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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無聲尖叫,一邊用指甲瘋狂撓玻璃。張鵬鵬閉上了眼睛。他以前以為自己能在菜市場舌戰(zhàn)群雄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現(xiàn)在他要為自己曾經(jīng)的膚淺道歉。不僅是女鬼,另外兩人在聽到這一席話后也背后發(fā)涼。“說你傻是為你好啊傻姑娘?!彼拿佳弁蝗蝗岷拖聛恚路鹁﹦∽兡?,烏云轉(zhuǎn)晴。在另外兩個人驚悚的目光下,他溫柔地將手貼在玻璃上,似乎在隔著玻璃撫摸女孩的眼睛:“你直接說要殺我,我怎么敢給你開門呢?”“你……你……”女鬼愣了愣,為他突然柔和的俊逸眉眼發(fā)怔。“太可憐了,你不應(yīng)該是這種死法。”他仿佛情人一樣,又隔空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眼底埋著失落,“在沙漠中曬死很痛苦吧,你本來應(yīng)該值得更尊貴的死法。”女鬼手指顫了顫,居然慢慢收了回去。然后哭的更厲害了。“別哭啊?!毖η鷻幘拖袂楦]初開的毛頭小子,手忙腳亂地安慰她,“你一哭就更丑了?!?/br>“……”羅宋帛和張鵬鵬都是木的。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女鬼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哭的更厲害,血嘩啦啦地往下流,差點把整塊玻璃血洗。一邊哭,一邊用手遮著臉,還要露出一只眼睛,就像小女生觀察心上人一樣。然而這幅表情實在不適合在她身上出現(xiàn),偏偏薛曲檸就像瞎了一樣,茶言茶語一句一句往外說。“你生前有男朋友嗎?有?你男朋友好令人羨慕?!?/br>“你有什么煩惱可以跟我說說嗎?啊,就當(dāng)陪陪我嘛,我現(xiàn)在也很無聊?!?/br>“你死的時候你男朋友居然不陪著你一起,太過分了?!?/br>女鬼瘋狂點頭。“別哭啦,有事和我說就行了,我會好好聽的。”薛曲檸溫柔地,隔著玻璃,幫她擦了擦血。氣氛更詭異了。“我們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睆堸i鵬做了個叼煙的姿勢,眼神迷蒙地看著天花板。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羅宋帛和他排排蹲,言語酸澀:“他好像玩的很開心。”張鵬鵬看了一眼把女鬼哄著玩的薛曲檸:“畢竟是百名榜上的人。”“說起來?!绷_宋帛突然壓低聲音,遲疑道:“他、真的是百名榜上的人嗎?”百名榜由來已久,然而他們卻并沒有真的見到過。一般來說,玩家只能在每次副本通關(guān)后,才會從管理員那兒得知自己的最新排名。他們只是從其他資歷更老的玩家那兒聽過百名榜,據(jù)說百名榜上的人有存在數(shù)十年的,也有短短幾個月就沖上榜的狠角色。每年百名榜會出現(xiàn)一次。而它出現(xiàn)的時候,會將百名榜上所有的名字公布。這一百個人中,最終,只有一個人能夠離開游戲。“他不像啊?!绷_宋帛埋頭苦思,“百名榜上的人,怎么可能這么……”放松?他沒有說出來,但是張鵬鵬還是明白了他的未盡之語。說起來的確沒錯,百名榜上的人只要是有點腦子的,都不會輕易去惹。光他們所在的浮島上就有一千五百名玩家,更不用說另外兩個浮島,從所有玩家中脫穎而出的一百人,不是過分運氣好就是過分實力強。而這一百人最終只有寥寥數(shù)人能夠離開。希望太過渺茫,對普通玩家來說離開的希望近似于零,但百名榜上的人不這么想。他們有百分之幾的概率,因此他們會拼了命地競爭。而競爭的內(nèi)容是什么?沒有人說。離開的人不會留下只言片語,而曾經(jīng)參與過競爭的,則更加守口如瓶,一副不愿意多談的樣子。總歸不會像薛曲檸這樣放松,簡直像玩兒似的過副本。“他有道具?!睆堸i鵬頓了頓,“不管他現(xiàn)在是不是,以后肯定是?!币运难酃鈦砜?,薛曲檸肯定能在第三年沖入百名榜。“也對。”羅宋帛大松一口氣。這次副本結(jié)束,他們就會分開,可能再次聽到各自的消息,要很久以后了。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僅僅半年后就再次見到了薛曲檸的名字。這就是后話了。薛曲檸把看上去生前是貴族的女鬼打發(fā)走以后,回頭就打算往門外走。兩人一懵:“你干什么去?”“不出去你們在這里睡覺?”兩人讓他先停一停:“不是,你、你怎么知道其他人是……鬼?”張鵬鵬:“還有,我們不把這些事告訴顧飛文嗎?”“你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你敢說嗎?”薛曲檸淡淡道,“至于我怎么確定的身份……你們可以問一下反射世界的自己。”“怎么問啊。”“我可以把你們催眠,讓你們控制心跳,用摩斯電碼發(fā)消息。”薛曲檸雙手交叉,真誠道:“不過有被副本同化的風(fēng)險。”“不了不了。”兩人連連擺手。太狠了,這人居然對自己用道具。羅宋帛苦笑著摸摸鼻子:“我現(xiàn)在是真的相信他在百名榜上?!?/br>薛曲檸突然讓他們閉嘴,食指貼在嘴上。兩人立刻噤聲。薛曲檸側(cè)耳聽了聽,突然打開門。光線灑落一地,而煤油燈照不到的陰影處,直挺挺站著好幾個人,像一具無聲無息的尸體,不知道在門外站了多久。他們用閃爍的目光看著薛曲檸。“你們在里面做什么呀?”曲臻率先開口,她還是一副天真率直的模樣,直接開口詢問,甚至踮腳向里面看。薛曲檸直接把門一推,徹底打開,也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樣:“沒什么啊,倒是你們都聚在這里干什么?”“是我看你們一直在里面,也沒有聲音。”曲臻解釋道,“我擔(dān)心你們突然遇害了?!?/br>“我們確實出了事,我差點嚇?biāo)懒??!毖η鷻幝冻龊ε碌哪?,指向窗戶上的血,“剛剛那個女尸居然爬到了窗口,二話不說要進(jìn)來弄死我?!?/br>曲臻被嚇了一大跳,頂著娃娃臉關(guān)心道:“應(yīng)該沒進(jìn)來吧?”顧穎和顧飛文站在一旁,聞言不滿地爭辯:“你的關(guān)注點歪了……唉真是的,你們沒有受傷吧?”后一句是對著從休息室出來的三個人說。“沒有呢,我們怎么可能讓她進(jìn)來?!毖η鷻幒笈碌?fù)u頭。曲臻看他確實不像作假,于是放心下來,又假兮兮道:“現(xiàn)在很晚了,我們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想想用什么辦法把那個女人弄下車?!薄八恢痹谔旎ò迳细Q伺也不是辦法。”薛曲檸心有余悸:“你說的有道理。”仿佛剛剛那個哄騙女鬼的人不是他。羅宋帛剛走出來就迷茫了,問了一句:“不是應(yīng)該先——”找車票嗎?后半句話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