現(xiàn)在真的好困哦，我想先睡了，你也早點回房間歇息吧，走之前麻煩幫我關(guān)下燈。

”

他將半張臉埋進被褥里，然后背過身，調(diào)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沉沉睡著了。

房間里寂靜了半分鐘，才響起來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

“哥哥？哥哥已經(jīng)睡著了嗎？”

程彥保持著背對著他蜷縮起來的姿勢睡得香甜，深度的睡眠讓他完全屏蔽了外界的不過度劇烈的干擾和噪音，也就完全不知道在關(guān)了燈之后，世界陷入深沉的黑暗和寂靜，有人無聲在黑暗中站了快一個小時，然后將手伸進了他的被褥。

“其實他們喜不喜歡我早就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他很輕的，全然不在意地慢慢把那句話敘述出來，手從程彥睡衣衣領(lǐng)鉆了進去，慢慢向下摸索，滑到了程彥胸口。

“如果真的像哥哥說的那樣，總會有人真心愛我并期盼我的降臨，那么，我不會貪心，只有一個就夠了?！?/br>
體會到掌心那兩團柔軟細嫩的觸感，指腹按在程彥白天被他愛撫到有些腫大的奶頭上，楊翰遠近乎亢奮地喟嘆了一聲，臉上流露出努力壓抑過后仍然顯得病態(tài)扭曲的占有欲。

“程彥，你會喜歡上我嗎？如果會的話，我大概會幸福到死掉?！?/br>
奶子被溫?zé)釋挻蟮氖终戚p輕揉了兩下，程彥微張著唇，溢出一聲輕哼，最終卻沒醒過來。

“晚安，哥哥?！?/br>
他俯下身，在程彥嘴唇上印上了一個輕柔無比的親吻。

【作家想說的話：】

遠哥，一個喜歡摸哥哥奶子的單純小可愛。

第二十二章、黏糊糊的眼神

這么多天唯一讓程彥感到寬慰的是楊翰遠的轉(zhuǎn)變，再和他相處時，楊翰遠都沒有對他的私事有過多的干涉。

這幾天他還在放寒假，雖然天天往程彥家里跑，吃飯睡覺，或只是來跟程彥聊天，都沒和程彥產(chǎn)生哪怕是一丁點的摩擦。

程彥在這種舒適的相處之中逐漸習(xí)慣了下班之后有人在等待他回去的生活。

讓他稍有煩惱的是楊翰遠待人過于真摯熱情，開心的時候摟摟抱抱算是小事。

讓程彥難以應(yīng)付的是他聽他說話或給他講題的時候投在他身上的，無比認真專注的眼神，明亮而炙熱，像滿心滿眼只裝了程彥一個人。

明明年長他幾歲，程彥卻總會被這種黏糊糊的目光看到不好意思，每次都會裝作若無其事挪開對視的目光，心情郁悶地思索：小直男到底知不知道這種眼神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他不知道他對待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或是同學(xué)是不是也這樣，又不好直接問，想著從小缺少關(guān)愛的小孩大概確實會比一般小孩更黏人，于是每次都只當做沒看見，硬著頭皮沐浴在這種目光下，時間長了也就漸漸習(xí)慣了被男孩那么認真注視著。

但最近半個月大多是讓程彥感到不順心的事情。

展覽那天的事情之后他每天都很焦慮，最開始的時候心態(tài)差到極點，總擔心那個變態(tài)會將他的照片泄露出去，或是哪一天自己會猝不及防接收到變態(tài)的威脅短信。

正在他惶惶不安度日如年的時候，有一位在展覽上拍過程彥的攝影師將程彥的女裝照片發(fā)布到了網(wǎng)上。

原本那攝影只算得上小有名氣，但那條微博莫名被一個最近很火的游戲主播給轉(zhuǎn)發(fā)了，引發(fā)了一系列不小的討論。

程彥并不經(jīng)常瀏覽這些，全然不清楚自己已經(jīng)被人在網(wǎng)上討論了一整天。

他還是第二天早上被部門里那個愛好上網(wǎng)沖浪的小姑娘告知了這件事情，開始小姑娘笑得神秘兮兮，眼含深意地對程彥說他的照片被放在了網(wǎng)上，還有個男主播揚言說想包養(yǎng)他。

神經(jīng)緊繃了很多天的程彥自然下意識以為是那些照片，頓時被嚇得面無血色，直到小姑娘笑嘻嘻將被熱轉(zhuǎn)的那條微博遞給他看，程彥才松下了那口氣。

心理閾值被拓寬了不少，程彥甚至認為只是女裝的照片被那么多人看到了，就算評論里也有人罵他是人妖或是說一些下流的話，也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

后來網(wǎng)上那件事不知怎么就傳遍了公司，和程彥熟或不熟的同事們，碰見他總要調(diào)侃他兩句。

大部分是善意的調(diào)笑，但某個平時就和程彥磁場不合的男士卻像沒學(xué)過說人話，見到他就冷嘲熱諷，說他裝人妖惡心人，當場就被程彥噎回去了。

但也確實膈應(yīng)了程彥一段時間。

孟子瑤知道了網(wǎng)上的事情之后反應(yīng)倒很大，私下聯(lián)系了攝影師逼他刪除那條微博。

可那個攝影師態(tài)度也頗為強硬，回了句我憑自己本事拍的照片發(fā)的微博漲的粉絲我憑什么要刪？然后直接把孟子瑤給拉黑了。

把孟子瑤氣得夠嗆，那天中午沒吃好飯，還讓程彥都沒能吃好飯。

還有一件事糟心事是有關(guān)安瑞的。

程彥懷疑那個侵犯自己變態(tài)可能是熟人作案，最開始有懷疑到安瑞身上。

那天之后他跟公司關(guān)系不錯的幾位同事都私下打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