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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壯漢堵住了一個拎著水桶要往家走的一個男人,不由分說劈手去搶那水桶。那領(lǐng)水的男人自然是拼了命的保護自己的水,換來的只有一陣拳打腳踢。以一敵二,自然是落得下風(fēng),最終爭執(zhí)間水桶被打翻了,清涼透徹的水帶著晶瑩的光砸在地上,水光轉(zhuǎn)眼消失。饑·渴的大地瘋狂的吸收著珍貴的水資源,一片洇濕的黑土在陽光的炙烤下很快就恢復(fù)了干燥。男人坐在地上,呆呆的地上的水,突然不要命的去抓那些吸收了水分的泥土要往桶里裝,眼淚混在泥土里,跟著先前的水一樣消失不見。那兩個搶劫的大漢見沒有搶到手,只覺得晦氣。開口似乎還譏諷了兩句。那個被搶的人怔在那里半晌,聽著他們的嘲諷,突然抄起手邊的石頭狠狠向其中一人砸去。轉(zhuǎn)眼,便是一陣血光四濺。那血液流入水桶打翻的地方,浸濕了一片土地。項駱看見了血,車子一拐就離開了。不想讓祝炎看太多。這樣的事情,不過是這世道的冰山一腳。這并不罕見,甚至可以說是當(dāng)前社會的一個縮影。還是那句話,末世高壓之下人心思變,沒有什么是不會發(fā)生的。祝炎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湛藍(lán)碧青的天空,瞧不見一絲一毫的云彩。曾經(jīng)這個天空因為火山灰的緣故灰蒙蒙的,長達(dá)幾個月的不見天日,甚至讓人忘記了陽光照在身上的滋味。人們無比痛恨烏云和霧霾,可現(xiàn)在,當(dāng)天空不再有絲毫雜質(zhì)的時候,帶給人們的,卻是更深層次的絕望。“這樣情況再持續(xù)下去的話,只怕就要亂了。”祝炎忽然說道。祝炎嘴里說出來的話,項駱從來都不會有懷疑,只是這份亂會持續(xù)到什么程度,沒有人知道。“至少村里頭不用擔(dān)心太多?!表楍槍④囎蛹铀倭诵幸鉄o視出了鄉(xiāng)里后發(fā)現(xiàn)的路邊躺著的人。他不想知道他是死是活。“你就不怕樹大招風(fēng)?”祝炎說這話帶有幾分嘲諷的意味。“那就招吧,只要不是龍卷風(fēng),就都是小打小鬧?!表楍樒沉俗Q滓谎郏拔艺心愣悸闊?,還招風(fēng)?”祝炎只嗤笑了一句,沒再開口。車子穿過了兩個村子。上一次路過的時候,還遇見了幾個人,在外頭坐著打發(fā)時間,現(xiàn)在一個人都沒有了。不僅如此,項駱還看見了幾個倒塌的房子。已經(jīng)接近中午了,真?zhèn)€村子卻沒見幾個炊煙。也不知他們真的只剩下那僅僅幾戶人家,還是幾戶人家做一次飯來節(jié)省水和糧食。亦或是只吃兩頓飯,甚至是一頓飯來節(jié)省糧食。二人打末世開始就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絕望。此時看著這一切盡收眼底,卻都默契的沒有將看見所想的告訴對方。都怕自己會想到對方?jīng)]想到的東西,進(jìn)而給對方增加更多的負(fù)能量。即便是他們這樣,在末世之中算是見過世面的人,此時此刻看見外面的這一切,也只會覺得震撼和悲涼。原來,項駱右眼中看見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項駱養(yǎng)蘑菇的計劃只改變了村里人的命運,可他一個人的影響力終究太小太小。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是將種蘑菇的這一范圍不斷的擴大。盡可能的去帶動更多的人找到希望。只是這樣的干旱之下,真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舍得用水去種蘑菇。卻水,和缺糧,單獨一樣都不至于將人必入絕境??僧?dāng)水和糧食都極度匱乏的時候,便是饑荒開始的時候。上面再怎么想辦法去救援,也只是降低這一損失罷了。這個局面,是沒辦法改變的。快要到目標(biāo)的村子的時候,項駱才緩緩開口問祝炎:“你害怕嗎?”“為什么要怕?”祝炎反問。“我害怕?!表楍樀馈?/br>祝炎沒有說話。項駱將車子開快了一點,又道:“我怕醒來的時候看不見你?!表楍槍⑦^去祝炎說給他的話換給了他,“也害怕你醒來的時候看不見我。”祝炎心一跳,轉(zhuǎn)開頭看向側(cè)窗的窗外,沒有開口。項駱繼續(xù)道:“我害怕,沒有我的你,或是沒有你的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一天的,”祝炎道,“如果你我都活不下去,那這世上也沒多少活人了。”這話是一種安慰。項駱笑道:“至少如果沒了你,我一定活不下去?!?/br>祝炎沉默了半晌,壓下了心中的悸動。才開口嘲諷道:“還沒活夠呢,就想到死了?!?/br>項駱只道:“生同床死同xue才是我眼下的追究?!?/br>“那你的追求還真高?!弊Q渍f完就不再理會項駱的胡言亂語了。因為他說的這些,真的會讓祝炎認(rèn)真的去想。等到了駱長生所在的村子的村口,看見了類似十里村那樣挖破的路面和旁邊用草搭的涼棚里頭的守衛(wèi)。項駱停了車,按了喇叭,才見里頭人頂著一臉的不耐煩走出來,看見項駱的車子后一怔,遠(yuǎn)遠(yuǎn)的喊了一聲哪兒來的。項駱按下車窗,感受著鋪面打在臉上的熱風(fēng),皺著眉喊了句:“我是駱長生外甥,過來看他的。”“駱長生的外甥……”那人想了想,忽然高聲問了句,“就是你做的菌包?”先前駱長生是打算在村子里鋪設(shè)自己發(fā)展線的,所以事情傳出去過,項駱這個人在本村也算是名噪一時。“是我?!?/br>那人一聽項駱確認(rèn),表情都變了:“是你啊!那快進(jìn)來!你好幾個月沒來了吧!那你那菌包還賣嗎?我想著一次多買點?!?/br>“不用交糧食嗎?”項駱確定了一下,防止車子開進(jìn)去了出不來他們坐地起價。那人連連搖頭:“你又不是外人,收啥錢,那菌包的事兒……”項駱道:“我家里那邊開了個菌包小廠子,倒是不缺菌包。但我實話跟你說,這種蘑菇需要大量用水,現(xiàn)在旱成這樣,喝的水都不夠了?,F(xiàn)在我們村一大半的人都不種蘑菇了,就等干旱過去再說?!?/br>那人一聽便是一怔,熱情都消去了幾分,明白項駱說的有道理:“這也是,現(xiàn)在這什么世道啊,地上一根草都不長,還旱的這么邪乎,還叫不叫人活了?!?/br>項駱對祝炎點點頭,祝炎回頭拿了兩個菌包給他們:“這個你們拿回去先種著吧,一個菌包用的水應(yīng)該不多。這里畫著線,你們順著線割開然后每天噴水就行。只要別見太陽,產(chǎn)量應(yīng)該還可以?!?/br>那人有些不敢相信,忙搭上木板走過來接住,看著菌包掩飾不住滿臉的好奇,看了又看:“這就是菌包??!值不少錢吧!你們這也太客氣了。那我不耽擱你正事了,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