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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多稀有的東西,是十幾年前買文具時店家會放在包裝袋里的附贈品,如果是別的小孩拿到之后是會在玩膩之后當(dāng)垃圾一樣扔掉的,可少年時期陪伴過柯遲幾年的成子言卻能理解他為什么會收藏這樣廉價又無用的東西。只是他有些不太確定這張貼紙是不是在當(dāng)年自己送給柯遲一些尋常文具時里面的附贈品。但柯遲仍然記著曾經(jīng)在福利院的歲月、并仍好好珍視的這個事實(shí)認(rèn)知不免讓本來不抱多少希望的成子言心下感到些許驚喜和欣然。他本以為自己只是因為當(dāng)初驀然斷掉聯(lián)系而對這個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忍不住柔軟下情緒去陪伴的Omega有所遺憾和牽念,但當(dāng)他真正察覺到少年時期倚在他身側(cè)的瘦弱小Omega變成如今的模樣時,卻再一次不可抑止地在意起來。他說不清其中緣由,但他的的確確是難以忍受看到柯遲這樣自輕自賤的模樣,更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陷入窘迫之境。靜謐深邃的夜色總是會讓浸潤其中的人變得多愁善感,也讓Alpha的內(nèi)心忍不住柔軟更多,而思及早些時候的意亂情迷,又在理智回籠時感到愧疚與不安。他猶豫片刻還是沒有離開,立在床邊看了柯遲片刻才極輕地嘆息一聲,轉(zhuǎn)身繞開做隔板的收納柜和桌子,去外側(cè)的沙發(fā)上坐下。柯遲并沒有昏睡多久,他是被喉間的燥渴疼醒的,腦子里仍昏沉得厲害,但身上似乎還算爽利,覆在身上的被褥也干凈溫暖。他抿了抿干澀的唇,坐直身來發(fā)覺身上沒有任何覆體的衣物時怔愣了片刻,卻并沒有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任何Alpha留下的曖昧痕跡,只有手臂上被他自己咬出的傷口結(jié)了痂。“醒了?”Alpha低沉溫和的聲音響起,柯遲猛地抬起頭看過去,同面色帶著些疲憊的成子言對上了視線。他臉上每一絲猶疑警惕的神色變化都悉數(shù)落入成子言眼里,成子言沒靠近他,轉(zhuǎn)身去拿柜子上的熱水壺倒了杯水放到那張作為隔板的桌子上靠近柯遲的那一側(cè),方便他能自己探身拿到。“給你打了抑制劑,你不用擔(dān)心了?!背勺友越忉屃藥拙洌蛔治刺岬谝惠啺l(fā)情熱和兩人那幾句情緒失控、言語激烈的對話。柯遲遲鈍地眨了眨眼,目光垂到那杯還冒著熱氣的水杯上,他能猜到成子言給他用的是他自己舍不得買的高價抑制劑,不僅沒有任何副作用,還會起到一定舒緩他不適的效果。他不明白這個Alpha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好,也不敢輕易接受這份善意,他陷在黑暗里太久了,以至于乍然見到一點(diǎn)光亮?xí)r也灼熱得讓他下意識想要逃避。“謝謝……”柯遲道謝聲音很輕,剛想問清楚抑制劑的價格便聽到Alpha的問話。“阿遲,院長說你很久沒回去過了?!?/br>柯遲眼睫微顫,猛地抬頭盯著成子言,整個人都因為一時的過激情緒而有些發(fā)抖,因為落淚太多而干澀的眸子又暈紅了眼眶,就連質(zhì)問的聲音都帶著脆弱的顫意:“你……怎么知道?”正文關(guān)系Chapter12他的驚疑里包含太多未盡的問題。例如面前這個Alpha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名?又怎么知道自己來自何處?那一句親昵得突兀卻又分外自然的話燃起了柯遲心底不切實(shí)際的期望,面前這個Alpha,在某些時候?qū)嵲谔袼讜r遇見的那個人了。即使那個曾經(jīng)帶給他希望和憧憬的人不告而別之后決絕得連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讓他在無盡的等待和失落中熄滅了最后的光亮,卻仍將這一捧曾經(jīng)擁有過的螢火,唯獨(dú)這一捧,小心翼翼地護(hù)在心底深處,再不肯示人。而原本并沒有那么篤定的成子言在看到他的反應(yīng)時心中懸起的一塊石頭也徹底落了下來,暗中松了口氣,但隨即別的憂思又漫了上來。他只是定定地和柯遲對視片刻,不答反問道:“你還有印象……昨晚喚的是誰的名字嗎?”柯遲那時被來勢洶洶的發(fā)·情熱折磨得理智全無,自然記不得自己在迷亂間胡言亂語了些什么,而相比于那些,他更懼怕的是自己所藏匿于心底的那些軟弱期盼在無意中流露于人前,將他覆在最后軟肋之上、那些色厲內(nèi)荏的媚人外表都撕開來。“我不記得了,”柯遲別開與他對視上的視線,掩在細(xì)密眼簾下的眸光閃爍不定,“興許是以往來光臨過的某位客人呢?!?/br>他話音剛落,空氣里便陷入一段短暫的沉默,直到定定地盯著他看了良久的Alpha皺著眉深呼吸一口氣,不讓自己被Omega此刻顯出的外強(qiáng)中干的表殼所迷惑:“那可不太巧,你喊的人,我恰好認(rèn)識,據(jù)我所知,他早幾年就出國留學(xué)去了,最近幾個月才回來,恐怕不會是???,至少不會是這里的???。”他頓了頓,讓自己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顯出一點(diǎn)循循善誘的意思:“子言是誰?”柯遲瞳孔微縮,連呼吸都停滯了片刻。他心亂如麻,只能忙不迭地避開Alpha灼人的視線,在一片難以捋清的雜亂思緒里勉強(qiáng)拾回一點(diǎn)理智讓自己不至于看起來太過失措狼狽,甚至還能咬著牙冷冷地回應(yīng)成子言:“這與您似乎沒什么關(guān)系吧?”“是么?”成子言看著他,目光在即將呼之欲出的答案里染上些期許和柔色,“阿遲,當(dāng)年那些寫著‘贈子言哥哥’幾個字的畫,難道都是我自己的臆想嗎?”他話音未落就見著柯遲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一白,整個人都透出瀕臨某種難以置信的崩潰情緒邊緣的搖搖欲墜。多年后重逢的驚喜、當(dāng)年不告而別的疑惑、造化弄人的荒唐與失真感……都被呼嘯的風(fēng)裹挾著從他空寂多年的心臟穿行,轟然作響。可當(dāng)這一切激揚(yáng)心緒散去時,只余下久久不散的難堪和無力,他第一次如此清醒且理智地意識到,自己與幼時一直默默追隨仰望的那抹光之間有多遙遠(yuǎn)的距離。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第一次在醉色舞池里見面時這個Alpha會顯露出那樣同整個醉色其他Alpha客人都不同的、對他不動聲色的尊重來,為什么舍得一擲千金點(diǎn)他陪酒卻不做別的、將整塊時間都交還給他自己。他不知道成子言是什么時候認(rèn)出他來的,也不知道成子言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