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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在那件白襯衫上,讓他記起了前天晚上孤零零地站在五樓等他的林驍。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他在等,現(xiàn)在分開了,反而倒過來了。陸雪銘收回目光,繼續(xù)上了樓。接下來的兩天,陸雪銘像平時一樣上課,然后去畫室授課,周六下午又見了一位男模特。對方的身材非常好,整體的氣質(zhì)有些憂郁,頭發(fā)長過肩。陸雪銘挺滿意的,便帶去雕塑室找了下感覺。結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站在他面前的人跟林驍一點也不像,他卻總能看花眼。這感覺實在糟心,他只能先留下對方的手機號碼備用了。晚上他回家了一趟。陸家的兩老還在新西蘭,家里就只有陸蕓霓一個人。他進門的時候看到陸蕓霓在廚房忙著,便想要幫忙。洗完手才發(fā)現(xiàn)陸蕓霓居然買了雞鴨魚螃蟹等東西,就問是不是有好事。陸蕓霓正在切西紅柿,聞言便笑道:“你姐我談了一筆大生意,是位知名畫家在國內(nèi)的首展,要是辦好了,對工作室名氣的提升有很大幫助的?!?/br>陸雪銘系上圍裙,接過螃蟹開始清理:“是哪位畫家?像這種國內(nèi)首展一般都會找大公司吧?”“在德國那邊的。”陸蕓霓把西紅柿裝盤,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說來他還跟你是一個大學的呢,沒準你們還見過?!?/br>陸雪銘的動作一頓,剛剪開扎帶的螃蟹揮舞著鉗子,差點把他給夾了。他回過頭來,盯著陸蕓霓問:“那人叫什么?”陸蕓霓道:“林驍?!?/br>作者有話說: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嗎?“嘶!”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陸雪銘還是被那只螃蟹夾到了,無名指的指腹頓時冒出血來。陸蕓霓抓著他的手伸到水龍頭下沖,嘴上怪他怎么不當心點,轉頭就去客廳給他拿醫(yī)藥箱。十指痛連心,他是學雕塑的,很清楚這雙手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墒强粗鳑_刷著手指,他滿腦子想的卻不是該怎么處理傷口,而是陸蕓霓剛才說的名字。為什么林驍會跟他姐扯上關系了?!他姐是做畫展的沒錯,可林驍在德國是有名氣的畫家,還拿過幾個頗具分量的獎。這樣的人回國的首展怎么會找上他姐的工作室?他不是看不上他姐工作室的規(guī)模,而是雙方懸殊這么大,怎么可能談成合作?陸蕓霓拿了消毒藥水和止血粉幫他清理,確認傷口不深才放下心來,貼好創(chuàng)口貼就把他趕到客廳去待著了。他在客廳里踱了幾圈,覺得還是要問清楚,便又到廚房去確認細節(jié)。陸蕓霓把陳夏禾找來的前因后果提了下,在把鍋里的雷筍炒rou盛進盤子后,發(fā)現(xiàn)他蹙著眉不說話,便問道:“怎么?你認識他?”陸雪銘立刻搖頭:“不認識。”“那你這是干嘛?jiejie接筆大生意,你不開心?”陸雪銘不想被看出來,只得敷衍過去。晚飯后,陸蕓霓要去超市采購,他就跟去幫忙,順便也買了需要的生活用品,等回到宿舍已經(jīng)十點多了。他手里提著大袋子和一卷衛(wèi)生紙,走到四樓五樓之間的轉角處又看到了人影。和那人對視上的時候,陸雪銘的腦子里蹦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想法來。要是住在這里的人換成林稚虞,恐怕早就被林驍嚇出心理陰影了吧。不過今天的林驍卻不是像之前那樣悶不吭聲地站著,而是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逗著懷里的貓。那貓通體雪白,就頭頂?shù)拿腔疑?,是他的甜豆?/br>可甜豆不喜歡陌生人,一向都是乖乖待在家里的,怎么會跑出來了?看到他上來了,甜豆就發(fā)出一聲軟乎乎的“喵嗚~”,從林驍懷中跳下來,優(yōu)雅地走到他面前,蹭了蹭他的小腿。陸雪銘放下袋子,彎腰把它抱起來,還沒開口就聽林驍?shù)溃骸八艿轿夷沁吶チ?。我看了下陽臺,應該是從屋頂上面過來的?!?/br>陸雪銘不解道:“它怎么會去你那邊?”話音剛落,林驍那扇沒有關緊的屋門就傳來了“吱吖”的聲音。陸雪銘轉過頭去,卻在看清的剎那就愣住了。門縫里探出的腦袋毛茸茸的,幽藍色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眉心處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黑斑,在那身雪白的毛發(fā)間像是胎記一樣的存在。……甜妃?!甜豆又發(fā)出了叫聲,從陸雪銘懷中蹦下來,一扭一扭地跑到甜妃面前,伸出舌頭舔甜妃的爪子。甜妃看了甜豆一眼,繼續(xù)抬起頭來,目光依舊停留在陸雪銘的臉上。但它歪著頭的樣子又像是認不出陸雪銘了。陸雪銘只猶豫了片刻就朝它走去,蹲在它面前的時候,卻沒等到它靠過來依偎自己,而是看它后退了幾步,轉開臉去。貓對人的依賴性遠不如狗,這點他是清楚的,何況他和甜妃也一別六年了,甜妃要是能認出他才奇怪。不過知道歸知道,心里還是會失望的。他無奈地嘆氣,正想站起來就看到林驍也在身邊蹲下了,朝甜妃打了個響指。甜妃豎起脖子,爪子推開甜豆的腦袋就往林驍這邊走來。林驍把它抱進懷中,摸了摸腦袋后才看著陸雪銘:“給它點時間適應,它會記起你的?!?/br>陸雪銘點了點頭,卻不知道可以說什么,只好問道:“它怎么會在這里?”“其實我剛帶它回國的時候它病了一段時間,一直住在寵物醫(yī)院里,上周才好?!绷烛斀忉尩?。陸雪銘又問:“是什么?。凯h(huán)境的不適應嗎?”“有環(huán)境的問題,還有就是它年紀大了,不知道吃了什么東西全身過敏?!?/br>陸雪銘看著甜妃,那句“年紀大了”又一次讓他意識到六年是個什么樣的概念。六年間可以發(fā)生很多很多的事,可能在某一個瞬間,他或者林驍或者甜妃,就會永遠的錯過了,再也不見。走廊上昏暗的燈照著他們,明明是光,卻帶不來一點溫暖。陸雪銘抿著嘴唇,伸手想摸一摸甜妃,卻被林驍發(fā)現(xiàn)了無名指上的創(chuàng)口貼。“怎么受傷了?”林驍想都不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