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嬰兒企圖殺出一條活路？她還沒蠢得相信會有英雄來拯救她，更別提什么該死的奇蹟。

“去吧，讓我這老家伙好好靜一靜，”貝拉疲憊地靠著鐵架，她將手電筒交給埃瑟絲，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聽著，這并不是任何人的錯，一切都這么運(yùn)轉(zhuǎn)著，即使沒有那些吃人怪物我們終究會死?！?/br>
埃瑟絲抿著唇?jīng)]看貝拉。

“帶著他走吧，”貝拉推著埃瑟絲的肩膀，輕聲道：“快走?！?/br>
置物間的門敞開，強(qiáng)烈血腥吸引而成群的喪尸，它們蜂擁而進(jìn)，貝拉護(hù)住埃瑟絲和嬰兒，將她們往外猛推后順手關(guān)上充斥喪尸的置物門，埃瑟絲鎮(zhèn)定地保持呼吸，耳邊仍然可以聽見喪尸撕扯rou塊的咀嚼聲和貝拉凄涼的哀號。

第93章Despair

埃瑟絲發(fā)瘋似地在大雨幕中奔馳。

她的目的地不是教堂，而是費(fèi)尼先生的老別墅──她的暫居所。

當(dāng)埃瑟絲踏進(jìn)前院時就發(fā)現(xiàn)大門敞開，而且她相信那扇門不是被禮貌地撬鎖，而是粗暴地直接撞開，門把瓦解掉在草地中，矮階梯和玄關(guān)到處都是泥巴腳印，她屏氣凝神地悄悄踏進(jìn)客廳，所幸并沒有喪尸愿意留在沒有獵物的空房子中。

但是佛莉妲卻不見了！

埃瑟絲沒發(fā)出慘叫或驚呼，她瞪大雙眼用手電筒來來回回檢查屋內(nèi)所有房間和能夠躲藏的空間，但佛莉妲就是消失了，也許她跟那群喪尸伙伴們一同離開？又或者加入它們的行列尋找新鮮美味的食物？

“嘎……嘎……”站在浴室中的埃瑟絲聽見客廳傳來喪尸的叫聲。

那些從地獄來的怪物永遠(yuǎn)不知饜足。

埃瑟絲吸了幾下鼻子，抱著懷中布團(tuán)小心翼翼踏出門檻。她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只能直覺的行動，將腦中翻騰的思緒緊緊壓在心底，緩慢地踏上二樓，將自己與懷中脆弱的布團(tuán)鎖在狹窄漆黑的閣樓中。

透過氣窗，她看見大雨中有無數(shù)只行動遲緩的喪尸，那數(shù)量不是人類能僥幸對付的十個或二十個，而是四十？五十？甚至更多，像蝗蟲過境將帶走任何能充飢的食物，也像遷習(xí)的野獸踏平所經(jīng)之處。

夜空中回蕩著雷聲和槍響，那位置來自教堂。埃瑟絲不確定是蓋文或卡羅多牧師決定站出來捍衛(wèi)安全，或者喪尸群接二連三撞破大門和窗，狠狠收括教堂一番，無論哪種過程，埃瑟絲知道下場只剩悲劇──令人無法平復(fù)心情的的悲劇。

──‘放棄吧?！?/br>
愣神盯著窗外的埃瑟絲聽見有人這么說。

──‘該做個了斷，你可當(dāng)個真正善良的家伙，親手解決那團(tuán)rou球?！?/br>
埃瑟絲認(rèn)得那道聲音，那是她自己的聲音。

──‘你看，那可憐的小家伙奄奄一息，他不該誕生在這世界，如果他夠幸運(yùn)，就會死在母親的肚子里而不是來到人吃人的時代。’

那道聲音像條黏膩冰冷的蛇，沿著埃瑟絲耳廓從左滑到右。

──‘幫他個忙，怎么樣？’

埃瑟絲不由自主地抱起木箱上的嬰孩，剛出生的孩子只有一個半手掌大，包裹在充滿血腥味的毛巾中。除了剛誕生細(xì)碎的哭聲外，埃瑟絲幾乎感覺不到它的生命力，靜悄悄地，彷彿已經(jīng)死去，或者漸漸死去。

──‘殺了他。’

那道聲音不輕不重地說著。

──‘殺了他?！?/br>
埃瑟絲低頭仔細(xì)打量嬰兒，他脆弱得只要稍微施力便會死亡，無力反擊任人宰割，這樣的生命犧牲了很多人，包含他的母親、貝拉、翠西、凱恩以及教堂內(nèi)所有生命，只為了如此不堪一擊的新生兒，讓所有人陷入泥沼。

轟隆一聲，大雷擊中窗外一棵松樹，樹梢竄起火花很快又被雨水澆熄。

──‘殺了他！’那道聲音尖銳嘶吼。

“嗚哇！嗚哇！嗚哇！……”嬰兒劇烈哭聲喚回失神的埃瑟絲。

布團(tuán)中弱小的生命高亢地展現(xiàn)存在，皺巴巴的臉蛋通紅，彷彿要耗盡所有力氣向這世界宣戰(zhàn)。埃瑟絲詫異地盯著嬰兒，不知不覺迷失在思緒中好段時間，直到窗外大雨隨著黎明到來而停擺。

天亮了……

埃瑟絲抱起嬰兒貼在氣窗探視，清晨陽光親吻大地，滿地的泥濘和血水融合在青草地上，四處可見倒臥著的腐爛尸首，那些被群體遺棄的喪尸睜著黑窟窿大眼凝視著清澈天空，彷彿在控訴上帝對它們的慘忍。

該走了。

埃瑟絲在心底喃喃自語，沒自覺地抱起嬰兒走出門外，她踏過佈滿碎玻璃的階梯敞開大門，昨夜被雷擊中的松樹裂成兩半，跨過焦黑的樹干走回街上，在前往教堂路途中經(jīng)過梅迪琳的住處，她沒有停歇，目光呆滯地一步步往前。

直到聽見蓋文的哭號聲。

“翠西！不！翠西！翠西！──“遠(yuǎn)遠(yuǎn)地，蓋文扔開槍撲進(jìn)一群喪尸堆中，從底部將殘破的女人拖出來，埃瑟絲想，那應(yīng)該是被啃食殆盡的翠西──一個曾經(jīng)充滿活力與陽光的女人此時只剩殘破身軀。

“嗚……我要姆洛mama……我要姆洛mama……”一個男孩哭著從教堂跌跌撞撞跑出來，渾身上下都是血污。

“回去教堂！杰克！回去待在里面！”蓋文滿臉淚痕地喊著，拋下破碎的翠西回頭抱起男孩躲回教堂。埃瑟絲看見教堂彩繪玻璃窗幾乎碎裂，大門也搖搖欲墜地搭在鐵框上，可想昨晚發(fā)生多么恐怖的事。

──‘不，我知道她隱藏的很好，她欺騙所有人，但她騙不了我，當(dāng)她在我肚子里時，我就知道了。’

昨晚那道聲音在腦海里浮現(xiàn)，但這次她闡述著久遠(yuǎn)記憶中的某部分事實(shí)。

──‘她是個魔鬼，艾咪，她會毀了我的家庭！會傷害我的卡里！她會的！’

埃瑟絲慌亂地往退后，甚至差點(diǎn)被突起的石塊絆倒。

──‘阿嘉莎，你這是產(chǎn)后憂郁，早產(chǎn)經(jīng)歷讓你身心受創(chuàng)，你該接受的是醫(yī)療協(xié)助，而不是禱告詞?！?/br>
她先是緩慢地往反方向走，接著小跑步越過無數(shù)動房舍。

──‘貝絲是很好的心理諮商師，如果你有時間，不妨和她聊聊，這對你有益無害?！?/br>
懷中的嬰兒哭得非常響亮，但埃瑟絲卻充耳不聞，此時在她腦海里全是偷聽大人的對話，關(guān)于她母親控訴她的一切。

──‘你們不了解！那孩子，埃瑟絲是個魔鬼！她差點(diǎn)殺了我！

發(fā)酸的雙腿不聽使喚，急促的喘息讓埃瑟絲逐漸慢下腳步，最后踉蹌地?？吭诜瓘?fù)的廢棄卡車旁，四周空曠無物，她在一條杳無人煙的產(chǎn)業(yè)道路上無聲地落下眼淚。

一滴、兩滴、三滴……

──‘她是魔鬼的化身！’

“嗚哇！嗚哇！嗚哇！……”嬰兒的哭聲終于叫醒混亂的埃瑟絲。

她瞪大雙眼茫然地看著懷里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