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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跟著救護車到來的時候,就包括司機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覺得多半是要空跑一趟。貴族學校的高中生,跳樓這種事兒多半是失戀,在學校被老師罵了,和家長吵架等等雞毛蒜皮的小插曲,一時想不開,上了頂樓。他們?nèi)?,也只是以防萬一。可真正看到陸白的瞬間,他們卻全都震驚了。他身上的傷,即便是堅強的成年人到了這個時候恐怕也要疼暈過去了??伤麉s固執(zhí)的坐在天臺上,一句話不說,一個人不看,像是在思考著什么時間跳下去,也像是等待力竭之后自己墜落。濃重的血腥味,順著他身上的傷口,侵入他身下天臺邊緣的石縫里,干涸成難看的暗紅色。“同學,你先冷靜,死亡改變不了什么。”一名女性警察試圖接近陸白說服他??申懓字晦D(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絕望至極的眼神卻讓她后面的話全都咽了回去,化成了脫口而出的一句,“你疼嗎?”陸白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過來。然后就放下了手。“老師呢?”感覺到陸白的情緒不對勁,警察和醫(yī)生都不知道他身上發(fā)生過什么,只能叫老師過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找不到?,F(xiàn)在是下午五點,已經(jīng)是放學時間,所以學校里的老師都已經(jīng)下班了。也就是說,現(xiàn)在,哪怕聯(lián)系校領(lǐng)導,也沒有一個認識陸白的人能夠立刻過來。后續(xù)跟來的記者們,見到這個場景,心里也都跟著咯噔一聲。他們都是習慣了跑新聞的人,當然看得出來陸白身上的傷口絕不可能是意外,根本就是人為。“那個,同學,先別沖動,你有什么想法,咱們可以先聊聊?!币粋€比較有經(jīng)驗的警察走到陸白身邊,開口輕聲勸他。陸白卻只回答了一句話,“我過去報過警?!?/br>這一句話,像是一個炸雷,頓時讓天臺上的眾人同時把視線落在了警察們的身上。“今年的九月十三號,我第一次報警。報警內(nèi)容,我親眼目睹同學被校園暴力。三十分鐘后,警察出警,調(diào)查過后,表示沒有案情,同學口角,已經(jīng)和解?!?/br>“同年九月二十一日,第二次報警。報警內(nèi)容,我被校園暴力。書本全部被撕碎,錢包被人偷走扔到了廁所的垃圾桶里。二十分鐘后,警察出警,調(diào)查過后,表示沒有案情,同學口角,已經(jīng)和解?!?/br>“同年九月二十五日,第三次報警。報警內(nèi)容,我被校園暴力。肋骨骨裂,頭部流血,輕微腦震蕩。二十分鐘后出警,調(diào)查過后,表示沒有案情,同學口角,已經(jīng)和解?!?/br>警察隊長陡然反應過來陸白的身份。其實整個派出所的警察對陸白這個學生都有印象。因為他們這小半年里,因為陸白出警超過二十次。陸白近乎是隔三差五的報警,報警內(nèi)容都是校園暴力。他們不是看不出來這個孩子的處境很艱難,可是沒有辦法。學校里的小打小鬧構(gòu)不成刑事案件。更何況陸白每次被欺負都是在沒有監(jiān)控的地方。身上的外傷也并不嚴重。他們按照規(guī)定詢問過相關(guān)人員。可全都是未成年,必須在取得監(jiān)護人同意后才能問詢。這幫學生非富即貴,家長帶著律師一過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時間長了,他們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畢竟刑法里,并沒有一條是針對校園暴力的量刑。不是不想幫忙,他們愛莫能助,只能勸陸白轉(zhuǎn)學。原本以為,事情也就漸漸平息了,可誰能想到,最終竟然走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看著陸白渾身是血的坐在天臺邊緣,警察們都紛紛產(chǎn)生了一種無力感。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陸白跳下去。所以,他站出來詢問陸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陸白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已死鳴冤??!”“……”這五個字,重重的砸在眾人的心上。讓所有聽見的人心里都跟著懸了起來。陸白是認真的。可悲的是,相信陸白認真的,竟然只有他們。天臺門口傳來一聲嗤笑。陸白回頭,果然,門口多了兩個人。“誰讓他們上來的!”警察隊長第一個反應過來。“這個是陸白的親弟弟?!卑讶怂蜕蟻淼木熠s緊回答。發(fā)現(xiàn)陸白情況不對之后,警察這邊第一時間就把天臺的通道堵上了。下面圍觀的同學也早早就被驅(qū)散走了。他原本以為陸鹿作為弟弟,可以勸導哥哥,才放了陸鹿上來。哪里能夠想到,和陸鹿一起混上來的翟俊清,就是害陸白至此的罪魁禍首。警察隊長趕緊叫陸鹿來前面,“你勸勸你哥?!?/br>可萬萬沒想到,陸鹿說的第一句話是,“哥,你必須得活下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就這么死了,對于他們將是多大的傷害?”系統(tǒng):“???這他媽腦子有???”陸白:“不僅僅是腦子有病,性格也自私到了極點?!?/br>一人一系統(tǒng),在腦內(nèi)已經(jīng)將陸鹿定了性。可周圍的那些警察醫(yī)生和記者卻更為震驚。因為他們聽到陸鹿說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陸鹿說的“會受到傷害的他們”,竟然是把陸白傷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這他媽說的是人話嗎?警察隊長最先看不過去,想要開口打斷??申懧箙s強硬的要把話全都說完。“陸白!你這樣太自私了。你生活的幸福,你不能要求所有人的家庭都像你一樣的幸福!”“每個人的后天性格形成都是收到童年影響的。你一味地職責他們校園暴力你,但你就沒有想過他們?yōu)槭裁葱@暴力嗎?”想到后來的翟俊清抱著他說,“小鹿,你是我碰見的最溫暖的人”,陸鹿眼圈都紅了,盯著陸白的眼神也難以自已的染上了一絲恨意。“對于偏執(zhí)的青少年來說,針對冷暴力的最好的方式,就是用真正的暴力打擊回去。”“他們也不過是渴望愛的孩子,想要用這種方式獲得父母的關(guān)愛和溫暖。你為什么不能大度一些,去原諒他。反而要用這么偏激的方式毀了他們的一輩子呢?”“你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你想過沒有?他們可能會因為你的死亡,染上終身的陰影,這一輩子也不會再活的輕松快樂了。”“你想和我說什么?”陸白嘶啞著嗓子開口。“我想說,你不能這么不負責任的死亡。”這一刻,陸鹿覺得自己相當偉大,他仿佛已經(jīng)成為參天大樹,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