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練一樣，別往上湊，三叔公打不著你的。”顧彥拍了拍蘇儀的肩膀，又對顧蕭道，“三叔公您別使勁，和他比劃招式就好。”

“可以。”顧蕭越發(fā)來了興趣，顧彥說他打不著蘇儀？就算不用勁，眼力、反應(yīng)、速度都是放在那兒的，他會打不著蘇儀？

蘇儀看了看興致勃勃的顧蕭，又看了看含笑鼓勵的顧彥，苦著臉道，“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這些桌子椅子的尖角，撞上去一定很痛?。?/br>
這是個合理的要求，所以顧蕭很爽快地同意了。反正學(xué)校里就有演武場，走過去花不了幾分鐘。

此刻正值午休時間，演武場上不少學(xué)生正在摸爬滾打，見顧彥顧蕭駕到，都自覺地讓開并熱情圍觀。顧彥在學(xué)校里算是明星級的人物，顧蕭教授聽說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是誰都沒見他動手過，今天這是要讓大家開開眼界了嗎？同學(xué)們紛紛拿起手機(jī)呼朋引伴……

結(jié)果讓大家跌碎一地眼鏡的，竟然是他們的男神蘇儀和顧蕭教授一起上臺了！這是要干嘛！

在同學(xué)們的熱烈圍觀之下，蘇儀和顧蕭站好位置，拉開架勢，還沒動手就是一片轟然喝彩聲。好帥！蘇儀好帥??！舉手投足都那么有氣質(zhì)！顧蕭教授也很帥！嗯嗯！好強(qiáng)的氣場啊啊啊啊?。?/br>
蘇儀倒是還好，可憐顧蕭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被人這么熱烈圍觀贊美過，手上的招式無論如何也遞不出去，總覺得那群小孩像是在看耍猴一樣。

顧蕭僵立許久，拂袖下了演武臺?！邦檹?！到你那去！”

圍觀的同學(xué)們紛紛發(fā)出遺憾不滿的嘆息聲。怎么這樣啊！我們接了電話特意趕過來的啊！顧蕭教授你就給我們露一手嘛！露一手嘛露一手嘛！

顧蕭看著里三層外三層的學(xué)生眼巴巴地看著他，真是頭都痛了。再看遠(yuǎn)處還有不少學(xué)生正在往這跑，顧蕭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小小的“露了一手”——面前的十來個學(xué)生眨眼之間就被他摔飛了出去。

“哇！?。?！”“好厲害?。?！”驚呼贊嘆聲此起彼伏，不知死活的學(xué)生們爭相擠到顧蕭面前想要被他摔一下試試。

顧蕭本來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被一群吵吵鬧鬧的學(xué)生團(tuán)團(tuán)圍住更是令他心頭火起，當(dāng)下他也不再客氣，來一個摔一個，來兩個摔一雙，反正只要不用上內(nèi)勁，這些學(xué)生摔幾下也摔不壞。

（132）

顧蕭一口氣摔飛了一百多學(xué)生，臉不紅氣不喘，只當(dāng)是熱身。到后來只要有人往他眼前湊他就直接摔飛，連看一眼都懶得。

直到他手伸出竟然被人躲開了，他才咦了一聲，手腕一動再抓過去，那人又險險躲過。顧蕭終于停下手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個人正是蘇儀。

有點意思。顧彥說他打不著蘇儀，他還真的一連兩下都沒打到。

“繼續(xù)?！鳖櫴捤餍砸膊蝗ヮ檹┠橇?，直接就和蘇儀對起招來。反正看猴的那些都被他揍趴了，這會兒剛好沒人吵。

蘇儀是被顧彥推到顧蕭面前的，一開始還有些著慌，等到躲過兩招之后，他倒是慢慢安下心來，沉著應(yīng)對?；旧虾皖櫴掝檹φ懈杏X差不了太多，畢竟都是一脈相承的顧家功夫。

事實上顧彥和顧蕭差距還是挺大的，顧蕭明顯深厚老辣許多，但是反正他們也不可能對蘇儀用上全力，僅僅就招式而言，不習(xí)慣被蘇儀提前看破的顧蕭反而更別扭一些。

顧蕭那是怎樣的眼力，十幾招一過就發(fā)現(xiàn)了蘇儀奇特的預(yù)判能力?！坝悬c意思?！鳖櫴捠樟耸郑K儀點了點頭，“走，我們回去說話?！?/br>
東倒西歪躺了一地的學(xué)生默默目送三位武林高手離開，然后又轟的一聲沸騰起來。沒想到蘇儀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快快快！有沒有人拍到！有圖有真相！

顧蕭一行自然不會關(guān)心那些學(xué)生怎樣鬧騰八卦，回到辦公室，顧蕭就問，“你能看出來我下一招怎么出？”

“嗯，可以。”蘇儀把之前對顧彥說的話也對顧蕭說了一遍。

顧蕭皺眉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對。我們再試試?！币娞K儀露出為難的神情，顧蕭嘆氣道，“就遠(yuǎn)遠(yuǎn)比劃一下，摔不著你！”

那就好。蘇儀欣然點頭。他想出來的辦法顧彥已經(jīng)在試了，但畢竟還是差了那一兩秒鐘，總覺得不夠完美，他也很想看看顧蕭能不能有什么好建議。

顧蕭站起身來，慢慢地比劃了幾招，這種刻意放慢的動作對蘇儀來說再簡單不過了，都不需要動什么腦子。

十幾招過后，顧蕭停下了動作?！澳銊偛挪⒉粌H僅是在看我的手吧？”

“應(yīng)該不是吧？”蘇儀有點不確定。“應(yīng)該是全身都看在眼里的吧？”

“那就對了?！鳖櫴掽c了點頭，跌足嘆道，“你……你怎么沒生在顧家??！”

蘇儀迷茫地眨了眨眼。他要是身在顧家，和顧彥不就變成兄弟luanlun了？好重口！

“三叔公的意思是？”顧彥倒是聽懂了顧蕭的意思——這應(yīng)該是對蘇儀的天分的極大的稱嘆和惋惜。

“有句話叫'眼跟上手，手跟上眼'，你知道的吧？”顧蕭對顧彥說。

顧彥點頭。這句話多半被師長用來告誡晚輩不要眼高手低。

顧蕭又嘆了口氣。“現(xiàn)在大家練的都是'手跟上眼'，這也難怪，'眼跟上手'這不是練出來的，得有天賦，靠的不是眼力，是腦子?！鳖櫴捰靡环N無比痛惜的神情看著蘇儀，“像蘇儀這樣的，才是真正的'眼跟上手'，這樣的天賦百年難得一見啊！可惜，可惜了！”

顧彥還不是太明白，但是蘇儀明白了。

被顧蕭提醒了之后他才意識到，他之所以能預(yù)判招式，靠的的確不是眼力，而是腦子。基本上類似于掃描對方的動作并分析出可能趨勢，這是種信息量和計算量都極其龐大的工作，所以一般人根本無法做到。而能做到的人都有著如同蘇儀自己一般高到可怕的智商，這樣的人無論做什么都是天之驕子，極少有可能會選擇練武這種吃苦受累的行當(dāng)。要想找到一個身兼二者之長的……那還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

其實蘇儀本人倒是對成為絕頂武林高手挺有興趣的，尤其是可以打趴顧彥！可惜啊，顧蕭都已經(jīng)說了，可惜了。他遇見顧彥太晚，身體發(fā)育已經(jīng)基本定型，底子又太差。終此一生，能夠強(qiáng)身健體延年益壽就是萬幸，不可能在武學(xué)上有什么成就了。

顧蕭遺憾至極，沒精打彩地?fù)]手示意兩人離開。終于在蘇儀的解釋下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顧彥一路上都很沉默。

“怎么了呀？顧彥？”蘇儀有點疑惑。雖然當(dāng)不了武林高手有點遺憾，不過這本來就是計劃外的事情，做不做得到都無所謂。怎么顧彥看起來比他還要情緒低落的樣子？

顧彥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蘇儀擔(dān)心起來，努力思考。“是因為你學(xué)不會？這個……我們還可以想其他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