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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謝衍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抬起手用掌心蹭掉了臉上的淚。沈光落打開病房的門。方則于帶著一個老醫(yī)生,還有兩個小護士走了進來。方則于走到前面,一開始還不敢進門。他看著沈光落眼睛不停的在眨巴,似乎是想要從沈光落這里得到一點信息,免得等會又踩到了雷區(qū)。謝衍的真的太瘋狂了。要知道剛剛謝衍從昏迷狀態(tài)中一清醒就開始找沈光落。他抓著一個正在給他拔吊針的小護士問,沈光落在哪里?小護士不知道沈光落是誰,支支吾吾的說好像沒見過這個人。謝衍一聽就慌了,他不由分說的要開始拔手背上的吊針。小護士哪里見過這種世面,給她嚇得臉發(fā)白,想要阻止謝衍的這種自殘行為。兩個人推搡中連掛吊針的瓶子都摔倒了。方則于賣完飯回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驚得手里的飯都摔到了地上。現(xiàn)在的謝衍就像是一顆□□,除了沈光落能安撫住,誰都不行。沈光落站在門口對方則于點了點頭,然后欠著身子給門口的幾個人讓開了一條路。方則于走進房間里,看見謝衍靠在床頭,眼眶紅彤彤的,目光空洞無物的看著前方,渾身都洋溢著無盡的悲涼感。方則于眼睛一酸,立刻側(cè)過頭不敢去看謝衍了。在他的記憶里,自己的哥哥從小大都是踏著旁人的血一步步的向前走,從來沒有低過頭。謝衍在方則于心里就像是神一樣,站在眾人間最頂端的地方,閃閃發(fā)光。當年,謝衍才十歲出頭,小小的年紀。謝家的生死紛爭都沒有將他殺死。謝衍面對自己的母親和大哥的背叛,欺騙,他看著兩個人的尸體都沒有哭過,他只會冷著臉,心狠的將那些傷害他的人都處理好。沒有感情,不會心軟。方則于也一直以為他哥不會有感情。可是現(xiàn)在的謝衍卻因為沈光落,而變得面目全非,像是一只受了傷的獅子,哪怕再兇,可是疼的時候也只能一個人縮在角落里,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方則于覺得可悲,卻無能為力。老醫(y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走到了謝衍的身邊,看著他肩頭上的傷痕,直皺眉頭。老醫(yī)生見過的病人多了,他才不管你是誰誰誰,又多厲害。只要是他的病人,就都是平等的,他只要有看著不對的地方,就一定好好的說!老醫(yī)生從護士的手里拿過剪刀將謝衍肩頭上的紗布剪開。紗布一層層的剝開,謝衍的傷口崩裂的很嚴重,之前流出來的血黏在紗布和謝衍的傷口,一撕開又繼續(xù)流血。老醫(yī)生看著謝衍的傷口變成這個樣子,急的滿頭大漢,嘴上也毫不客氣的數(shù)落著謝衍。“你還要不要你的胳膊了!我從醫(yī)四十年,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病人!你的命不是命嗎?”“你要是不想要你的胳膊,直接給剁了算了,我看也別送過來就醫(yī)了,你當初就應該再劃拉的狠一點,將就廢了,也別浪費醫(yī)務資源來救你!”……老醫(yī)生的話一字一句,又狠又毒,將謝衍數(shù)落成了狗屁不是。方則于心驚膽戰(zhàn)的站在旁邊,看著謝衍的反應。要知道謝衍長那么大,哪個人見到他不是畢恭畢敬的,還沒有人敢這樣說他。謝衍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病房里的黃燈將謝衍的臉色照的慘白,他靠在床頭,面朝著沈光落的方向,沒有睜開眼看著沈光落。老醫(yī)生想要給謝衍一點教訓,縫針的時候下手很重,恨不得將皮rou都揪起來,看著都疼的要死。謝衍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眉頭都不皺一下。沈光落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謝衍。過了一會,老醫(yī)生將謝衍的胳膊包扎完,收起了東西,面色不耐的走了。兩個小護士扶著謝衍躺下。一切處理完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謝衍沒有吃飯,因為失血過多,意識都不太清醒了。他恍恍惚惚的躺在病床上,能夠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卻說出來話,也睜不開眼睛。沈光落站在病床邊看著謝衍,嘆了一口氣。方則于也很疲憊,他坐在椅子上,手捏著額角,一下又一下。過了一會,沈光落收到了一條短信,他點開短信看了一眼,對方則于說:“我走了?!?/br>一聽沈光落要走,方則于立刻回過頭看著沈光落,目光驚慌。他想起剛剛沈光落離開一會,謝衍就一幅快要瘋了的模樣。現(xiàn)在沈光落又要走,方則于只覺得如臨大敵,自己都快要瘋了。方則于不想要沈光落的離開,可他也沒有理由讓沈光落留下來。一時間方則于表情變得格外的為難。沈光落一眼就看透了方則于的心思,他對方則于說:“你放心,這次謝衍不會再發(fā)瘋了?!?/br>沈光落說的很篤定,方則于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沈光落出了醫(yī)院就去了停車場。李倫清將小橘帶到了醫(yī)院的辦公室里,沈光落接上了小橘就回家了。沈光落晚上沒有吃飯,家里也沒有什么東西,他隨便給自己微波了一碗速食。吃完的過程,小橘的小腦袋一直枕在沈光落的拖鞋上,格外的粘人。算了算時間,沈光落和小橘也有大半年沒有見面了,今天再一見小橘,只覺得小橘的臉又大了一圈。它不應該叫小橘了,應該叫肥橘。晚上沈光落洗完澡,躺在床上,拿的手機漫無目的的翻動,這時候屏幕突然亮了起來。收到了一條微信。沈光落點開微信,是柏文童給他發(fā)的。沈光落回國回的很急。目前知道的人只有李倫清,謝衍,和方則于。今天又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沈光落一直呆在醫(yī)院沒有和外界聯(lián)系。柏文童還不知道沈光落回國了。柏文童發(fā)的微信依舊是在說自己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十分平淡,卻很溫暖。這么多天柏文童每天都在給沈光落發(fā)微信,像是每日的一日三餐一樣,已經(jīng)成為習慣了。沈光落點開微信。——光落,今天我去眉州錄了一個綜藝,遇見了傅哲彥,他向我詢問了一下你的近況,他或許以為我知道關于的消息,但是很遺憾,我對于你現(xiàn)在的一切都一無所知。——但我知道你一定在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過的很平靜很快樂,這樣就夠了。——等你回來。柏文童連發(fā)了幾條,沈光落看著柏文童發(fā)來的微信,目光沒由來的有些潮熱,他拿著手機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