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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回到巢xue,只露出一雙眼睛探查形勢。感受到姜昀祺無聲的拒絕,裴轍沉默下來。片刻,裴轍松開漸涼的毛巾,起身擺弄姜昀祺小腿給塞進(jìn)被窩。即使蹲姜昀祺面前,裴轍身量也比坐床邊的姜昀祺高出,此刻腕骨堅(jiān)實(shí),連帶動作都顯出幾分強(qiáng)硬氣勢。裴轍突然而起的動作像是印證了心底恐懼,姜昀祺往后挪了挪。裴轍抬眼看他,黑眸專注,眼底全是無奈和疼寵,嘆氣聲很輕。姜昀祺早就不敢和他對視,這個時候拿起薄被把自己蓋好。裴轍嘴角彎了下,摸姜昀祺頭:“餓不餓?”其實(shí)也才過了一個多小時,但姜昀祺吐過,肚子里肯定什么東西都沒有。姜昀祺不說話,翻身朝里。不知道腦子又在琢磨什么,明明什么都琢磨不清楚。裴轍也不催促,站床邊看了會姜昀祺蜷縮起來的背部弧度,轉(zhuǎn)身繼續(xù)收拾行李。東西不算多,主要家里也有,裴轍很快將行李箱豎起來,然后去叫床上不知道有沒有睡著的姜昀祺。姜昀祺并沒有睡著,睜開眼看裴轍的時候精神依舊不大好,但總是配合的。穿褲子,穿外套,穿鞋,拿好傘,被安排好后,姜昀祺站一旁瞧裴轍整理床鋪,視線偶爾轉(zhuǎn)向角落,腦子里一會緊張一會害怕,慢慢地,就有些無所適從,只知道呆呆看住裴轍。打不通的手機(jī)總算在枕頭底下找到,和它的主人一樣電量耗盡,被裴轍揣進(jìn)口袋。四層樓的基地頂燈亮得閃眼,大片明晃晃刷地落門邊,跟圣光似的。門一打開姜昀祺就被刺激得低頭,只是手腕還在裴轍掌心往前牽,這個時候忍不住往回抽了一下。裴轍突然牽不動,轉(zhuǎn)頭見姜昀祺蔫頭耷腦就明白了,彎身直接把人摟抱起來。姜昀祺剛趴上裴轍肩頭,下意識就縮著脖子往肩窩里埋——動作本能到姜昀祺根本用不上腦子思考。博宇不知道去哪了,電話也沒打通,估計(jì)沒料到裴轍辦事效率會這么高——按博宇的“待客之道”,裴轍怎么著也會留下來吃頓晚飯什么的。裴轍也沒打算整座基地找人,一樓玄關(guān)留了紙條,又給博宇發(fā)了信息,說他先帶姜昀祺回家,如果情況好轉(zhuǎn),會讓姜昀祺聯(lián)系他們。臨出門已經(jīng)叫了車,只是外來車輛未經(jīng)登記不能進(jìn)入云浮天梯,裴轍就一手摟抱姜昀祺,一手拎行李箱。雨還不大不小下著,到處都是盎然綠意,空氣里濕度超標(biāo),入鼻帶著點(diǎn)涼意。姜昀祺打了兩個噴嚏,裴轍問冷不冷的時候姜昀祺默默環(huán)住裴轍脖頸撐傘,沒說話。好一會,淅淅瀝瀝的雨聲圍繞在身邊,姜昀祺就有點(diǎn)困。雨傘打得七零八落,姜昀祺時不時被傘柄敲醒,然后繼續(xù)摟著裴轍脖頸兢兢業(yè)業(yè)三秒鐘打傘。等出了云浮天梯,姜昀祺已經(jīng)快要睡著。裴轍小心抱他進(jìn)后座,沒讓姜昀祺徹底清醒。雨天車子開得慢,加上雨聲輕緩,全程伏在裴轍身上的姜昀祺幾乎是沉睡。裴轍擔(dān)心姜昀祺這么睡下去會著涼,之前還打了噴嚏,就脫下西服外套將姜昀祺裹了個嚴(yán)實(shí)。姜昀祺畏光,沒有外套遮擋的時候,大都沖著裴轍肩窩睡,等外套罩上,姜昀祺頓時放松,就連裴轍掌心也感覺到躲進(jìn)外套的姜昀祺脊背不是那么僵硬了。昏暗處閉眼,呼吸間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姜昀祺攀住裴轍寬闊雙肩,睡得更加安穩(wěn)。上飛機(jī)安檢的時候醒了一次,姜昀祺跟著裴轍,上了飛機(jī)繼續(xù)睡,這樣,三個小時后,姜昀祺就站在了江州家門前。裴轍一邊開門一邊對迷迷瞪瞪的姜昀祺說:“馬上七月半了,宋姨回遂滸祭祖,這段時間不在家。你裴玥jiejie不知道我們回來,等你情況穩(wěn)定些,我再告訴她——”門“啪嗒”一聲打開,玄關(guān)敞露在眼前。裴轍將行李箱擱進(jìn)去,轉(zhuǎn)頭去看姜昀祺。套著寬大西服外套的姜昀祺站著,頭低得很低,裴轍一下沒看清姜昀祺表情。但下一秒,落在地面的小圈水暈暴露了姜昀祺情緒。——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哭的。沒顧得上換鞋,裴轍直接將人抱進(jìn)屋里,抬起姜昀祺下巴仔細(xì)瞧:“怎么了?又看到了?”眼前這雙水藍(lán)與三個小時前有些不同。呆愣恐懼小心翼翼不見了,姜昀祺望著裴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難過到極致,淚水很快在裴轍手背蜿蜒。裴轍被他哭得心痛,拇指抹上姜昀祺面頰,低聲:“昀祺,不哭了好不好?”姜昀祺好像已經(jīng)難過得快撅過去,爆哭之下,哭嗝一個接一個,眼淚怎么都止不住。裴轍只能給他一遍遍擦眼淚。發(fā)大水似的哭了好一會,姜昀祺開口嘶?。骸澳翘焱砩蠜]下雪……”裴轍以為他意識錯亂,趕緊哄:“對,沒下雪,裴哥記錯了,那天天氣很好——”姜昀祺瞪著裴轍,眼眸睜得老老大,淚水漫溢。開口又急又慌,十分委屈,姜昀祺哇哇大哭:“我是說——你說愛我的那個晚上——沒有下雪!”裴轍愣住。姜昀祺一邊打嗝一邊哭訴:“那天雪是中午下的,傍晚就停了……”“你下車不理我,你吃醋!”“嗚嗚嗚……后來你說讓我待你身邊,哪也不能去的時候,雪已經(jīng)停了……已經(jīng)是晚上了……裴哥……嗚嗚嗚……”“就是你抱著我的時候,樹上的雪掉——”裴轍傾身一下吻住他。不能遺忘、不能錯亂的,從來不是那個雪夜到底有沒有下雪,而是裴轍愛他這件事。所以,才會有多到數(shù)不清的細(xì)節(jié)指向這個事實(shí)。姜昀祺還在哭。過了會,伸手揪緊了裴轍衣領(lǐng)。第189章最不應(yīng)該鞋還沒脫。姜昀祺兩腿蹬兩下,想把鞋子蹬掉,但并沒有成功。裴轍一手環(huán)著姜昀祺后腰,一手伸去給他脫鞋,姜昀祺直起身貼得更緊,捧著裴轍臉頰一邊抽鼻子一邊親。抽鼻子的聲音有點(diǎn)大。姜昀祺親得也重。鞋子剛脫完,姜昀祺就著急忙慌纏裴轍,坐到裴轍身上。裴轍忍不住笑,撫摸姜昀祺后腰凹陷弧度,往下輕輕拍了拍:“要不要擤鼻涕?”姜昀祺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裴轍親他的時候,嘴巴都咸咸的。姜昀祺這才稍稍退開,呼吸不通暢地凝視裴轍。一雙眼腫得厲害,整張臉?biāo)疂n漬的,透明鼻涕泡在鼻尖一閃一閃。姜昀祺往回用力抽了下鼻子,視線固定在裴轍身上,過了會,埋進(jìn)裴轍身前,甕聲:“要?!?/br>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