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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禾從無夜殿出來,就看到院子里有一個身影正在樹下仔細(xì)地?fù)v著花瓣,然后將搗碎的花瓣過濾出來汁,倒入了一個小小的翠玉瓶里,剩下的花瓣則被仔細(xì)地包在了一個小小的紗布中,收進(jìn)了另一個包裹里。那人做得尤為仔細(xì),有條不紊,就連身旁來了人都渾然不覺。晏時君來的這幾日不是在院子里發(fā)呆就是在房間里發(fā)呆,李慕禾這是第一次見他出了門干了一件除了發(fā)呆之外的,可以稱之為“巨大轉(zhuǎn)變”的事兒。他不覺心里一喜,壓低了氣息,走進(jìn)了輕聲問道:“阿宸,這是做什么?”晏時君并未抬頭,自顧自地說道:“安神香?!?/br>李慕禾以為晏時君不會理他,但是出乎意料地居然得到了回復(fù),欣喜若狂。他拿起藥瓶,湊近鼻尖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清涼味道透過鼻尖傳入,清香的草葉味道,并不濃烈,還混著些花香,余味十足。“阿宸居然會調(diào)香?”李慕禾真心地恭維道,“我之前居然不知?!?/br>晏時君的聲音還是冷冷的,但是并未不理睬他的夸獎,淡淡道:“只會這一味香,這是我之前為沈遲川準(zhǔn)備的,但是他用不上了?!?/br>沈遲川這三個字讓李慕禾不悅地皺了皺眉,但還是壓制住了內(nèi)心的怒火。但是晏時君卻故意朝他的雷點(diǎn)上踩一腳:“你是不是要秘密殺了沈遲川?”李慕禾一驚,尷尬地掩飾:“阿宸,你說什么?”“別裝了,我都知道。”晏時君將手里剩余的花瓣清理干凈,站了起來,對上他的眼。其實(shí)這些只是晏時君故意說的,只因為他知道,按照李慕禾的性格絕對容不下一個活著的沈遲川。果然,李慕禾對上他分外認(rèn)真的眼神,索性也不再偽裝下去,長指在身側(cè)似是無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此時的話語已經(jīng)變了一種味道,透出絲絲許許的陰森感:“阿宸,我坐上這個位置不容易,怎么可能會容得下他的存在?”晏時君斥道:“你已經(jīng)廢了他的武功,他對你再無威脅,你非要趕盡殺絕?”“他當(dāng)初難道不是也將我趕盡殺絕?”李慕禾反問道,“當(dāng)初他殺我父親,將我逼至絕路!”“沐承暴虐弒殺,人人得而誅之,他該死!”晏時君雙目赤紅,反問道,“你當(dāng)真覺得,若是沈遲川執(zhí)意要?dú)⒛悖銜绱撕唵尉吞用???/br>晏時君只怪自己為何這么晚才想到,沈遲川并不是世人眼中弒殺,他不過是在作者的筆下用了幾個形容詞如此描寫,就被扣上了一個暴虐的帽子,而事實(shí)上沈遲川其實(shí)并未殺過任何一個無辜之人。第九十六章最后一天李慕禾根本就聽不進(jìn)去他的話,暴怒在心頭,直接扯過晏時君的衣領(lǐng),將他抵在樹上。晏時君身體本就虛弱,眼前猛地一花,喉間頓時涌上來nongnong的鐵銹味,他拼命地將血咽下去,硬撐著才讓自己不在李慕禾面前倒下。而李慕禾的雙眸像是燃著了火焰,將他幾乎吞噬:“阿宸,你就這么在乎沈遲川?”晏時君毫不示弱地對上他的眼,堅定的回答:“是。”“好。”李慕禾狠狠地松手,晏時君脫力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耳畔是李慕禾的咬牙切齒的低吼,“阿宸,你既然如此在乎他,那我就姑且留著他的命,留著他看著我們成親!”晏時君抬眼:“你瘋了!”“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又有誰不是瘋子?”李慕禾冷笑,絲毫不顧晏時君想要?dú)⒘怂难凵瘢愿赖?,“來人,將晏公子帶回房間,這幾日沒有我的準(zhǔn)許,不可踏出房門半步?!?/br>說罷,他輕巧地捏著晏時君已經(jīng)瘦得棱角分明的下巴,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眼底竟然就換上了一副深情,仿佛剛才暴怒的人不是他一樣:“這幾日就先委屈你了,阿宸,五日后,我們就成親好不好?!?/br>晏時君咬著牙,狠狠地躲開他的手:“滾!”聽從命令上來的侍從們將晏時君從地上攙扶起來,絲毫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jī)會,直接就把他送入了房間。李慕禾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表情逐漸陰冷,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已經(jīng)緊緊地握住,指尖滲入了血rou里。他閉上了眼,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把身體內(nèi)因為暴怒翻涌而上的混雜的內(nèi)力壓制下去,等到睜開眼,體內(nèi)的內(nèi)力已經(jīng)被壓制了大半。他垂眼一掃,目光掃見地上那一小小的一瓶安神香,腦海里又回蕩著方才晏時君的那一句“為沈遲川準(zhǔn)備的”,心中的妒火更是燃著更旺盛。他將那瓶安神香拿在手里,回到無夜殿,懷著怒意將熏香爐打開,將那一小瓶熏香滴了一滴進(jìn)去。只不過片刻功夫,這安神香的味道慢慢地散發(fā)出來,縈繞在房間里,清清淡淡的味道混著馥郁的花香,李慕禾感覺到自己身體里躁動的內(nèi)力都收斂了不少。李慕禾自從修煉了這邪術(shù),身體的內(nèi)力就一直躁動不安,安神香也成了他每日必備之物,但是時間久了,安神香已經(jīng)逐漸壓制不住他的內(nèi)力。但是這一副安神香,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比他之前用過的所有都要好。他聞著這安神香,竟然多了些睡意,昏昏沉沉地竟然就倒在了床上睡了過去。晏時君被送入了房間里,門被咔嚓一聲鎖上。他終于支撐不住,身體晃了晃,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搖搖晃晃地走到了窗前,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床上。晏時君抬眼看著頭頂上這素色的帷幔,血脈傳承之后,他甚至連痛感都比之前敏感得不止一兩倍,方才被李慕禾狠狠撞了一把的后背生疼,就像是被刀狠狠地劃了一把,然后抽筋拔骨一般的疼。他疼得在床上縮成了一團(tuán),這血脈傳承已經(jīng)到了大半,他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力量正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被抽走,生命力也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流失。所以他必須要在活著的這段時間,將前路為沈遲川鋪好。而那瓶加了特殊藥材的安神香,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步。第二日,李慕禾從睡夢中沉沉醒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他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睡得這么沉了,一夜無夢,神清氣爽。他心里暗暗一喜,又在熏香爐里滴了兩滴,暗道:這安神香果真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