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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地,他開口說了話,就是嘴里缺了兩顆牙。蔚知朝他張開手,聽了好一會兒,才聽出來小家伙叫的是“哥哥”。蔚知一下子舍不得了,他應他,又認真地和他揮手道別。小男孩有些沮喪地垂下眼。那雙眼睛已經(jīng)不紅了,只是還有些腫。蔚知歪頭想了一會兒,才一邊打手語,一邊口齒清晰地說:“以后遇到困難,要勇敢?!?/br>“這個,”他指指男孩的耳蝸外機,“很帥?!?/br>男孩看著蔚知,像被蔚知打手語時豐富的情緒逗笑了,咧著嘴又用力地點點頭。出了校門后,蔚知剛想問蔣放春怎么走,要不要一起去地鐵站,蔣放春就徑直帶他去了附近的一家面館。門臉不大,店小小的,很溫馨又很干凈,玻璃門上還貼著卡通小熊貼紙。蔚知一進店就感到暖烘烘的,眼鏡上瞬間浮了層霧,那霧氣直到他和蔣放春找著位置坐下也沒有散。他只好摘下眼鏡甩了甩,看不清的時候總覺得對面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搞得蔚知擦眼鏡都擦得手忙腳亂。他們倆都點了炸醬面,給他們上菜的是個很溫柔的jiejie,蔚知看到她左耳也戴了助聽器。蔣放春垂眸的時候,睫毛長得能投下一小片陰影。蔚知看得心癢癢,就掐一把自己的大腿。他手里攪著面,試著跟人挑話題:“你之前是在這兒上學嗎?”蔣放春聽見他的聲音,抬起頭?!安凰闶牵彼肓讼?,說,“我只在這里,待過兩個月?!?/br>“啊?”蔚知第一口面頓在嘴邊。蔣放春忽然想起那時自己坐在門口的樹邊嚎啕大哭,像生命要被了結一樣難過,他太可惡了,像個瘋子,他和mama說,死也不要待在這兒。那是他一生中最尖刻的時候,總讓愛他的人受傷,誰來抱緊他都要痛到心坎里。所以他逐漸習慣獨立,習慣自律,習慣和他人保持得體的距離。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值得被愛。他可以安靜地沿著既定軌跡走完他一眼能看到頭的人生。蔚知坐在那里,他的對面,那個人平白就要比他矮一頭,圓圓的腦袋,明澈的眼睛,是一只善良又充滿活力的小羊。蔣放春長大了,也懂事了,他已經(jīng)可以藏好自己的棱角了。他還沒有學會怎樣去保護和愛一個人。他只是不想蔚知受傷。“前幾天,我一直沒遇到你……后來才發(fā)現(xiàn)你換了自行車,我也搞到自行車啦。以后我陪你呀,你一個人,過學校那邊那個大十字的時候太危險了。“我那天在想,手語溝通有個問題,就是不如口語表達那么隨心所欲。如果我不在你跟前,或者背對著你,是不是挺影響表達欲的?之前我試了試……反正就是這個感覺。“這樣吧。以后你有什么想表達的,多瑣碎都沒關系,你叫我的名字。好嗎?“我一定會到你身邊來。哪怕你只是想感嘆天氣真好,我會聽?!?/br>蔚知埋頭挑著面條,絮叨的話語一句不漏地傳進蔣放春耳朵里。他說很長很長的話,可是蔣放春每一句都聽懂了。那個人總是分給他許多耐心,總有好多話和他講,直到他漸漸習慣了那個音色,聲紋也淺淺刻進了記憶里。“放放,那天……”他看到蔚知捏緊了筷子,用力到指節(jié)都微微泛白,他試著想抬眼看他,眼睫卻有些顫抖,“那天我想說的就是,喜歡你。”“那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蔚知看向他時眼里有碎成星子的光芒,他很可愛,緊張時就一下一下地呼氣,為了讓每一個顫抖的字保持堅定,“我喜歡你,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喜歡。你只喜歡我,我只喜歡你的那種喜歡?!?/br>“我希望……你能聽見我的聲音。“我想和你一起認識這個世界。“我喜歡你,放放。我不是那么好,但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好都給你?!?/br>他說著說著,又低下了頭。蔣放春沒有預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本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好,此時卻生出許多不忍來,那些情緒強烈地沖擊著他的精神。他的世界一片混亂了。蔣放春輕輕放下筷子,胸腔里又漲又悶。他找不到完美的措辭,他也不擅長做這樣的事,他甚至難以言表自己的感受,只能輕輕抬起手。蔣放春很慢很慢地打手語,慢到蔚知可以在這掙扎的時刻理解每個字的意思。你很善良。我希望你擁有美好的一天。我希望每一個月都能對你好。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歡。這是很珍貴的東西。謝謝你。這個世界太吵了,我耳朵很壞,但我能聽見你的聲音。謝謝你。我們做朋友,好嗎?蔚知從蔣放春打第一個手勢的時候就開始流眼淚,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他壓抑地抽泣著,肩膀不受控制地顫抖,這一幕讓人心碎,蔣放春滿目痛色,只能用吞咽的動作克制喉頭哽咽的感覺。他無聲地向他訴說,直到最后指節(jié)和指節(jié)碰在一起,打出那個“朋友”。蔚知已經(jīng)哭得說不出一句話。蔣放春想從他眼中找出一絲憎惡或是責怪,可他眼里什么也沒有,還是那么干凈又漂亮。某一瞬,他反應過來,立刻掩飾似的低頭,瘋狂地扒拉碗里的面條,他狼吞虎咽的,眼淚全落進了面碗里。蔣放春知道蔚知在哭,可他聽不到一點聲音。39他也會想念夏天期中考試結束,時光逃去如飛。那天之后,蔣放春意識到蔚知開始與他保持距離。這個說法還不夠準確他們之間,應當是保持了某種微妙的距離。蔚知從以前隔三差五就要在微信上找他,變成一周兩次。每周一的早上好,和每周末的晚安。蔣放春仍然每天騎自行車上學,但偶爾,在某個岔路口,他知道有輛自行車會跟上他,綴在他后面十幾米的地方。每當這時,他就會盡量騎慢一些。他幾乎很少在走廊、cao場或食堂看到蔚知了。原來他們學校有這么大。同一層樓里,一班到六班也有幾十米遠。不是每次相遇都能當做巧合。無論班里的座位如何輪換,蔣放春的位置始終都是第二組第一排,那個一眼就能看見班門口的地方。一整本語文書就快要學完了。教室里的暖氣充足。他們不再大段大段地背誦現(xiàn)代詩,不再學習拗口的文言文,黑板上用白色粉筆寫著這一課的題目,。蔣放春還是會在無聊的時候轉筆,在某一刻筆桿打到手指落下桌面時,他也會想念夏天。一切明明都像夢一樣,可蔣放春知道,他的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