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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難得的、概率像抽ssr的碎片一樣的一點點、一點點的真心。格雷伯爵知道善初多么喜新厭舊,多么的寡情薄意。因此,他必須也表現(xiàn)出喜新厭舊、寡情薄意的樣子,才能讓善初覺得彼此匹配,覺得這個人有意思。但這樣真的有意思嗎?在格雷伯爵看來,真是沒意思透頂了。他最想要的,不過是每天早上睜眼的時候都看到善初在他的懷內(nèi)。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事實上,善初想要的也是一樣。母親的悲劇使他極度懷疑婚姻和愛情。年少時的陰影更在他心里埋下陰暗的種子。他不相信愛情,也不寄望人性。然而,他卻非??释粣?,便偏執(zhí)地用自以為安全的手段來獲取他人的好感,做飲鴆止渴的事情,傷人傷己。格雷伯爵以漫不經(jīng)心、高傲優(yōu)雅的姿態(tài)獲取了善初的青睞。他們跳了好幾年“戀愛探戈”,你來我往的交鋒后,終于確立了戀愛關(guān)系。但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同樣是格雷伯爵這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讓走入了戀愛關(guān)系的善初不安。善初發(fā)現(xiàn)格雷伯爵還是若即若離的,心里很是忐忑。他當(dāng)然不知道,格雷伯爵若即若離,是因為害怕善初厭倦自己。焦慮敏感的善初便鉆了牛角尖,故意傷害格雷伯爵,逼格雷伯爵嫉妒、撕破臉,露出最緊張、最在乎的表情。格雷伯爵也越發(fā)走向了不安、焦慮、執(zhí)迷……善初看著眼前的格雷伯爵——十九歲臉孔的格雷伯爵。他心里忽然想到:原來十九歲的格雷伯爵長這樣呢。他記憶最深的永遠(yuǎn)是三十歲的格雷伯爵,和他確立關(guān)系的、成為戀人的格雷伯爵。衣冠楚楚、神情高貴,舉止一絲錯處也沒有,看著自己的眼神里雖然有幾分柔情,但永遠(yuǎn)隔著一層白霧般的疏離。善初以為,疏離是因為格雷伯爵不夠愛自己。現(xiàn)在方知道不是。十九歲的伯爵看起來青澀得多,清澈藍(lán)色的眸子毫無遮掩地表露著深情。善初忽而想到,如果自己當(dāng)年在雅典學(xué)院并沒有玩弄格雷伯爵,恐怕三十歲的格雷伯爵也會用這樣熾熱的眼神看著自己吧?但如果……?沒有如果。就算利用催眠回溯時間,也改變不了現(xiàn)世發(fā)生過的傷害。善初笑笑,說:“我真的喜歡你?!?/br>這是他第一次說這句話。一直藏著掖著放在心里不肯說的一句話。這句話對他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有多重要呢?就像是一個輸光了身家馬上就要流落街頭的窮鬼手里捏著的最后一枚銀幣。他要把這枚銀幣放上牌桌嗎?所謂“十賭九輸”,收獲真愛的概率大概比贏大獎還低。那他還要把這枚銀幣放上賭桌嗎?一個流落街頭的窮鬼,全身已是篳路藍(lán)縷、頭發(fā)油膩得惹蒼蠅、指甲縫里都摳著泥,但唯獨手里捏著的這枚銀幣,因為被反復(fù)的摸索,光亮、潔白,閃著不屬于他的美好光芒。要賭嗎?任何理性人都不會用賭博的方式花掉身上最后一枚銀幣。而善初也不會。他今天之所以能坐在車子里,對著格雷伯爵說出這一句話,是因為他知道他不是在賭桌上。他不用賭,他知道對方的心早已在自己身上了。他才攤牌似的說:“我真的喜歡你?!?/br>這句話落在格雷伯爵耳里,如驚雷炸響。但也僅僅是一道雷。光是打了一道雷,便沒下文,無風(fēng)無雨,甚至一片云都不曾翻涌。格雷伯爵溫柔一笑,說:“我知道?!?/br>善初心下微沉:他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對格雷伯爵說喜歡,格雷伯爵不會輕易相信。善初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他才初入夢境的時候,沒有選擇和格雷伯爵普普通通、按部就班的來一場甜蜜戀愛。他也沒有選擇拋下其他人,老老實實地和格雷伯爵一對一談情說愛。他知道,這沒用。但他還是想告訴格雷伯爵自己的心意,不管他信不信都好。他笑著說:“行,那我先下車了。”說著,善初走下了格雷伯爵的車,然后回頭對格雷伯爵說:“我知道你喜歡我。”格雷伯爵一怔,隨后一笑:“當(dāng)然,誰不喜歡你呢?”善初心想:回來了,那個愛跟我跳探戈的格雷伯爵回來了。善初回去分析了一波,發(fā)現(xiàn)真我夢境里的格雷伯爵雖然比現(xiàn)實里的更容易破功,但其實整體上還是比較保守的。格雷伯爵始終認(rèn)為善初是一個貪新鮮愛玩的人,所以格雷伯爵不敢輕易表露真心,時時要若即若離、欲擒故縱,簡直成了他的本能反應(yīng)了。唯一會讓格雷伯爵破功的……非常不幸,就是吃醋。因為施簫奈跑上門來示威,所以格雷伯爵給善初喝助眠牛奶了。但平日還是無事。格雷伯爵還是游刃有余地和他玩些小把戲。隔了幾天,因為善初去男仆俱樂部消費,所以格雷伯爵加大力度了,沒控制住,還讓善初發(fā)現(xiàn)了端倪。善初一下跑了,因為沒跑去施簫奈家,所以格雷伯爵面前穩(wěn)住,沒有主動找善初,再次表現(xiàn)他的“游刃有余,若即若離”。等善初說要和游念約會了,格雷伯爵就立即繃不住,跑來鬼屋驚魂了。然而,善初在鬼屋里太配合了,一臉寫著“ilikeit”,讓格雷伯爵重新穩(wěn)了下來,現(xiàn)在又有余裕來欲擒故縱了。好心塞。善初揉了揉眉心,真的對你好好的不行的,非要我給你編織(假的)綠帽?善初在格雷伯爵的安排下住進(jìn)了酒店。格雷伯爵安排得很妥當(dāng),生活用品也送過來了,還有一大箱新衣服,全都是善初的尺寸。格雷伯爵的意思就是,善初放在游念家里的行李可以不要了。善初也是無語:醋勁這么大,還玩欲擒故縱?唉!善初想著,還是得再來一記猛藥。于是,他便撥通游念的電話:“誒,是我,要不要來酒店開`房?”游念:“……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我對你的身體不感興趣?!?/br>“這不巧了?”善初說,“我對你的身體也沒興趣,喊你來打牌呢!”游念說:“可以,但你會輸。”游念那超強(qiáng)大腦,對上業(yè)余者,打牌基本上贏多輸少。“……沒關(guān)系?!?/br>“你會輸很多?!庇文钛a(bǔ)充。善初真怒了:“讓你過來,你就過來!現(xiàn)在還想不想要催眠實驗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