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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腰脊。褚臣發(fā)量多得不配讀醫(yī),有段時間沒剪了,隔著薄薄的睡衣扎著俞斐的腰,怪癢。俞斐扭了兩下,企圖把他死纏爛打的臉皮甩走。這倆都不缺錢,周末一般吃得好。大學附近稍有名氣的餐廳都橫掃過了,火鍋日料韓燒西餐。他們這層樓有公共廚房,俞斐還會親自做菜,滿臉慈愛地看著褚臣進食,如同一位老農(nóng)與他照料多年的豬。今天周六,褚臣大難當前死抱浮木,俞斐實在甩不走他,還得聽他哀嚎:“小魚你走了我吃什么?”得閑變卻故人心,如今負心老農(nóng)棄豬拋家,薄情俞郎薄情語——“何不食rou糜?”褚臣乍聞此言,委屈情意翻涌,可憐兮兮地軟了嗓音:“小魚……”劍眉微蹙,薄唇緊抿。褚臣的五官很有古典的英氣,陽剛得像個俠客,帥得脫離了人民群眾。偏偏愛撒嬌。淦。帥哥撒嬌,這誰頂?shù)米“ ?/br>最后俞斐給褚臣點了外賣。褚臣邊吃邊看俞斐換衣服,是這個夏天新買的白色寬松連帽衛(wèi)衣,臨走前俞斐還特意噴了發(fā)膠。褚臣依依不舍地送他到寢室門口時,他還在撥弄頭發(fā)。回身看見褚臣前額的發(fā)都快遮眼睛了,笑著伸出手去,就著殘余的發(fā)膠給褚臣撩了款職場精英大背頭。“小豬乖,回來陪你去剪頭發(fā)?!?/br>褚臣站在寢室門口目送俞斐,直到他在樓梯拐角消失不見。俞斐用的發(fā)膠是橘子味的,清淺的苦,一點酸,一點甜。褚臣覺得自己需要做一些事,否則滿腦子都是俞斐,扔了外賣盒子后徑直去了籃球場。俞斐。一想到他就像胸口壓了塊大石,對心臟太不好了。新學年才剛開始,課業(yè)并不繁重,又沒有戀愛可談,籃球場上遍地是狗,都認出了褚臣,很自來熟地招呼他一起。褚臣算是個名人。也難怪,帥哥到哪都很吸睛,何況褚臣籃球打得好,還是個學霸。褚臣把執(zhí)行力這一天賦點滿了,于是大學生活宛若開掛,想要的就努力去拿,學業(yè)愛好兩不誤,領(lǐng)著獎學金又當上了校隊隊長,堪稱人生贏家。而且至今仍是單身。單槍匹馬,橫掃億萬少女少男的夢。夏陽炙曬過的球場仿佛冒著熱氣,和著飯氣一起攻心,球場上的人原本打得散漫,褚隊一上場乾坤大扭轉(zhuǎn),你死我活,殺氣騰騰,硬生生打成了NBA總決賽,巔峰對決,殊死較量。一部分是因褚臣有著認真起來很認真的性格,洗碗都會考慮洗潔精兌水的最佳比例。更大一部分是因為俞斐。褚臣和俞斐是竹馬。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兩小無猜。鄰居、同一間小學、同一間初中高中,最后一起考上同一間醫(yī)學院,還要同寢。兩個人在對方眼前晃蕩的時間比親生父母還要久。且照這個趨勢發(fā)展下去,很可能還會進同一間醫(yī)院。鄰居、玩伴、朋友、同學、室友、同事。俞斐的不同所以在此,無法單純以某個稱謂界定他在褚臣人生中的身份。在褚臣眼中,俞斐從來是有別于他人的存在。特殊往往代表著唯一,而建基于唯一之上的感情,是會產(chǎn)生排他性的。褚臣一個反手上籃,落地之后看學弟們手撐膝蓋直喘氣,就問他們還打不打了。“不了不了,”其中一個擺了擺手,“再打我要急性闌尾炎了?!?/br>學弟們被褚隊實力碾壓,個個有苦難言沒了興致。褚臣覺得自己確實以大欺小了,老父親賽后復(fù)盤,說了些勉勵的話,順帶宣傳了球隊招新,看時間差不多了,大家在一片和諧中樂融融地散了場。一局球場廝殺還是泄不去褚臣的煩躁,回宿舍洗了澡,擦著頭發(fā)盯著嗩吶發(fā)呆。的確是他喝酒上頭腦子一熱說想學嗩吶,但他沒想到自己還真買回來了。這超強的行動力有時也挺麻煩。褚臣生來沒有音樂細胞。他對音樂的最初印象,是在俞家客廳看小小的俞斐用下顎夾著小提琴,夕陽里長弓蹭過琴弦,松香白末閃著細碎的光。每一道琴弓,每一粒靈動的音符,俞斐直挺挺地立在音樂聲中,像雨后新竹一樣扎根拔節(jié),生長生長。褚臣喜歡這樣茂盛的生命力。因他生母病逝得早。后來俞家父母不知出于什么考慮,讓俞斐改學鋼琴了,一直考到了演奏級。大學樂團的團長找上門他還愣是裝傻,說自己只是瞎幾把亂彈琴。奈何就算再是一本正經(jīng)也沒人信,只好撒潑打滾說就不就不。褚臣憋笑憋得快要窒息。其實褚臣是知道原因的。俞斐父母望子成龍,課后周末都給俞斐排滿了各種補習課興趣班,大學之前俞斐過得并不愉快??纪曜詈笠淮吻僭嚠斕焖秃婉页及l(fā)誓:“我俞斐就算死,死外邊,從這跳下去,不會再碰一次琴鍵!”啪嗒門響。褚臣條件反射似的一下竄了起來,俞斐著地無聲懨懨飄過,而后猛地一頭扎進床里——“女人都是大騙子!”這是……失戀了?褚臣所有煩躁一瞬間全皆煙消云散。第2章宏觀調(diào)控回放,俞斐和梅遠的這次約會平常且順利,正餐、飯后甜點、聊天、散步,各項流程全走了一遍,環(huán)環(huán)相扣,無懈可擊,100分里能打120分。錯在俞斐突發(fā)奇想,途經(jīng)琴行時很sao地借琴彈了一曲月光,出來以后梅遠就說:“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合適,小魚,我們只能做姐弟?!?/br>俞斐:“是我太丑了嗎?”褚臣:“不是,你很好看?!?/br>俞斐:“是我說錯話了嗎?”褚臣:“不是,你嘴很甜。”俞斐:“那為什么?。 ?/br>褚臣:“可能才藝展示環(huán)節(jié)出了錯?!?/br>俞斐:“?”褚臣:“……你要不試試給她表演嗩吶?”俞斐一個枕頭扔過去。褚大隊長樂呵呵地接住了,“算了小魚,朋友一生一起走,你先脫單你是狗。”其實俞斐并未墜入愛河,梅遠只是符合了他擇偶的大部分條件?;鹚贁[脫失戀狀態(tài),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帥弟弟誰不愛。褚臣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你怎么就非jiejie不可?”“成熟女人多有魅力。”俞斐翻出睡衣打算洗澡,瞥了一眼褚臣的頭發(fā),濕噠噠的更加顯長,給他插好了吹風機,“吹干再睡。真得剪了,小豬明天我們一起去剃發(fā)明志,男兒當自強?!?/br>褚臣能明白復(fù)雜的生理變化,下丘腦分泌出五花八門的生物分子,循著精細復(fù)雜的血脈抵達受體,化學信息在細胞內(nèi)層層傳遞。但他不明白俞斐的擇偶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