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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道,“可是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后來下雨了,我冷,還困,肚子痛,走不動了,就在樹洞里睡著了。”慕千秋長長的“哦”了一聲,既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就那么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少年看,似乎要在他的身上燎出兩個洞來。“你別這么看著我,我……我會害怕的,”自知理虧,又很心虛地兔子星闌怯生生地抬起爪子,“你別生氣嘛。”慕千秋沒說話,目光瞥在了面前白嫩嫩的小爪子上,看著上面還有細(xì)微的傷口,應(yīng)該是方才在林子里弄的。眸色便又沉了許多。很久之后,阮星闌覺得手心里一沉,再一抬眸,就看見上面放了一個紙包。“這是什么?”“自己打開看?!?/br>“哦?!?/br>聽話地打開紙包一看,居然是個圓溜溜,紅通通的蘋果糖。“給我的?”“嗯。”阮星闌盯著蘋果糖,又想起小鳳凰和林知意。如果他們兩個人也在,師尊肯定也會給他們買的。說好了的,劍宗三絕一個都不能少,他們四個人,永遠(yuǎn)不分離。可現(xiàn)如今,他在此地,化作了一只兔子,而師尊又百般囚|禁于他。小鳳凰若是知曉,師尊只給他一個人買蘋果糖,肯定會氣得臉紅脖子粗。忍不住鼻子一酸,少年垂著頭,悶聲悶氣道:“我不是兔子,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這里關(guān)不住我的?!?/br>又過一陣子,肚子大得走不動路了,因為身體過于虛弱,一天十二個時辰,有一多半時間,他都變回了原體。好容易等到臨盆,當(dāng)夜一鼓作氣產(chǎn)下了五只粉嫩嫩的小兔子。這些小兔子還沒有睜眼,皺皺巴巴的,看起來像小老鼠,rou乎乎的小身子粉嫩嫩的。慕千秋此前熟讀了,此刻也終于派上用場,一個人照顧五只小兔崽子,還有一只虛弱的大兔子。阮星闌從來都不知道,男人究竟要怎么生孩子。如今當(dāng)了兔子,才知道過程如何艱辛。五只小兔子都是公的,阮星闌害怕抱出感情來,以后就走不了了,遂拒絕抱孩子。像是給兔崽子喂奶,這種精細(xì)的活兒,他就干不了,沒那玩意兒。看著慕千秋忙前往后地照顧剛出世的小兔子,阮星闌這只大兔子有點吃味了,彈了彈爪子,不滿地哼了幾聲。慕千秋便曲著手指,揉了揉大兔子毛茸茸的小肚皮,輕聲道:“怎么了?還沒生完?”阮星闌心里臥槽了一聲,暗想兔子果然和人是不同的,一個月一窩就算了,一窩還生這么多。也不知道這些兔崽子多大才能化作人形。更不知道他們的眉眼間是否有慕千秋的影子。在生下一窩兔子之后,慕千秋便將他徹底囚|禁起來,除了兩個人之間雙修時,會將他變回人形,其余時候,就讓他保持兔子的形體,抱在懷里撫摸。如此一來,阮星闌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還沒出月子,第二胎就揣上了。一個月后,又生了一窩兔子。然后沒多久,肚子再一次大了起來,再加一窩。才短短幾個月,屋里屋外到處都是毛茸茸,rou乎乎的小兔子。全是阮星闌生的。他這只老兔子成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撅著屁股等著日,一天天的,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晚上睡覺,隔幾天就會夢見林知意他們。阮星闌夢見林知意的身份暴|露了,被修真界的門派瘋狂捕捉。還夢見小鳳凰,夢見了很多人。直到第二天清晨,慕千秋再一次取出紅繩要將他綁起來,阮星闌開口道:“我必須得回去了?!?/br>“不走不行么?”“不行!”阮星闌咬了咬牙,狠狠心道,“我不能再縱容自己,會把自己寵壞的。這里雖然好,但終究是在幻境中?!?/br>慕千秋道:“你想離開此地,那就得先誅了我?!?/br>阮星闌不解:“這是何意?”“這里不是簡單的一個幻境,除非你誅了我,否則你永遠(yuǎn)都出不去?!?/br>阮星闌嘗試了好幾次,但終究下不了手。心里清楚至極,如果一直沉迷此地,就永遠(yuǎn)回不了家了。地上的小兔子們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紛紛涌了過來,咬著他的衣衫,還跳入他的懷里。仿佛在阻止他離開這里。阮星闌舍不得這里的小兔子們,但又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強(qiáng)逼自己狠心,大聲道:“這里困不住我的,我必須要離開這里!法器何在?速速歸來!”竹屋狠狠顫動了一下,整個空間都微微扭曲起來。阮星闌咬牙,又道:“法器歸位!歸位!歸位?。?!”嗡得一聲,一柄長劍自慕千秋的衣袖里飛了出來。伴隨著法器歸位,頭頂?shù)奶煊至验_了一條大口子。阮星闌騰飛而起,一手執(zhí)劍,一手伸向慕千秋,大聲道:“拉住我,跟我一起走!我們一起探究這個世界的秘密!”慕千秋卻搖頭嘆道:“我走不了的,星闌,再見。”“師尊?。?!”阮星闌聲嘶力竭地大喊,試圖抓住慕千秋的手??蓞s與之擦肩而過。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慕千秋飛灰湮滅,就連那一整片桃花塢,也在扭曲的時空里煙消云散。而他自己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qū)使,整個人騰飛而起,被漆黑的氣流卷進(jìn)了天裂的地方。周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阮星闌攥緊手里的長劍,周身的勁風(fēng)吹得衣衫獵獵作響,長發(fā)也被吹散,露出慘白的一張臉,上面淚痕清晰可見。“師……師尊……”低聲喃喃自語。他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往何處去。心里一片茫茫廢墟,天與地之間,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又是他一個人。“師尊,小鳳凰,林知意!你們在哪里?師尊,師尊!”少年在漆黑無比的空間里撕心裂肺的大喊,喊遍了所有可能過來接他回家的人。可是一個都不來。他們都將他遺忘了,拋棄了,不顧他的死活了。是他殺了方才那個時空里的師尊,就為了另外一個時空的慕千秋。“師尊,我想回家,師尊!”阮星闌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當(dāng)個懦夫,即便天底下所有人都拋棄了他,也不能選擇放棄自己。在沒有師尊的時空里,他也能自己尋求一條生路。他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周圍的一切,暗暗回想一路上的經(jīng)歷,以及慕仙尊和慕千秋之間的區(qū)別。甚至是此前幻境中,慕千秋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想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