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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門前,貓著腰偷聽。林阮上去拍了他一下,“偷聽啊?你有沒有點道德!”在湛晞出現(xiàn)在這里之后,林阮rou眼可見的活潑了很多。孟真把他拉下來,小聲道:“我這是在給他們望風(fēng)?!?/br>林阮蹲下來,透過縫隙看見里間的情形。穿著杏黃色戲服的是宋霜綺,他臉上的妝都還沒卸,金玉鑲嵌的頭面奪目不已。在他對面站著白珍珠,兩個人相對而立,默默無言。林阮不明所以,等了好一會兒,宋霜綺先說話了。“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我?!?/br>白珍珠看著宋霜綺的眼睛,“我喜歡你,我很愛你。”她的態(tài)度坦然極了。宋霜綺眼睛微亮,“那你······”不等他說完,白珍珠又道:“但我不會嫁給你?!?/br>她這句話依然說的很坦蕩。白珍珠看向宋霜綺,“我想,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我嫁給許聰,不是因為喜歡他,是因為他們家的權(quán)勢。宋霜綺,你是我白珍珠唯一喜歡過,唯一愛過的男人,但我,不會嫁給你。”宋霜綺嘴角動了幾下,眼中的眸光明明滅滅,終究沒能說出什么。良久之后,他垂下眼睛,一甩水袖,道:“那就祝姑娘,大運來一帆風(fēng)順,登龍門再舉步直上青云?!?/br>說罷,宋霜綺背過身去,不再看她。林阮拉著孟真閃到一邊去,沒多會兒,門被打開,白珍珠走出來。高跟鞋敲打著地面,她還是那個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的名媛麗人。林阮和孟真悄悄的從另一邊走了,林阮道:“白小姐說喜歡宋老板,宋老板那樣子也不像是無情,你說兩個人為什么不在一起?”“誰說兩個相愛的人就必須要在一起了。我表姐不是說了嗎,她喜歡權(quán)勢,宋老板再當紅也給不了我表姐權(quán)勢。”孟真撇撇嘴,“愛情呀,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br>林阮還是想不明白,他喜歡湛晞,如果不能和湛晞在一起,那他會難受的。白珍珠心里不難受嗎?“該說不說,你家先生對你可真好。”孟真很快換了話題,“你以后在四九城豈不是可以橫著走!”林阮看向孟真,“你要是羨慕,你也找一個厲害的唄?”“得了吧,”孟真道:“我可不想找個爹。”說到一半,孟真反應(yīng)過來,“不對呀,我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來的?!?/br>林阮就笑,孟真追他,兩個人打打鬧鬧的走遠了。湛晞的生日在五月末,這是他二十六歲的生日,很早他就發(fā)出去帖子了,邀請了很多來客,四九城里有名有姓的人都在邀請之列。這比他以往的生日宴會都要隆重。四九城里因此多了許多揣測,湛晞并不是個好排場的人,加上他有不涉政事的規(guī)矩,甚至算得上深居簡出的一類人。何以二十六歲的生日要弄這么大的排場。有人暗暗揣測,四九城要變天了。雖然流言比五月的風(fēng)蔓延的還要快,但是大家都規(guī)規(guī)矩矩客客氣氣的送上壽禮,前來參加宴會。甚至一些人還讓自家女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以謀求更多利益。佟伯老早就開始布置了。屋外白墻紅瓦重新粉刷,一些家具也全都換上大紅酸枝木的。玫瑰月季海棠廣玉蘭,各種各樣的花卉被扎成很好看的彩架,其中夾雜著小電燈。成盆的花草則擺放在路兩邊,真稱得上繁花似錦。屋檐下路兩邊的電燈全都換成新的紗罩電燈,底下垂著色彩鮮艷的流蘇。燈罩上撒著香水,被電燈的熱度一烘,淡雅的香氣便彌漫開。到了正日子,蘭公館外的一條長街停滿了小轎車。街邊的銀杏樹全都掛著彩綢,看起來十分華麗。有些小攤小販混在人群里,人來人往的聲音喧囂不已。顧忌給了一隊人幫忙,于是行走間也能看見身著綠色軍裝的人在巡邏。樓下賓客已至,樓上林阮剛剛換好衣服。他穿著一件天鵝絨的西裝,袖口和領(lǐng)口用銀線繡了花紋,胸前戴著一枚麋鹿形狀的銀色鉆石胸針,看起來像極了驕矜的小王子。小王子有些焦慮,外面來了太多人了。湛晞捏了捏他的后頸,道:“怕什么,在你自己家里,隨便你做什么也不會有人說你,放松一些?!?/br>林阮在湛晞的安慰下漸漸平復(fù)下來,湛晞從一邊的花瓶里折了一枝丁香花遞給林阮,用低沉的聲音道:“我把我的整個心靈都給了一個人,你大可以將它當做插在上衣紐扣上的一朵花,即使只供夏日一日之用,也是它的榮幸?!?/br>林阮撲哧一聲笑出來,他抬頭看向湛晞,湛晞也在笑著,說句不著調(diào)的情話哄他。時間差不多了,湛晞和林阮一起下樓。樓下客廳里站滿了人,穿著深色西裝的男人們,和穿著各種漂亮的衣裙的女人們。女人們總是比男人奪目一些,她們穿著各種各樣的裙子,身上帶著鉆石珠寶,游走于沉悶的深顏色之中,使得一場宴會更加的豐富多彩。林阮和湛晞走到一半,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們兩個人身上。林阮的身體緊繃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來。湛晞輕輕拍了拍他,“去玩吧?!?/br>林阮點點頭,從樓上下來,去找孟真了。湛晞則很快融入名利場里,同各種人言笑晏晏。他并沒有介紹林阮的意思,卻很明顯的展示了對于林阮的保護姿態(tài)。即使明面上沒有人說,暗地里一種潮流悄然涌動,所有人都在問,那個跟湛晞一起下樓的人是哪家的小少爺,四九城里什么時候有了這樣一個人物。問蘭公館的下人,他們是不說的,問一些與湛晞相熟的人,許多竟也都不知道。漸漸的,有些和顧忌搭得上話的,問到了顧忌身上。顧忌搖晃這酒杯,道:“這個人吶,可是不一般!”這話從顧忌這里傳出去,再傳回來的時候就離譜的多了。說什么是湛晞本家人,是前朝宮里人,說什么的都有。人群的目光悄悄的看向林阮,只見林阮穿著一身光鮮,手里拿了一枝丁香花把玩,和一個叫不來名字的年輕人一處說笑。那邊湛晞忽然叫了林阮一聲,林阮走到他身邊,聽見湛晞向?qū)γ娴娜私榻B。“這是林阮,我自小定下的嫡福晉,年紀小還在上學(xué),所以不怎么見人?!?/br>林阮對面站著一對夫妻,很和藹的樣子。林阮微微欠身,規(guī)矩的向他們問好。湛晞看向林阮,嫡福晉的話他說過兩回,一次在謫仙樓,為給林阮出氣,一次就是現(xiàn)在。林阮也看向湛晞,他心里把嫡福晉三個字翻來覆去的念了幾遍,只用一雙眼睛看著湛晞。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湛晞介紹之后,有人再問,蘭公館的下人也就不再隱瞞